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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领报信的人出门,一气呵成。

小二一语不发地看着屋内变故,不知如今走了一个人,这菜究竟还要不要照常上,候在一侧等挽明月说话。

满桌的菜刚上齐,还发着热乎气。

一群人瞪着眼瞧挽明月夹了几筷,嚼了两口,忽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冷笑道:“你们说这刺杀及不及时?”

……

一本书能被上官阙手不释卷地研读,该是什么精妙义理才对,处理着伤患的大夫耐不住引诱,往上头偷瞄了好几眼。可这毕竟是暗雨楼楼主,大夫并不敢过分地去看,便也瞧不准究竟是何书,这疑窦只越发深。

正这样出声地想着,门嘭地一声给人抬脚踹开,声响大得惊人,所幸大夫手稳,沿着脖颈修剪绷带的尖头小剪才没有戳破上官阙的脖子。

青年往内室左肩缠了半圈绷带的上官阙看了一眼,见他并无大碍,甩手把刀丢在桌上,踢出凳子坐下。

上官阙只在门给人踢开时瞧了青年一眼,便复低眉去静静地看书。

青年这样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却没人拦,也没人通报一声,大夫心中已对他的身份有些底。瞧了两眼青年,便也收回眼来开始收尾。碰巧撞见上官阙翻了页,大夫粗扫一眼,立马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书。

果然都是男人。大夫心笑道,不过邵竹轩的绮艳小说写得的确不错。

但见上官阙的目光在男女相缠的版画上停了片稍,抬起眼竟然扫望向方才进门满脸烦躁的青年,视线眨眼间就收回,随后啪的一声合住了书。

结束修剪后,大夫开始说医嘱,除开换药频率,无非是老生常谈的辛辣油腻的吃食这些日子不要碰。上官家是医药世家,这些事对上官阙本没什么说的必要,可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怕给找来,大夫为省事,事无巨细都讲了,却没想到上官阙竟然抬眼笑着认真听了。

送走大夫,室内便成了一片死寂。

上官阙这天一身红衣,为了配洛阳的景,衣上以金线抽出了牡丹。头发齐数上挽,很少见的将整幅脸面全都张露出来,面目的光韵如同夏月炎天,直视教人两眼发昏,他的目光只一扫来,皮肤便发辣发疼,热如潮一般渗进骨头。

因为这个缘故,韩临扫了一眼就不再看他。

上官阙单手拔下发簪,搅乱头发散落下来,暂时不能大动的左手孩子气地轻绕着发梢,等着韩临搭话。

半天,韩临才看过来:“那三个刺客还活着吗?”

上官阙面对大夫时平易近人的笑还没收:“咬毒囊自尽了。”

韩临没接那笑,继续问:“那么严的守卫怎么会有刺客溜进来?”

“易梧桐正在查。”

韩临突然问:“你躲了吗?”

上官阙用手指摩挲掌中书的封皮,侧着头笑,黑长的头发盖住了肩上的绷带:“韩临,我已经不是十六岁的我了。”

韩临一愣,随即转脸,喃喃道:“当然,当然。”

“你不要这样甩脸。”上官阙看着他:“我没让你回来。”

“那你找人跟着我做什么?”

上官阙平静道:“你去见无蝉门的人,我不说什么。可这是洛阳,是易梧桐的手下……”

韩临听到一半就打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吧。”

上官阙静静看了他半晌,才开口道:“你非要气我?”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之后就又没了话。

好在屠盛盛赶了过来,大老远就声音洪亮地叫了句:“韩副楼主!”

韩临面色稍有缓和,对他询问起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舒红袖献舞时生的事端,两个刺客一齐逼射出的暗器,上官尽数躲开了,却没想到还埋伏有另一个,只有红袖看到了,便拿水袖去打,只差一点水袖没有够到。

“这是直奔着脖子去的,楼主反应快歪了身,只划伤了肩膀。镖上有毒,好在楼主立马拔匕首割掉了那块被划伤的肉,不然……”

韩临去看上官阙,却见上官阙面色如旧地翻看起那本书,透过黑发,能看到他肩头新换的绷带上,已有星星点点的血浸透到表层。

韩临又照常问了他一些事,要他好好照顾红袖,她该是吓得厉害了,又让他这一阵子多去找找易梧桐,给她帮帮忙。

等屠盛盛离开,韩临走到上官阙旁边坐下,想了半天怎么说,最终问了一个:“吃午饭了吗?”

上官阙简短说了个没有。

韩临站起来:“等等我,我去给你搞点。”

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楼里这边送来的饭都来摆饭,还不见韩临的影子,不知道他又跑去了那里。

中间舒红袖来了一趟,她已卸了艳妆换回白衣,来都没有坐下,只扫视了一圈,问:“他又跑哪里去了?”

“拿饭。”

韩临不在她便没有留的必要了,离开时稍稍顿了一顿,转身敛眉道:“这回帮你,我可是折了名声的。”

上官阙只悠悠道:“也是帮你自己。”

满桌的菜上官阙并没有胃口去吃,让人把饭菜都收了,刚要去休息,门给人推开,韩临气喘吁吁地进来,从食盒里端出来一碗面塞他手里。

“路太远了,我让他们多过了几遍水。你快些吃,不然要坨住。”

这面其实已有些坨了,上官阙也并不爱吃面,但毕竟是韩临跑远拿来的。

“你手是不是不方便,我喂你?”

上官阙笑着摇头:“那倒不用。”

韩临见他长发散着,一低头便好像将整张脸埋住,便走到他身后,用手梳拢住他的头发,轻轻在后头拿手指束着。

上官阙在韩临的注视下将就低头吃了一筷。味道勾起了模糊的印象,这碗面是什么意思,又是哪家来的,他顿时明白过来。

上官阙仰脸问韩临:“那家店现在还开着?”

这味道上官阙认得,是几年前他们同在洛阳,韩临大半夜把他拉出去吃的那碗长寿面。

“生意好得很。”韩临解下捆在饭盒提手上讨彩头的红绸带,低眼去把上官阙的头发系住:“我看暗雨楼倒了,那家店都不会倒。”

上官阙放下碗筷,笑着捉住韩临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手指缠住,往后轻轻仰靠住他,就这样不言语的偎了半晌,才松开了手。

韩临催上官阙把饭吃了,又哄他到床上去休息,在床边同他说:“我也得去垫点东西。”

之后线人对易梧桐的说法是,韩副楼主出了暗雨楼,先是去吃了饭,又到茶楼听了半个下午的说书,待凉快点就使着轻功在洛阳城里绕了两圈,天黑又出现,去挤了夜市,在一个摊贩那里买了面具,戴到脸上便闷头挤进了人群里,而后便再也找不见了。

甩掉跟踪的人后,韩临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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