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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是吗?”
她忽而抬手,尾指不可避免地触到他手背。她的指温常年冰凉,似一颗露水在他肌肤滑落。
魏元瞻微微一怔, 卸了分力道?。
知柔趁机从他掌下挣脱,掰住他的胳膊往上靠,再一翻身?, 将他掀到一边, 两人对调了一副姿势。
离得?那样近,她的头发垂落下来?, 拂在他颊畔, 带着细微的酥痒。
他方才对她是有手下留情的,没用十足的气力,可她不一样。宋知柔像没有情感, 只想赢,胳膊横压在他身?前,硌得?死死的。
“魏元瞻,认输吗?”她用手和眼睛丈量他,眉梢略攒起,“你最近……壮了。”
话音入耳, 魏元瞻的睫毛深深一颤,顷刻伸手捉她下去:“别乱摸我!”
知柔撑地起身?, 将打?散的两柄长剑一块儿拾起,用臂褠给它们擦拭。
“得?,我们魏世子就是一块金疙瘩,摸两下……那是要掉金子的。”
她一边说,将他的剑扔回给他,垂首理?自己的。
自然?不曾瞧见——阳光下, 魏元瞻两只耳朵都红透了,脸也?有些热,嘴唇轻抿,唯独没有多少真怒意。
知柔把剑归鞘后,跑回屋中,径自搬条杌凳在雪南身?边坐了,讨了杯茶。
“师父,我赢了。”她喜孜孜地说。
魏元瞻从门外跨进来?,拍拍空青色的圆领袍:“师父别听她胡说,她趁人之危,不算好汉。”
“我本来?也?不是好汉,我是好女子。”
魏元瞻懒得?和她争口舌,把剑交给兰晔,扯条椅子坐过来?,帮师父煮茶。
“你们两个,”雪南笑?着摇头,看?看?天色,询问道?,“今日不用读书?”
“今日休沐,我要赖在师父这儿。”知柔捧茶轻啜一口,余光瞥见魏元瞻眼色轻蔑地睨着她,不由挺起脊梁,“你还不走?”
便闻他低哼一声:“师父岂非你一个人的?”
魏元瞻撤回视线,转头向雪南道?:“师父,前日那套剑法我练了下,脚步总是难以平稳,您下晌替我瞧瞧?”
“好。”对魏元瞻,雪南一向倾囊相授,是真心实意把他当徒儿培养。
知柔呢,她悟性极高,但?心思重,雪南待她更像养女儿,方方面面体?贴入微,不叫她在情绪上吃了委屈。
知柔是聪明人,她瞧得?出师父待他们略有不同。在这件事情上,她不与魏元瞻争,只要能常来?起云园,好好孝顺师父,就是报答了。
“中午吃什么?我去河边叫馆子送过来?吧?”
知柔搁下茶盏起来?,才拔开腿,魏元瞻取笑?道?:“是你又想吃酥骨鱼了吧?我们陪你连着吃了十日,你不腻,我和师父也?吃腻了。”
知柔松弛的腰背瞬间紧绷了些,垂下眼,盯着魏元瞻。
他亦望上来?,掀她一刹,晃了晃手中茶盏:“难道?不是么?”
知柔哪肯承认,立即诘道?:“河边就‘玉风阁’一家?馆子?你不想吃,我也?不会给你带。”
说完冲雪南一礼,仍像只灵俏的雀儿,轻快地迈出房门。
魏元瞻皱了皱眉,很快低哼一声,不以为意。
“元瞻,来?,陪我手谈一局。”
却说知柔这边,她刚踏出起云园就碰上一个熟识的影子,两人稍一对眼,他走过来?,开口道?:“宋知柔。”
来?人一身?直裰,衣缘处绣了葡萄缠枝纹,面容俊朗,总挂着一些和煦的笑?,正是盛星云。
在知柔拜雪南为师那年,盛星云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叫宋家?族老点头,许他入宋府家?塾读书。
官商有别,旁人皆不愿与其共处,除了魏元瞻。他们是多年挚友,别个见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至于知柔,她见盛星云老找她讲话,虽闲琐,却也?有趣。来?来?往往的,倒成了比较亲近的朋友。
“你这是上哪儿去?”盛星云问。
“韵柳河。”知柔瞧他身?边未带小厮,顺口提道?,“你吃什么吗?”
盛星云想了想:“给我捎份酥骨鱼吧。”
知柔闻言一笑?,像把敌方精锐拉入了自己阵营,点着下颌应承:“好。”拔靴欲上马车。
不料盛星云在后头喊:“等?等?。”
他从怀中掏出块五两的银锭,捉住知柔的手塞进去:“哪能让姑娘花钱?拿着,随便买。”
彼此熟稔,知柔也?不作扭捏的姿态,拳心一拢:“那这顿算你请的,我一会儿找给你。”
“不用,你收着得了。我进去了。”便旋衣向起云园。
知柔低笑?了下,登进马车。
自她习武伊始,宋从昭便将裴澄派给了她,寻常出门,便是星回和裴澄二人跟着。
今日星回行经腹痛,知柔没让她来。裴澄在外面驾车,观方才情景,忍不住称赞:“盛小爷就是阔绰,整个京师都寻不出比他还大方的了。”
“他大方是他的事儿,回头帮我把找的散钱都还给他。谢了,小裴哥哥。”
“是。”裴澄应声。
艳阳天,水面波光粼粼,河畔商铺挂满奇幌,里头最有意思的还属玉风阁。
它的幌子形似风车,由楠木所制,叶片上飘悬着几样招牌,不知请何人绘的,栩栩如?生。风过,它便转动起来?,尤其打?眼。
知柔进去喊了两份酥骨鱼,一些时令蔬菜,交代?他们送至起云园。
矮身?钻入车厢时,她心窍一动,蓦地回身?去了碎云楼。
日近正午,绿荫浅淡,刮进门的春风都缱了两丝融融暖意。
雪南同魏元瞻已经走完一局棋,支使兰晔到灶上取了些甜柑:“柔丫头给我买的,尝尝。”
魏元瞻捧在手中掂量,心似乎也?有一分沉重起来?。他剥一下、停一下,中途才想到还未净手,忙将其搁至案上,起身?跨去庭院。
等?他再度折返,撂下的甜柑终究是吃不成了,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院门瞟。
“着急了?”雪南斜窥他,“柔丫头今日不是还赢了你么?她的身?手,不必担心。”
知柔并非花架子,她能吃苦,平常练功也?十分勤奋,不说上阵杀敌的大话,自保总是游刃有余。
兰晔在旁搭腔:“四姑娘定是在外面瞧见什么好玩的,又给耽搁了。”
照长淮的话说,女人皆是如?此——入了市肆,便如?鱼儿得?水,不逛个一二?时辰,怎肯归返?
魏元瞻沉吟一会儿,撩起袍摆:“我去找找。”
兰晔忙端正身?子,在后头紧追两步:“爷,我去吧!”
稍刻,魏元瞻与兰晔抵到院首,迎面碰上拎着食盒的知柔。
她嘴边提笑?,像遇着什么有趣的事,正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