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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瑾眼眸渐深,带着明显的阴鸷,只是他低着头,皇帝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自然没有被发现。
他听见皇帝接着开口。
“慕言,这几年你太过于放肆,朕从未说过你,却没想到现在连皇子都敢当下人使唤,到底是朕太纵容你了。”
“若是再没有任何责罚,明日早朝,恐怕就会有大臣以死明志。”
说完,皇帝停顿了几秒,像是无奈叹了一口气。
“你身子弱,朕不能对你用刑,便在屋外站一晚吧。”
萧淮瑾突然开口,“陛下,王爷身子弱,前阵子刚大病一场,他若是再站一晚,恐怕会难以支撑。”
皇帝从未正眼瞧过自己这个儿子,现在更不会放在眼里。
只是他眼底带着几分不悦,还有看蠢货一样的目光。
被当下人使唤还帮温慕言说话,果然是农妇生的孩子,愚蠢。
他没有理会萧淮瑾,只是对着温慕言开口,“这已经是朕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明日传出去也会压一阵子,出去吧。”
温慕言没有求饶,只是沉默着起身,走到屋外。
他本打算站在屋檐下,太监却走出来轻声道。
“王爷,陛下说的这院子中间,请吧。”
那太监的声音很尖,极为刺耳。
至少,在萧淮瑾听来是这样的。
他跟在温慕言身边,来到院子中间,冷冽的风吹过脸颊,带着些刺痛。
他身体强壮,虽然是华服,但里面的棉衣也不少,都觉得冷,更不用说温慕言。
萧淮瑾看了一眼温慕言,发现他已经把脸埋进了披风的毛领里。
可即便是这样,脸颊上也没有半分血色。
明明在屋子里的时候,还有一点。
他皱眉,挪了挪身体,想要帮温慕言挡一挡风。
可这院子四周都是风,他挡了这边,还有那边。
到了半夜,温慕言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他的眼眸低垂,连呼吸都慢了许多。
萧淮瑾在一旁瞧着,垂落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目光一直落在温慕言身上。
【宿主,你要不要先晕啊,虽然有道具你不会太难受,但身体还是会坏的。这次过后怕是真的只能活那几年了。】
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萧淮瑾功成名就,从境外回来逼宫。
虽然进度条不会发生变故,但至少得让剧情走下去。
万一宿主死了,萧淮瑾跟着死了怎么办?
登基总得要有个程序吧?
温慕言轻轻呼了一口气,因为没什么力气,呼吸很轻,连白雾都没怎么飘就散了。
在皇帝这里,跟之前在府里不一样,他不能太早装晕。
所以,在身体真的撑不住的时候,他的身形一晃,直直地往地上倒去,彻底没了意识。
第505章 病弱19
“王爷上次身子本就没有修养完全,如今伤及了根本,恐怕……”
李御医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摇头。
他起身,“往后,别让王爷再累着了,能多活几年都是造化了。”
榻上的人陷在叠起的软枕间,鸦羽般的长发散落在床上,衬得那张本就昳丽的脸无半分血色,白得近乎透明。
他眼帘轻合,纤长的睫毛安静垂落,像是敛去了最后一丝颤动,整个人静得过分。
桃露跪在一边,早已泪流满面,只是害怕打扰到御医看诊,一直憋着。
听到御医这样说,她抓住对方的衣袖,“李御医,您已经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大人了,求求您,救救我家王爷。”
李御医摇摇头,“上次便说过了,连小小的风寒都有可能会伤到身子,更不用还在雪地里站了一夜。”
他没再继续说。
虽然是被临时叫过来,但在路上也听到了点点消息。
是陛下的命令,就算今夜温慕言因为这件事死了,那也是皇帝的恩赐。
一旁的萧淮瑾,目光落在温慕言身上,看着那单薄的身形,还有没来得及放进被褥的手腕,泛着冷玉般的光泽却毫无生气。
像是彻底没了呼吸一般。
他的心口发紧,莫名觉得很慌,走过去把那只手放进被褥里,蹲在床榻边,垂眸看着那人。
他才刚刚决定,自己留在王府里,陪在温慕言身边,让对方属于自己。
可在雪地里,看着这人受冻的时候,他想明白了。
温慕言做不了皇帝,他的身体太差,也懒,这种忙碌的日子不适合他。
但现在这个皇帝对他不好了,想杀了他,还故意让他受罪。
要让温慕言高高兴兴活着,自己必须要有权力,还不是普通的权力。
自己要坐在那无数人想要坐上的位置,才能护着这个人,才能让他随心所欲地活过这几年。
萧淮瑾一直瞧着,若不是桃露还在,他就低头亲温慕言了。
他看向桃露,“我在这里守着他。”
皇帝要温慕言死,那这药也只能桃露来守着。
桃露点了点头,“辛苦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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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温慕言醒过来,他就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眼前还有些模糊。
那是生病的后遗症。
温慕言轻咳了一声,想要说话,却根本就说不出来。
很快,一杯水就被放到他嘴边。
温慕言缓缓喝着,等好受了些,才看清面前的人,“这是哪儿?”
萧淮瑾又去倒了一杯水,来到他面前,低声解释,“皇宫。”
温慕言微微颔首,“回府吧。”
桃露这时候走上来,“主子,您先把药喝掉,这药还是温热的。”
温慕言只想回去再睡一觉,这里到底不是专门为他布置的屋子,怎么睡怎么不舒服。
他伸手接过喝下,喝得太急,咳了几声,不过两三声的轻咳,却转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本就单薄的手捏住胸口的衣裳,指节攥得发白,最后的咳嗽甚至带上了点点颤意。
萧淮瑾和桃露,一个给他拍背,一个给他喂水,那水因为咳嗽吐了出来,萧淮瑾就用衣袖慌乱地帮他擦掉。
直到发现袖子上残留的血迹,他才瞳孔骤缩,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
萧崇宁!
温慕言不知道萧淮瑾现在的想法,也没心思去想,他缓过来之后,喝了一口水,轻声道,“回家吧。”
比之前更没力气了。
话音刚落,屋外就响起熟悉的声音。
“慕言,朕下朝才听说你昨夜晕过去了,太医怎么说?可有大碍。”
萧崇宁是皇帝,他就算这话问得假,也不可能有人敢出口阴阳他。
屋里的人全都面向皇帝行礼,没人扶着温慕言,就只能趴在榻边,像是被踩断的花,再也直不起身。
皇帝没说话,他看着温慕言,似乎在等着什么。
温慕言明白了,强撑着想要起身,“臣拜见……”
皇帝看够了他狼狈的模样,才满意地开口,“慕言病成这样,礼就免了。”
温慕言本就只是象征性地起身,闻言,也不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