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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回答,沉默了。
沈染星专心给他处理伤口,也没多余的心思说话。
房门一片寂静,偶尔响起清洗软布的水声。
上药时,沈染星能感觉到白狐身体瞬间的紧绷,还有细微的颤抖,她更加放轻动作,还低声安抚:“忍一忍,很快就好……”
白狐随她摆布,沉默地看着沈染星忙碌。
看着她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嘴唇,看着她眼底的怜惜温柔,看着她稳定而轻柔地处理伤口的手……
沈染星在那人身边,一定会有危险。
白狐再次开口:“他血洗了流芳阁。”
“这我也知道,当时我也在场,他甚至也想把我杀了。”
白狐错愕,琉璃般的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在沈染星脸上。
细细观察了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声音:“他不想杀你。”
沈染星给他包扎的动作一顿:“你又怎么知道?”
“他当时踏入陷阱,失控了,若是有杀你的心,根本停不下来。”
“什么意思?”
“他杀不了你,或者说,根本没想过杀你,所以才停下来了。”
“可是他……”沈染星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她看见白狐的眼眸里,满是笃定。
狐妖视线落在她手上,“你手上缠着的,是雪松绫,是千年雪松妖活活剥下来的皮。”
沈染星手上的素帛缠得很整齐,完美贴合在她手掌上,甚至不需要打结。 w?a?n?g?址?发?布?页?i?????ω?ě?n?Ⅱ?0??????????????
她醒来第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凡物
只是没料到,来历这么残忍……顿时觉得掌心发烫,毛骨悚然。
“不过你也别担心,能做成雪松绫的,必须是千年雪松自己剥下的,没什么怨气,对你的伤大有益处。”白狐道,“这可极难得,我活了数百年,也未曾见过,他居然为了你掌心那点伤,专门裁下一截,也真是暴殄天物。”
白狐停了一下,若有所思,似乎在自言自语:“可能你受伤对于他而言,是不可忍受的……唔。”
他说的话,以痛哼结束。
沈染星一改之前的轻柔,三两下给他包扎好:“你先休息,我迟点再来看你!”
她说着,便往门外走去。
白狐趴在桌上,瞧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嘁”了一声。
橘色的夕阳懒懒的,漫过窗棂,将空荡的房间里漂浮的微尘照得清晰可见。
沈染星脸上带着雀跃,往她的客房走去。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在书中,除了萧霁雪,便没人能像她这般,在白尘烬面前蹦跶。
蹦跶便算了,他还一次次地救了她。
她还是不同的,乐观一点看,她甚至已经把人攻略下来了。
沈染星急着确认,轻快地推开了房门,笑意却凝在嘴角。
屋里空荡荡的,斜阳将家具的影子拉得很长,更显出一种过分的寂静。
“……”
她迟疑地唤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无人应答。
她忍不住踏进房中,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床榻整洁,窗边无人,连他之前出现的角落阴影,也是空的。
他确实不在。
方才那点明亮的兴致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迅速瘪了下去,她抿了抿唇,一种熟悉的失落感漫上心头。
他不在,那便再过去找白狐问问,或许他还知道许多事情。
沈染星才转过身,一个身影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面前,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如同悄无声息的幽灵般。
白尘烬站在背光处,面容被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一圈模糊的金边,看不清具体神情。
他声音阴冷柔和,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样急着,可是要去哪里?”
沈染星的心脏因他突然的出现而猛地狂跳起来,一股细微欣喜冲散了刚才的失落,甚至直接忽视他那个问题。
“我想问你一件事,”她朝白尘烬走近一步,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快,“你昨天是不是根本下不了手。”
她靠得太近,二人的距离不过半步之遥,气息朝他逼来,他后退了一步。
沈染星没给他躲避的空间,再逼近一步。
“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下……”
她的话没能说完。
白尘烬不再后退。
他动作极快,带着一股干脆的力道,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她后脑的头发,向后一扯。
力道略重,沈染星整个人不受控制,被他扯得向后仰去,被迫扬起了脸。
而白尘烬也微微俯身,他的脸,也在同时逼近了她。
两人近距离对视。
她依旧面带微笑,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一双眼睛更是透明清亮,夕阳照耀下,直勾勾看着他,如明珠生辉一般。
他攥着她头发的手指收紧了些,力道开始变大。
两人的脸庞距离极近,近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冰冷的呼吸拂过她皮肤,近得她能看清他眼底那翻涌着的黑暗,甚至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审视。
沈染星尝试挣扎了下,完全没用,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注视,冰冷又充满侵略性。
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从这具皮囊里揪出来,看个清楚。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淡漠,也没有杀戮时的疯狂,更加复杂,更加危险,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白尘烬又凑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近得几乎鼻尖相触,近得侵略感重重压来。
这距离全然超过沈染星的承受范围,她大脑一瞬空白,心脏狂跳得失去了节奏。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诡异而紧绷的氛围。
她看着白尘烬放大的俊脸,看着他深邃眼底那片雾茫茫的情绪,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荒谬得令人浑身发烫。
他靠得这么近……该不会是要……
这个念头,让沈染星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微战栗。
她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瞳仁像浸在水中的黑曜石,目光无限接近于审问,几乎能盯到白尘烬心里去。
然而,触碰并未落下。
那攥紧她头发的力道骤然松开了。
冰冷的压迫感也随之迅速退去。
沈染星茫然地看着白尘烬,他已直起身,转了过去,只留给她一个疏离的背影。
仿佛刚才那瞬间几乎要灼伤人的暧昧和失控,都只是她的错觉。
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也没有任何解释,只是迈开步子,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径直走向房门,拉开,然后消失在门外。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砰。”
房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有些突兀,也彻底惊醒了还在发懵的沈染星。
沈染星腿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