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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啊。

儿时的我在心里无声呐喊。

可她每次都做不到。

父亲就不一样了。

他会直接抢过咒具,就像某种战士,面对母亲时总能有着无限强大的勇气和必胜的决心,他会毫不犹豫地用尖利的刃刺穿她的身体,完成母亲不敢做的事情。

“进了禅院家的门,就给我好好听话啊,贱人。”

……

甚尔抱着我,我们坐在地板上,看着那肥硕脏腻的手从我们眼前划过,一把扇出去。

啪的一声,空间安静了。

甚尔捂着我的耳朵,面无表情地把我卡在怀里,我缩在他的胸口,眼睛却透过缝隙跟着父亲转动,看着他抬起脚,一下一下地踩在哺育我们的地方。

雨水滋润的泥土非常柔软,一脚下去就是一块鲜明的脚印。

父亲很擅长留下印记,就像我和甚尔的出生是他印记导致一样,母亲的肚子上也被他落下了凹陷的坑印。母亲会哇哇大叫,躺在地上用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我们,盯着她所有不幸的来源,指尖也会在地上扣动,翻出血花和肉泥。

每当这时,甚尔就会把我的身子转过去,让我不和母亲对视。

这种脚踩泥的情况一般不会持续太久。父亲的精力有限,大多等到母亲不再骂他的时候,就会摇摇摆摆的离开。

接下来,就是母亲对我们的惩罚。

“畜生、畜生!”

“你们毁了我!!”

“如果不是你们,我早就离开禅院了!”

“去死,去死!”

“你们为什么不死一个啊?”

然后她会祈求我们:“你们可以去死吗?一个就行了……”

“甚尔,甚尔你去死吧?”

“你生下来就没有咒力,你死了甚衣才能变强!”

“……甚衣去死也可以,这样甚尔在躯俱留队也能站在高位。”

“妈妈求你们了,真的求你们……”

我和甚尔小时候想过一起死,但被别人发现了,父母还因此受到训诫。之后,她就不再乞求了,而是把所有的东西揉杂在一起,加在我和甚尔身上。

母亲很矛盾。

我会因为她不杀我们,而感受到她的爱。又因为乞求无效落下的巴掌和棍,感受到她对我们的厌恶。

她恨着我们带来的苦难,又爱从她子宫里哺育的生命。

无法摆脱的封建牢笼把她钉死在原地,硬生生折断所有理想与未来。

甚尔大多会用后背帮我抵挡母亲,有时候母亲太激烈,他实在没办法了就会压在我的身上。

他很重,体型也比我大一圈,有时候会让我呼吸不过来。

甚尔的手撑着地,嘴巴死死咬着唇。他在我的脸上落下了液体,冰凉凉的。汗水、泪水、血水还是什么……味道杂糅在一起,我分辨不出来。总之,是咸的。

其实甚尔也会骂我。

他会说我是蠢货、是没有用的东西。但他和母亲、父亲比又好了很多很多。甚尔不会打我,也不会把我倒挂在天花板上,强迫我进行咒力激发和术式催动。

有次母亲下手太重了,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甚尔抱着我开始骂。

“你是蠢货吗,谁要你帮我挡棍子了?”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我和那些人一样,我也想让你去死!”

甚尔陆陆续续骂着,说着说着,五岁的他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抱着我的手开始发抖:“……蠢货,蠢货蠢货蠢货。”

我小时候就知道了,只有什尔会一边骂着我一边抱着我。

所以我不会怪他。

父亲会打母亲,母亲会打我们,甚尔骂我但不打我……

这是爱。

我非常确定,这是什尔对我的爱。

印象里三月有一天,我独自前往了和甚尔常去的花园。那里团着漂亮的矮松木,花圃中有什尔给我做的一个小秋千。那是很多个白天与夜晚,趁着母亲去主厅做侍女、父亲去炳出任务的时候,甚尔偷偷给我做的。

当我过去时,那里已经被一群孩子霸占了。

明明是春天,除了头顶上的厚朴树,地面上什么花也没了。

比我大一些的男孩女孩们会哄笑一团,欣赏我的表情,在我视线追随下扯过什尔给我做的秋千,踩在我们亲手种下的花卉上。

“喂,甚衣。”

一个男孩笑嘻嘻地看着我:“听说你妈妈以前是有名的美人啊?”

“现在的你连咒力都无法调度出来,术式也没有觉醒,恐怕以后的下场比你妈妈还惨吧?”

我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我在等着他们来找我,就像我看着花被碾成泥一样,等待他们快点出手。

不做反抗的话,受到教训的时间就会变短。

这是我在家就学到的。

“诶?怎么不说话啊?”

他们走到我面前,包围了我。

“要不把衣服脱了吧?”

有人提了个好建议,他带着看好戏的成分说着:“提前给我们看看啊。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以后抬你进嫡系做妾室怎么样?”

“别啊直千,你口气也太大了吧!”

“哈哈……你不觉得她很有意思吗?”

他们很轻松,穿着的衣服、说话的姿态连带快乐的表情,每一寸都显得和我们不一样。那是小时候的我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自得'。

此刻围笑着我的他们,比在宗堂会议时见到的紧张模样,要轻快多了。

“杂种!!”

后跟上来的甚尔扔掉了手里的水壶,像一道影子冲了过来。

他们扭打在一起,甚尔力气很大,就算面对比自己大的孩子,也绰绰有余。直到一道亮光出现,红色的血迹洒到了地面。

我看到甚尔的唇角被划了一道口子,串起来的殷红色珠子滴滴答答地落下。

那个时候,我就想杀了他们。我也期盼甚尔和我母亲一样,能拿起咒具刺中父亲的胸膛,他也能一刀宰了他们。

但甚尔没有。

我曾经说过的,我说什尔壮得像牛。这指得不仅仅是力气,还有他那颗实际上比我要更加柔软的内心。

……直到现在,我已经斩获了禅院甚一,已经收获了他的人头,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拥有强大力量的甚尔宁愿叛逃,也不杀了他们。

禅院甚一说的其实都没有错。

站在甚尔身上的人不仅是他,还有我。

我喉咙滚动,艰涩的抬起了手,解除了领域。

黑腔打开,我稳稳落在地上,视线快速寻找着甚尔的痕迹。在看到他一人拿着刀站在死人堆中时,我急忙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甚尔!!”

我们两个人身上的血都很多,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禅院家的。衣料半湿漉的状态贴在身上,抱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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