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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白秋。
这个少年一动不动,明明脸色苍白,气息虚弱, 却连掙扎都没有,连一句求饶都不说, 仿佛根本?不打算回应任何一寸暴力。
他知道了!
理查德突然意识到, 白秋可能已经看穿了他全?部的打算。
刻意不反抗,刻意不挣脱,甚至连手?都不抬一下,就是不让他得手?!
理查德的眼里浮起恼怒与不甘, 他猛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指节发白,几乎将白秋整个人从地面提起。
反抗啊!
只要你反抗,就够了!
他甚至不需要白秋真的动手?,只要有一个动作,一个回握,一个推拒,哪怕只是本?能地挣脱一下,他就能立刻翻盘。
剛才白秋苦心构建的一整套“弱者形象”与舆论操控,就能被他原样奉还。
他不在乎大多数人信不信。
只要搅浑水,只要有“他也出手?”的证据,哪怕只是一点象征意义?的突破口,之后就能引导风向。
一旦成?了“雙方都有责任”的局面,哪怕白秋真的吐了血,也不过是衝突造成?的后果而已。
理查德紧盯着白秋的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这个原本?他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家伙。
一雙異色的眼睛,一綠一金。
……真是美丽的少年。
理查德心中升起一个极短暂的想法。
如?果不是在网球场上?,而是出现在镁光灯下,那么他一定会获得无数追随者,轻而易举成?为聚光灯的焦点,成?为品牌最爱的那种“脆弱天使”。
可惜,他们?现在是对手?。
而且不只是对手?。
是即将毁掉他职业生涯的仇敌!
理查德目光一沉,手?指再度用力,掌心的力度几乎要将衣领扯裂,试图将白秋彻底逼入极限。
就在这一刻,那雙異色的眼睛里,原本?清澈的翠綠没有变化,但那一只金色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光。
不是光线的反射,也不是错覺。
那是某种真正意义?上?的“亮起”,像灼烧,又?像雷鸣前最短暂的电芒,在那过于安靜的面庞上?骤然炸裂。
理查德呼吸一窒。
一瞬间,他竟莫名地……不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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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坐在高?处,神色已经完全?变了。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局面,先是選手?膝伤倒地,紧接着是一方教?练在场边吐血,眼下甚至出现了肢体冲突!
他从这个角度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白秋胸膛那断断续续、几乎要停滞的起伏。
“保安!”他急切地高?喊,“立刻将贝克先生拉开!”
场边几名保安闻声,却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动作。
他们?是理查德請来的安保公司,此?刻看着自家雇主怒气冲冲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阻拦。
场内的泰利看着这一幕,眼中原本?绝望壓抑的情绪被更强烈的担忧壓了下去。
他赶紧拍了拍身边湯姆的手?背,焦急道:“快阻止 boss!”
湯姆一怔,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惊讶。
这不是他们?的剧本?,也不是他们?该站的立场。
但这確实是弟弟的意志。
而在他心中,从来没有什么比弟弟更重要的事。
湯姆站起身,朝场外走去。
另一侧,綠间与手?冢也对视了一眼。
他们?知道,白秋不让他们?靠近一定是有他的用意。
可是,白秋的身体太?脆弱了。
在理查德眼中,白秋剛才的一切,倒地、咳嗽、吐血、那副快要站不稳的模样,全?都是演技。
只不过是白秋为了操控舆论、博取同情设下的一场彻头彻尾的污蔑。
他根本?没想过,那一口血,会是真的。
他不会明白,有些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力道,对白秋来说,足以致命。
就在裁判高喊、保安犹豫、绿间等人快步逼近,眼看就要伸手?将理查德强行拉开的时候,理查德却突然松手了。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手?指一松,从白秋的衣领滑落下去。
紧接着,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前,没有任何征兆的——
“咚。”
一声闷响,膝盖砸在地上?。
理查德仰起头?,怔怔地看着白秋和也。
不,准確来说,是在看着那只金色的眼睛。
白秋低着头?,俯视着他。
那双异瞳冰冷无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高?位者对不听?话棋子的绝对剥夺感。
仿佛只要他一个眼神落下,对方就该臣服。
……而他也确实臣服了。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高?度却倒转了过来。
理查德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感受。
没有愤怒,没有羞耻,甚至没有疼痛,只有一种无端的恐惧,毫无来由,却真实得可怕。
他想动,却发现肌肉完全?不听?使唤。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身体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壓制住了神经,连最基本?的动作指令都消失了。
“白秋和也”看向绿间。
“真太?郎,动作太?慢了。”
绿间身体一僵:“……抱歉。”
“白秋和也”抬眼,目光转向高?处的裁判席。
“继续比赛。”
那语气不是請求也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裁判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刻,他竟然听?从了一个教?练的命令。
“白秋和也”再次看向站在一旁的绿间与手?冢:“四分钟之内,結束比赛。”
手?冢点头?,绿间抬手?压了压镜框。
他们?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多了时间限制,但白秋这么说,他们?只会照做。
无论是四分钟,还是四十?秒。
“白秋和也”说完这句话,眼睫轻轻垂下,闭上?双眼。
下一秒,身体微微一晃,像是某种力量骤然退去。
当他重新?睁开眼时,那双异瞳中的压迫感已然消失,目光重新?恢复了熟悉的温和与克制。
他低头?,看向依旧跪在自己面前的理查德,轻轻叹了口气。
“……贝克先生,起来吧。”
理查德回过神,像从某种深渊里被拽了回来。
他怔怔地看着白秋几秒,眼神依旧有些茫然。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站起身,回到了美国队的教?练席,缓缓坐下。
白秋抬手?搭上?自己的脖子,指尖一触即停,那一圈红痕清晰而深,布料压上?去都隐隐作痛。
他轻咳了两声,声音有些发哑。
在脑海中,他轻声道了一句:“谢谢你,赤司君。”
【*嗯。*】
白秋在听?到这个回应后,心头?微顿。
是错覺吗?总感觉这短短的一个字里……竟然暗含着不悦?
他下意识地按了按喉咙,觉得那勒痕似乎更烫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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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即将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