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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调跟她保持一致地跟在她身后,然后停在她斜后面一米左右的地儿。

她看起来心情并不好,刚刚邱果在还能挤出点笑,现在脸上表情没了,像是陷入某种思绪里。

盛漾无法否认,他的情绪也被她牵扯着,她心情好不好,比自己心情好不好,好像更重要。他想和她说点什么,哪怕是不着边际的小话也行。

盛漾往前走了两步,脚步自然停在她身边,他顺着她视线看了看,漫不经心挂着笑脸问:“怎么不去玩雪啊你?”

“都踩没了。”路嘉茉看着地面小声说。

盛漾轻笑了声,视线从脏兮兮的地面移到她侧脸,听了几秒,他忽然想到什么,“那你跟我走。”

“啊?”路嘉茉仰头疑惑地看他,目光沿着他喉结往上移。

他回头催:“走啊。”

盛漾带着路嘉茉走到新盖的实验楼后面,这地方比较偏,还幸存着一大块完整无损的雪。

“玩呗。”他双手插着兜,淡淡扬了扬下巴,口气挺散漫的。

路嘉茉侧头看他,总觉得这人说不出哪里奇怪,“我一个人玩不傻吗?”

“傻就傻呗。”他说。

路嘉茉皱了下鼻子,眼睛还定定看着他,意思特明显,就是要他陪着一起。

盛漾收回跟她对上的目光,心想对我这个人没感觉,撒起娇用起我来倒是很顺手。

他也没骨头,一点抵抗能力没有,一边说一边往雪上踩,“要求还真多啊你,还得有人跟着一起傻。”

路嘉茉才不理他说什么,自顾自的也在踩。

两人嘎吱嘎吱的,留下两串长长乱七八糟的脚印。

那天后来雪越下越大,从这头走到那头,十几米距离,肩膀上头发上都堆了层雪。

冬令时天暗得很快,只剩最后一抹天光时,盛漾忽然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路嘉茉,“你听过个故事没?”

“什么?”路嘉茉问。

“瑞雪兆丰年。”

“这是个俗语吧?”路嘉茉理性地跟他讨论。

“别管是什么,”他仰头又看了眼天空中在飘的雪花,雪絮翩翩,他睫毛很长,“你生日这天北京下了初雪,所以这就叫瑞雪兆嘉茉。”

**

这场雪结束后,北京的天更冷了。

早上洗头稍微不吹干,头发就会结冰,教室里暖气又让人发困,有男生甚至在早自习时直接干嚼起了咖啡粉。

这年的最后一节化学课在平安夜,李国毅在实验室做了个铝热实验,花火热烈灿烂的跟烟花一样。

不少人学生都拍了视频,朋友圈微信群到处传播。

那天晚上9点半,广播里晚自习下课铃刚打响,高二(1)班教室里立刻没几个人了。

今天值日的是程睿和个叫颜瑜灵的女生,椅子一排排架到桌上,他们两拿着扫把在扫地。

程睿最近在追这妹子,殷情得很,搞得全班都在调侃。颜瑜灵应该对程睿也有点意思,两人眼神一撞到就开始脸红。

沈子钧收拾好东西,一手拎起书包,一手拿着用班费买的统一发的苹果,离开座位准备走了,低头见盛漾还在磨蹭,“干嘛呢?不走啊?”

盛漾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还在慢条斯理绕他那破耳机线,见沈子钧看他,和他说,“不用等我。”

沈子钧微挑了下眉,没继续和他说什么,回头没正经地调侃程睿,“注意点啊,班里摄像头可没关啊。”

程睿被臊得满脸通红,拿起扫把赶他,“滚滚滚。”

沈子钧达到目的,笑着出教室了。

五分钟后,高二(1)的班级灯关了,盛漾和程睿、颜瑜灵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不过那两人走的是前门,从另一边楼梯走,盛漾走的是后门,要路过高二(2)班。

高二(2)班的教室里只剩下最后一排的灯光还亮着,教室里空空的,好像没人了。

盛漾单肩背着一根书包带子,手臂搭着羽绒服外套,手里拿了一个苹果和一个橙子,漫不经心地从(2)班的前门走进去,路过一排排堆着很高书的课桌,在最后一排停了下来。

他们班为了出黑板报,拉了两张空桌子放在后黑板前,盛漾随意坐到其中空着的一张桌子上,顺手拿过瘫在桌上的稿纸垂眸随意看了看,然后才看向站子椅子上拿着粉笔,在出“喜迎双旦”主题黑板报的路嘉茉。

“这活怎么老你干啊?”盛漾歪着脑袋开口问。

路嘉茉回头看见是他,没多意外,“之前我出的那期评比得奖了。”

说完过了两秒,路嘉茉把那个字最后一笔画写完,又和他说:“一等奖。”

“行,”他笑得身体弓下去,“茉总牛逼。”

盛漾按亮了下手机屏幕,看了眼,又抬头看她,“还要多久啊?”

路嘉茉手指了指旁边空着的,“这些今天都得出完,今天已经平安夜了,明天就圣诞了。”

盛漾“哦”了声没再说什么,书包从肩膀上拿下来随手放一边,橙子和苹果也放一边,解锁手机瞎开了局游戏。

他刚刚自告奋勇想要帮忙来着,说自己字还行,但被高要求的茉总拒绝了。

他游戏开的扩音,手里一边忙个不停,一边嘴巴也不闲着,“鸡鸣外欲曙。”

路嘉茉接:“新妇起严妆。”

“少无适俗韵。”

“性本爱丘山。”

“泰山之阳,汶水西流。”

“……”

路嘉茉一顿,偏过头去看盛漾。

盛漾没正形地坐着,两长腿松弛散漫晃悠着,等了会儿没听见她声音,也抬了下眼睛,无辜地问:“怎么了?”

“不是说好不考《登泰山记》的吗?”路嘉茉说。

盛漾垂眸快速看了眼打得正激烈的屏幕,又掀起眼皮看她,“没人跟你说好啊,范围调整了,现在是必背篇目。”

路嘉茉鼓起脸颊,扭回脑袋重新面向黑板,继续出黑板报。

盛漾看着她这气鼓鼓的模样,身体一颤一颤,低头笑到不行。

那会儿呆到很晚,外面冷风莽莽,连巡楼的保安都过来问他们什么时候走。

最后终于赶在十点半前,出完连这期黑板报,走廊的灯都暗了,路嘉茉去卫生间洗手,盛漾就拎着她书包和外套,踱步跟着她。

她走进去打开水龙头,他斜靠在走廊墙上,无所事事地左右瞎划着手机。

等她出来,两个人往楼梯道走,盛漾等路嘉茉用纸巾将手上水汽擦干后,才将羽绒服外套递给她,“你先穿外套。”

“哦。”路嘉茉将外套穿在校服外面,拉链拉好,接过书包,乖乖背好。

然后盛漾半低头下来,把看管了一晚上的苹果和橙子给她,“喏,一个平平安安,一个心想事成。”

北京的冬天真的很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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