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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调来的人,你觉得,会有多少认得我的人?”

“还望公子不要让姜舒为难。”

“你不要担心,被发现了,大不了我跑就是。我轻功很好的。”

姜舒转过脸义正言辞道:“公子不能没喝药就离开。”

她很高挑,转头时带有清香的发梢扫到韩临的脸颊。

“啊——怎么办,被你发现了。”韩临眼睛一转,又道:“那你不带我过去,你出去的时候我跑了,你岂不是也捉不到我逼我喝药?”

姜舒意识到了他的嘴脸,明艳的脸上挤进些阴翳:“无蝉门对公子而言很危险。”

“我轻功真的很好的。嗯……只比你们门主差一点,就一点点。你们门主可是欲上青天挽明月,我爬个墙上个树还是不难的。”

“万一事发,绝不可能是小事。”

“真没事,我放过你们门主一次,他还欠着我没还呢。”韩临见姜舒态度有变松的迹象,绕过她,先一步推开门,诱惑她带自己出门去。

姜舒依旧站在门槛前止步不前,眼色暗下去,警告道:“现如今无蝉门与暗雨楼可不比当年了……”

韩临失笑:“你倒明白不少嘛。”

“每天下午,我都要去跟账房先生学东西。”

“挽明月要你去的?”

姜舒点头。

“有时候他这人真不错。”韩临垂眼笑完,又扬起眉骗道:“没事的,真没事的。”

姜舒见根本劝不动他,也不再说了,迈过门槛,带着暗雨楼副楼主大摇大摆在无蝉门内行动,只是韩临出声,她一概不应。

闷着头快步走了半天,却还是被韩临轻松地跟上步调,不免有些气馁,索性站在墙角歇气。

“他们不敢动我的。”韩临还是气定神闲的,甚至有工夫左右看看无蝉门里头长什么模样:“大不了,也就是赎金上破费些。”

姜舒有些好奇,话便从嘴里溜了出去:“跟我们比呢?”

韩临收了眼回来,有些惊奇她接了话。

姜舒自觉失言,站起身又快步往前走。

韩临提气转瞬间便追上了她,笑着答她方才的话。

姜舒刚被那个钱数吓了一跳,一扭头便见对面行来几个人,脸色霎时间变了,是胭脂都掩不住的煞白。

刚要叫韩临快跑,一转脸,身边就没了人。

待人走完了,韩临利落地从屋顶上翻下来,对着惊魂未定的姑娘道:“别怕,我说了,我不会被捉住的。”

笑了笑,他又道:“我也会给你盯着喝药的。”

……

那厢挽明月往议事厅走,给等在半道拐角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你们怎么不先走啊?”

姜适在墙角边低眉顺眼地靠着。

媚好低吼着:“不是你又没声没息地把他带回来,我会摊上这种事吗?”

挽明月当即举起两手举在胸前,预防着媚好怒火中烧之时扑上来撕咬他。

一边往议事堂走,挽明月一边道:“不是我带的,是他自己来的……”

媚好气得声音都尖锐起来:“你还炫耀?”

走动时挽明月的膝盖打不太起弯,仍能察觉出昨晚摔倒撞出淤紫的泛疼,想起昨晚的一番事,挽明月只有苦笑:“你是不知道昨晚他究竟想干什么。”

“是,我只看到你们两个睡过的床。”

挽明月试图陈述事实:“只是借宿。”

这话似乎不可信到连沿着墙根走的姜适都抬起眼往这边瞄了一眼。

媚好抱胸闷头走着出了会儿气,再抬起眼,才发现少了人:“姜舒呢?”

“韩临生了病,我把她留那里照顾他了。”

媚好欲言又止:“可是……”

“都已经给他看见了,你还想着遮遮掩掩?”

他说的没问题,于是吴媚好闭住了嘴,为化解尴尬,转而去与姜适说话。

无非是聊天,挽明月跟着听了几耳朵。

可经过方才那样一番尴尬,媚好有点自知之明,不大好意思。姜适倒显得从容了许多,轻声细语地笑着讲他方才敲门见里头不是门主,吓了一跳,险些以为要交代到那里了,没办法,走了进去,见对方挺友善的,刚松了口气,就见对方坐到摆了刀的那一侧。

媚好也放松了很多,二人话里笑着带过了方才的事,去讲别的好玩的。

挽明月朝姜适看了几眼,姜适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话说得又磕绊起来。

媚好投过来责怪的目光,尖牙利齿地护短:“你别吓他!”

挽明月挑眉转开目光。

这堂会本是说上官阙生辰前后的事,后来洛阳这边的分门主张昭见人来得齐,便又逐项讲起洛阳分门的大小事,自早晨开到下午,晌午那顿饭都是在议事厅将就的。

散会时挽明月留到最后,与张昭同处一室,斟酌着问道:“媚好同你讲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拿那陶罐,本就只是为了看看。一辈子的恩怨情仇,临了只剩这一罐子灰。”张昭面色平和,说道:“人都死了,计较不下去了。”

第53章 盗花人

洛阳牡丹开,杨柳花飘雪。

因不久后暗雨楼楼主上官阙的二十四岁生辰,金谷园近日都在为筵席事宜忙前忙后。

筵席办在金谷园内的牡丹院,院内丛生有上百株牡丹。三月底四月初的光景,洛阳城内的多数牡丹早凋了,因四月初四的生辰,只金谷园内这一片名种被人好生呵养着。即便如此,里头也有几株开得早了,更有几株给盗花人折了花。

管家见到那几株残枝,气得把院内上下都找来,誓要将盗花的人捉出。却有人过来附在管家耳边说了两句话,这才让管家松了那口气:“既然是韩副楼主折的,想来上官楼主不会怪罪。”

遂遣散众人。

雨后天朗气清,因路上被事牵绊住,暗雨楼一行人慢了行程,方到洛阳,还未歇脚,便赶到金谷园听安排的诸项事宜。

牡丹是苦香,细枝末节的苦味压下不少人身上不好闻的香料味。

舒红袖端茶案一路行来,习舞体态好,挪步细小讲究。春风拂着白衣,身姿颀长秀丽,如此素淡的一身,却朱唇白面,妆面浓艳,将她一贯的病恹恹遮了干净,只觉明艳照人。发也庄重的挽了个别致的髻,配着金钿,当中插着一朵新摘的红牡丹,耳上银丝坠着两枚桃核状的翡翠。

她端着茶案立到正谈事的上官阙身边。

上官阙余光瞥见她,笑着散了身边说事的人,伸手拿起案上的茶盏。

他含笑道:“这事下人做就好。过几日重头戏是你,怎么还不去换衣裳试试场地,看看有哪些需要改的?”

舒红袖环顾座下,只问道:“他人呢?”

上官阙喝了一口浓苦的茶,“现在大概在挽明月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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