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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禾瞧上一眼,果然是她最拿手的四个字——新禧万福。
心中想笑,嘴里却说:“就知道糊弄我。”
因是春节,不好太拘着她,便取了红封交到她手里,柔和道:“添福添岁,平平安安。”
晌午全家一处吃饭,宋老夫人给林禾破例,让她也入席落座了。
小辈们独占一桌,围着先摆上的几碟小菜,表示似的,随意动了下箸,兴头儿早就丢在外面搭的戏台子上,只等去看回闻阁排的新戏。
知柔年纪最小,位置靠屋里边儿,正对面便是两位哥哥在侧首说话。
二公子是长房之子,比宋祈羽小两岁,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宋祈章。大约随了长房夫人的模样,他生得颇显阴柔,性情却是太阳一般。
目下他和宋祈羽笑笑,一错眼,对上知柔百无聊赖的目光,似记起什么,突然道:“四妹妹,你和我别处说话。”
知柔立马跳下凳,随他走到屋外。
其余几人皆疑惑地看过去。
“他们俩密谋什么呢?”府里大姑娘宋含煦拉着妹妹嘟囔。
宋含茵摇头:“前几日就开始了,我看二弟弟常在家塾找四妹妹说话,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聊到一块儿的。”
就在这时,宋含锦随口应了一句:“恶趣相投呗。”
声调不高不低,恰好落入同席的几个哥哥姐姐的耳朵里。
宋含煦、宋含茵都是长房姑娘,虽平日与宋含锦亲近,可听了这么一句话,难免有些不痛快。
二人眉心微褶,正待发作,宋祈羽恰时开口替她辩解道:“姐姐别气,妹妹她说着玩的,没什么意思。”
话音入耳,宋含锦方才察觉自己失言,垂眼撇一撇牙箸:“是我说错了。”
因是冬日,天色总闷闷的,不露晴朗。
宋祈章往门内掠一刹,很快转回来,一双眼睛在阴影下显得格外烁亮。
“四妹妹,你托我买的东西我买好了,你什么时候带我下河捉鱼?”
“现在太冷了,至少得等到春天吧。”知柔也回头看屋内一眼,顿一顿,“二哥哥,东西在哪儿?”
“我一会儿叫人给你送过去。”
宋祈章答完,眼神古怪地落在知柔身上,再张口,有些担忧的意味:“你是要用它对付宋培玉吗?”
前几日,宋培玉不知哪里寻到四妹妹养的乌龟,下狠手,把它的龟壳尽染红了。
据说四妹妹哭了一日,第二天给它重新取名,叫“红袍大将军”——这名字大抵有挑衅的意思。
宋祈章与知柔聊得投契,听她讲起洛州,便想着将她所述之事都玩一遍。这般相处下来,他觉得四妹妹实在是一个有趣的人,不忍心见她沾惹麻烦。
乍闻“宋培玉”三字,知柔的脸色难看了些,随后又想,她让宋培玉在先生那里吃了个暗亏,已是报复回去,没什么可气的了。
她欢喜地展眉,说不是,“我要送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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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翩彼飞鸮,集于泮林,食我桑椹,怀我好音。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出自诗经《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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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饯星霜(七) 他已拒绝过她一次。……
节中连着下了几日雨,待到放晴,人养散的骨头又拼回来,该上朝上朝,该读书的读书了。
知柔惦记着谢礼一事,这日散学,她在魏元瞻走出家塾后,立马追了上去。
“魏——”
字音才起,兰晔就一个侧身将她死死挡住,眉毛挑得极高,唯恐她要冒犯魏元瞻一般。
这其实怨不得他。
打上次看见宋知柔拿弹弓射他主子,他便一直自咎,且认定这姑娘不知礼数,胆大放肆。
譬如方才那一声“喂”——谁人见了他家爷不称一声世子?
知柔被他盯得莫名其妙,见他阻拦,便歪出一点脑袋喊魏元瞻:“我有东西给你!”
兰晔扭头看魏元瞻一眼,退避半步。
魏元瞻没吭声,沉默着,带着几分疑惑打量她。
初二那日,他随父母到宋家拜贺。临走前,忽然在廊下遇到宋知柔。
她显然也不曾预料会见到他,面上先是一惊,随后小跑过来,当着他的面在怀中掏来掏去。
始终也没掏出什么。
然后她开口道:“你改天还来吗?”
这真是废话。
待翻了年,他总是要回宋家家塾念书的,一如今日。
于是他问:“怎么了?”
那会儿她就说:“我要答谢你呀。”
眼下,魏元瞻踩着斜长的影子,往前走了两步:“什么?”心里也有些好奇。
即见她从身后变出上次遗漏的木匣,轻轻打开,里头躺着一支用上等柚木雕刻的弹弓。
魏元瞻拧着眉,不解地看她片刻,倏而自笑一声:“你这是在提醒我,你有多厉害么?”
知柔登时记起自己失手那回,忙道不是,“我想和你一起玩。”
与她自己的弹弓相比,送给魏元瞻的可要精致许多。毕竟是她花钱请二哥哥去外面买的。
这是她表达友谊的方式。
她在邀请他和她一起玩。
闻及此,兰晔与长淮没忍住笑了,忙不迭咳嗽转身,面对洞门。
魏元瞻瞥他二人一眼,复转回来,认真地审视知柔。
时下春尚早,阳光像纱一样打她脸上飘落,漾出几层金光,闪了闪他。
他已拒绝过她一次。
那次是在许家,外祖母寿宴上,他觉得无聊,到外头透气,鬼使神差地接近了她。
当时她也是这般,感情流露得太过直白,与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怔住了,不知如何回应这种赤诚的情感,只自顾自地认为二人身份云泥,她所言之事,简直是在做梦。
可是现在,他从宋知柔的注视中慢慢收回眼,手不知所措地攥了会儿:“我只玩真的,你这种小术,我没兴趣。”
这是嫌她幼稚。他时常攥在手里把玩的可是一把短刀。
知柔不太明白,眼前这人为何又好,又不好的?他的话,是婉拒吗?
她垂下睫,闷闷地应了声:“哦。”
正要撤下举酸的手,却瞧他迎前一步,一把将那木匣从她手中拿去。
“谢了。”便折身往前。
兰晔二人即刻跟上。
待走远了,兰晔悄觑魏元瞻,见他耳根微红,面容倒是一派严肃,甚至有些苦恼。
不由问:“爷,您真要跟宋四姑娘玩到一处啊?不怕别人笑话?”
魏元瞻驻足:“笑话什么?”
兰晔:“自是笑话您堂堂宜宁侯世子,居然跟一个不懂礼的小姑娘做——”
等不及说完,长淮已经从身侧踢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