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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不自杀他可能会死得更惨。而且那时候的章洋正经受着极度的恐惧心理,对生活也感到无望……”
说到这,戚沨又停下来,再次看向袁全海的副标题:“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一个内心充满恐惧和绝望的人,连死都不怕,还会听从凶手的话去杀另一个人吗?”
江进说:“也许那时候他还不想死,是凶手令他以为,只要杀了袁全海,他就不用死。”
戚沨摇头:“如果是这样,就说明章洋还具备强烈的求生欲。从求生心切到后面的求死,那么短的时间不太可能有这种极端的转变。就是这一点我始终有个问号,完全说不通。”
“看来这中间章洋还经历过其他巨变。”
“可是有什么巨变会比他从‘外科圣手’变成‘故意伤人’的罪犯来得打击更大呢?”
正说到这,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进。”戚沨顺手将刚抽出来的白板推了回去。
来人是许知砚,一进门便说:“戚队、江哥,刚接到一个举报电话……”
会议室里播放着举报电话的录音,三人就站在桌前一起听。
录音里的女人有点口音,一听就不是春城人,而且表述有点啰嗦,前言不搭后语,绕了几分钟才在接警员的问题引导下将事情解释清楚。
女人先是说网上的漫画,那个自杀的外科医生像是她丈夫——他已经“失踪”多日,她还一直以为是跟人跑了。
最初发现时女人就报了警,但警察说没找到人,让她回去等消息。
再后来,她查到丈夫在春城有取款记录,又去报警。警察说已经问过了,确定是她丈夫在ATM机上取了钱,就说这个案子不属于失踪,属于夫妻之间闹矛盾,还让他们夫妻坐下来好好谈谈。
女人接着说,那监控她也在派出所看到了,是很像她丈夫,可是总觉得不是同一个人。但警察问她是谁,她又答不上来,仿佛是她在胡说八道一样。
也就是最近几天,她又跑去丈夫的老家找人,和亲戚们聊天时才知道她丈夫有一个远房堂哥,虽然亲戚关系隔着远,可是两人长得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说是双胞胎都有人信。
女人又问起那堂哥,说是早先在大城市里当医生,村里很多人都找他看过病,也相信他的医术。不过他是个外科医生,回来的村民基本上都要少一两个器官,还要一直吃着药,身体好的还活着,差一点的没多久就死了。后来大家才知道,那哪里是什么医生,分明是阎王爷,不管好坏先给你一刀,把那个病说的邪乎一点,再让你为了“它”倾家荡产。
纸包不住火,这医生后来就去坐牢了,还有受害的村民去当证人。
故事听到这里,女人也没有往心里去,只当是找丈夫的路上听的“段子”。谁曾想几天之后就在网上看到了外科医生自杀的漫画,而且那笔法惟妙惟肖,画的那张脸居然和她丈夫有七分像……
录音结束,会议室里彻底安静了。
好一会儿,许知砚才打破沉默:“额,如果没理解错,如果这个举报电话内容属实,那么自杀的会不会根本不是章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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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沨扫过许知砚,又和江进目光对上。
只听江进说:“你刚才‘想不通’的点,这回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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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红包继续
第168章 “不管是谁都逃不掉。……
如果死掉的不是章洋……
在鉴于审讯室里, 高幸一直在反复聊章洋的手和他的洁癖,还说章洋即便坐牢了不做手术了,也对双手十分珍惜。这点描述也比较符合后来在章洋住处中找到的大量清洁用品和清洁手套。
戚沨问:“章洋租的那套房子不是也有搜证吗, 采集到的生物样本做过比对么?”
许知砚回答:“做是做了,新留下的痕迹DNA是符合的,不过……”
不过?
戚沨又问:“新留下的痕迹, 什么意思?”
许知砚解释道:“痕检那边说,他们提取到的生物样本应该都是章洋自杀前几天留下的, 说明他确实在那里住过。但是他们还发现屋子曾做过非常彻底的扫除, 用了大量的清洁剂,里面的成分对DNA有一定的破坏作用, 所以部分提取到的痕迹已经失去了参考价值。”
江进接话:“如果假设自杀的章洋并不是本人,而是录音提到的远房堂弟, 那么就有可能是章洋找到这个堂弟,让他住进自己的屋子, 再用某种方式胁迫堂弟自杀。而真正的章洋就此‘隐身’。”
而事实上, 章洋在出狱之后并没有和过去的亲人来往过, 连朋友都没见, 所以没有一个人知道经历过几年牢狱生活的章洋到底变成什么样。当时走访的时候,听到的说辞是章洋坐牢期间,亲戚们就和他断了往来, 但换个角度看,或许这正是章洋想要的结果?
戚沨若有所思道:“妻子已经和章洋离婚,章洋没有孩子,父母也已经病逝,也就是说要拿到他的DNA样本进行比对几乎不可能。可他忽略了一点……”
许知砚快速接道:“就是堂弟的样本!如果真是堂弟,他家里一定能提取到痕迹, 和自杀的‘章洋’样本比对一下就行了!”
戚沨点头:“你现在就去联系。”
“好嘞!”许知砚转身就走。
直到门关上了,戚沨才将白板重新拉出来,说:“难怪章洋在自杀之前还花了五百块钱租了拆迁村的房子。事实上住进去的人根本不是他,所以也不会留下他的痕迹。”
“录音里说他堂弟失踪后还有取款记录,取款的人很可能是章洋。”江进说。
“但他不可能永远以他堂弟的身份生活,这应该只是权宜之计,接下来他还会再改换假身份。如果能证实刚才的推断,那么章洋制造两场案件和后来畏罪自杀的矛盾之处就能解释了——他根本就没想过死。”
“还有,那具尸体的手指上有伤口,指纹已经不完整。他连这点都想到了。”
“可他一个人根本做不到这么多事……”戚沨喃喃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不认识这个人,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针对我的人不是他。”
江进来到戚沨旁边,一同看向白板:“章洋,只是马前卒。他身后还有人。”
戚沨皱了皱眉,看向其中四个字:“黄雀在后,黄雀……”
在许知砚进屋之前,他们得出的分析是,自杀的章洋是螳螂,蝉是袁全海,而逼迫章洋自杀的人就是黄雀——这是幕后主使的自我比喻。
现在看来,这依然是凶手的自我比喻,但自杀的“假章洋”根本不是螳螂,他和袁全海一样都是蝉,“捕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