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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辞忙开口回应,带着笑意:“我只是在想你刚才说的话。”
“嗯?”
夫妻几年, 要说没点默契是不可能的。唐明丽这声嗯轻声上扬, 付辞立刻就听出她是疑问语气。
他笑道:“唔,据我所知,目前人类孕育新生命, 还没有别的方式。而且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真出现别的方式,可以不用女性十月怀胎孕育生命,必定也会带来一定的危机。比如有能力有条件的人, 也许会无限制繁育自己的后代。”
如此一本正经的老干部语气, 听得唐明丽噗呲笑出声。
她当然也知道付辞就是故意的, 这一招她可太熟悉了。
每次她某种情绪比较明显时,他就爱装老干部,一本正经给她分析,再把她从这种情绪中拉出来。
其实任何让她苦恼的问题, 她都不会执好吗?
经历生死, 别的她不敢说, ‘世上无难事, 只要肯放下’这条准则却是执行得牢牢的。
不过现在唐明丽也明白,这是因为付辞在意自己, 所以才会能如此敏锐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想到这些, 她心又暖暖的。
不过付辞后面说的那番话挺对的, 人性是最经不起推敲的,如果真可以通过像孵小鸡那样的方式繁育生命,几十年后有钱有权的人搞不好会繁育出一个部落来。想想就挺恐怖的。
正因为孕育的艰辛, 才让生命变得伟大。
一旦生命的到来像流水线上的产品,生命可能会被彻底轻视。
唐明丽为自己一时不成熟的感触忏悔。
她没有再和付辞聊这个话题,它毕竟是男人,也许并不不喜欢听这些家里长短。
而且她也很好奇,他是什么时候去香港的。
听到妻子终于关心自己,付辞笑道:“其实来了有几天了,只是一直太忙,没时间给家里打电话。”
“难怪。”
唐明丽了然,没给家里打电话的这几天,可能就是已经在香港。
八十年代的香港,她只在电影里看过,所以忽然好羡慕付辞,能亲眼目睹。
因为太好奇了,她问了付辞许多关于香港的问题,付辞都一一耐心回答。
好奇心满足得差不多了,轮到付辞好奇了:“奇怪,你怎么好像对香港很了解似的?还知道九龙城寨。”
唐明丽在心里说了声糟糕,一时兴奋没注意,问的问题有些太精准了,还提到九龙城寨。
试问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一个没去过香港的人,怎么会知道九龙城寨?
唐明丽不知道怎么解释,无论报纸还是电视新闻,可都是没报道过香港那边的相关新闻。
最后只能打哈哈,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有次在俄罗斯餐厅,听到隔壁桌的客人谈起过,我还以为是一个寨子呢。”
外国餐厅偶尔会碰到一些华侨,知道这些也是可能的。
唐明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个解释也有那么一点合情理,总之付辞没再追问,而是说:“下次有机会带你过来看看。”
“真的吗?”唐明丽有些欣喜,不过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这时候去香港肯定不容易,但她也知道付辞从来不会乱承诺,说了必然是有这个想法。
果然,付辞语气认真道:“真的。”
“那我等着。”唐明丽不管 ,也许虽然去一趟很难,但付辞既然说了,肯定就是可以,她且等着就是。
国际长途电话收费贵,两人聊了也挺久的了,付辞还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唐明丽先问起:“你要挂电话了么?打国际电话挺贵的。”
付辞开玩笑道:“这时候倒勤俭持家起来了。”
唐明丽嘿嘿笑了几声,“不是说我多节省,但你得承认,我得钱都是花在刀刃上。”
花在吃喝玩乐上,怎么不能算刀刃。
付辞也只是开玩笑,对唐明丽说:“也确实差不多该挂电话了,晚上还有个饭局。”
“哦。”唐明丽没问跟谁,只是问:“要喝酒吗?如果要,咱还是争取尽量少喝点。”
“嗯。”
恰好此时,佯装在厨房忙碌的付老夫人估摸着时间也给够了,从厨房出来。
唐明丽立刻喊:“奶娘,付辞要挂电话了,他要跟你道个别。”
付老夫人瞬间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块,明明心里很高兴,却佯装不在意道:“挂电话就挂电话,还道什么别。”
说是这么说,却是快步走过来。
唐明丽把话筒贴在她耳边,她便顺势叮嘱了几句:“在那边要注意点,可千万不要超过停留期限。”
电话那头的付辞嗯了声,“我会注意的,你们在家也好好的。”
“放心吧,我们在家好着呢。”
算是道别完了,唐明丽冲着话筒说了句:“那我挂电话啦。”
说罢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那头的付辞哭笑不得,拿着话筒呆愣了几秒,最后苦笑摇了摇头。
他哪里知道,唐明丽是怕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就连付老夫人都看出来了,挂了电话后还站在电话机旁不动,这还是第一次。
她打趣问唐明丽:“想付辞了?”
唐明丽难得害羞了,下意识想否认,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干脆大大方方承认:“还真有一点想他了。”
说出来后心里反而轻松了。
看吧,撒谎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付老夫人深有感触:“这还是付辞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
唐明丽提醒她:“奶奶,你忘了那次开人大会议了?”
付老夫人连哦了几声,这才想起那次孙子离家可是足足一个月,猛拍了下自己额头,开玩笑道:“年纪大了,还真记不住事了。”
说罢走到沙发坐下。
唐明丽也跟着走过去坐下,挽着她胳膊撒娇:“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不记得也正常。”
听到奶奶说自己老,唐明丽真的很难受,她应该也是想付辞的吧。
想到等到成立特区,付辞还会去别的城市发展,到时候不在家的时间更长,唐明丽忽然开始惆怅。
明明早就知道他有这个计划,明明之前并不会这样的,怎么现在开始舍不得了?
付老夫人察觉到她突然不磨蹭自己了,低下头关心问:“怎了了?真想付辞了?”
真想?
唐明丽琢磨出这话不对,蹭一下坐直身子。
她已经从刚才的惆怅中走出来,满脑子都在想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难道奶奶一直看得清清楚楚,以前付辞出差,她并没怎么想过他?
唐明丽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感受。
就好像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原来长辈们一直都知道,却给予了无限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