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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白桐抬手接住,药膏拿到手,一秒都没耽搁,立马转身离开。

快步走到门口, 他忽然停住脚步。

西枫警惕:“你干什么?又想反悔?”

漆白桐没应声, 背影绷着,垂在身侧的手指细微颤抖,一看就不对劲。

“你怎么了?”

西枫起身, 走过来时, 漆白桐已经站不住,身体靠上了门框。

他满脸惨白,冷汗直冒, 所有露出来的皮肤浮现出一层密集的红点,针尖大小,而皮肤下的筋络,肉眼可见地纠起拧合,就像体内肌肉筋骨被拧成一团的毛线,不难想象他正承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西枫亲眼见到他皮肤之下异样的鼓动,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脑海里久远的记忆浮现,西枫大骇:“这是穿针蛊,你身上怎么会有?”

这蛊毒是当年血蜃楼的一大招牌,蛊虫细小如毛发,难以察觉防范。一旦蛊虫入体,子虫分裂繁殖极快,飞速游走于全身筋络。

每每发作,蛊虫如针,筋络如线,穿针引线,筋络纠缠拉扯撕裂,即便武功再高强,也无法抵御这种脉络筋骨错位扭转的剧痛。

若无解药,最后只能筋络寸寸崩裂,骨僵而死。

此蛊太过恶毒,又极难防范,当年在江湖上不知害死过多少人,掀起过多少腥风血雨。

直到乌山玉领军踏平血蜃楼,所有蛊虫都付之一炬。

从那以后,西枫再也没有听闻过这鼎鼎有名的穿针蛊。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居然在一个朝廷暗卫身上再次看见它的踪迹。

漆白桐呼吸难以自持,呼嗬如拉风箱,顾不得理会西枫的诘问,只留下一句:“不要……告诉阿月。”就撑着身体往外奔去。

只要不在辜山月身边,他总是沉默如悄无声息的影子。此时见他在府中奔过,小厮婢女都一脸震惊。

终于到了李玉衡院落,见他面色青白闯过来,侍卫立马持刀拦人。

“殿……下呢?”

漆白桐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难以掩饰那深入骨髓的痛苦。

守卫道:“殿下外出未归,不得擅入。”

漆白桐缓慢道:“何时……归……”

守卫:“不知。”

漆白桐扶着墙转过身,一步步艰难地挪动,他想撑着一口气回去,可一阵剧痛袭来,手臂诡异弯折出一个弧度,他直不起腰了。

他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磕在墙上,鲜血淌出。

漆白桐恍若未觉,这点疼痛在蛊毒发作面前,完全被身体忽略不计。

他蜷缩着,如一条再也站不起来的野狗,缩在墙根下,抖如筛糠。

守卫目不斜视,早就见怪不怪。

小院里,辜山月刚洗漱好,走出盥室时眉毛一挑,平时漆白桐都会候在外面,端着果盘或者蜜水,让她先吃一口垫垫肚子。

即便早餐就是几步之外的堂屋摆着,他似乎也不愿意辜山月饿着肚子走过去。

他总是贴心到出奇,照料辜山月像是照料孩子般,辜山月也十分受用。

但今天,人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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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山月脚步停住,视线扫视一圈,漆白桐确实不在。

走到堂屋,桌上只有两碟子冷盘,碗筷都未摆,漆白桐怎么可能会让她自己去拿碗筷?

很不对劲。

辜山月眉头皱起,扬声道:“漆白桐?”

无人应答,她在院里找过一圈,哪里都没有人影,难不成又被李玉衡的人弄走了?可她不是说过,再有这种事交给她处理吗?

辜山月心头涌起一阵烦躁,目光落在院中发呆的西枫身上。

他从辜山月出来时就维持着这个动作,手撑着墙,神游天外,一直没动弹过。

辜山月喊他:“西枫,漆白桐呢?”

西枫一震,回过神来:“他……”

虽说漆白桐不准他告诉辜山月,但西枫比谁都更知道穿针蛊的可怕之处,想到往日乌山玉对辜山月的看重,即便这段时间是漆白桐一直为他送药,但在他心中,辜山月的分量仍旧更重。

他短暂犹豫时,辜山月迅速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眉目冷厉:“说!”

西枫勒得直咳嗽,拍拍她的手:“快去找他吧,他中了穿针蛊,还不让我告诉你,独自跑了出去。”

“穿针蛊?!”

西枫知道,辜山月当然也知道,只要对血蜃楼有所耳闻的人,都曾耳闻穿针蛊的大名。

这玩意儿不是被师姐一把火全烧了吗?怎么会重新现世?

辜山月面色凝重,松开西枫,飞奔而出,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漆白桐。

找起来也不难,除了她二人的院子,漆白桐还能去哪,辜山月直接朝李玉衡院落飞去。

果不其然,人正蜷伏在墙根下,脸深深埋着,平日里修长瘦削如豹的身体不正常地挛缩,弯折的双手都是鲜红血迹,狼狈到了极点。

辜山月看清他模样的一瞬间,心中怒火冲天。

“漆白桐!”

辜山月唤他,跑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漆白桐抖得厉害,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辜山月伸出手,拂开他面上血丝粘连的散乱黑发,露出一张煞白脸庞,猩红血迹如同诡异图腾爬在脸上。

他双目紧闭,呼吸细微,已然被折磨得昏死过去。

辜山月当即把人扶起来,带回院子,又找府中大夫来看。

可大夫一进房间,见到漆白桐的模样,立马变了脸色:“这我哪治得了啊。”

说着就要跑,辜山月无垢一拦,冷声道:“你跑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

大夫讳莫如深,摆着手不肯多说,只一味地说:“治不了治不了。”

显然大夫不是一无所知,却藏着掖着不肯说,辜山月咣一声拔出无垢,剑尖悬在大夫眼皮之上。

“你知道什么?”

大夫吓得两股战战,汗都出来了,面如土色不敢言。

西枫也着急:“你难道没听过无垢剑的名头,再不说实话,当心辜山月现在就一剑要了你的小命!”

这话很有效果,x说了不一定会死,但不说此时就性命堪忧。

大夫嘴唇哆嗦,汗如雨下:“月……月姑娘,这蛊虫的解药我们手上哪有啊,都握在主子手里,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治不了……”

他果然知道内情,辜山月追问道:“主子?你是说玉儿有解药?”

西枫也迫不及待道:“这蛊虫哪来的,谁给漆白桐下的毒?”

“殿下当然有解药,”说起皇宫秘辛,大夫边说边擦汗,“暗卫一入皇城内卫司,便会吞下蛊毒,终生便靠解药过活。”

“竟是……如此。”

西枫心绪震动,同锁紧眉头的辜山月对视。

看来当年存于血蜃楼的蛊虫并未完全被摧毁,朝廷秘密将蛊虫留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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