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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头。
其实应该是有的,但是没等萧元涣说完,卢扬就手起刀落,砍下了他的脑袋。
卢扬想的也有他的道理。他跟萧元涣是没什么仇,但他忠于先皇,自然看不上萧元涣这等犯上作乱的逆贼。既然圣上都已经下令砍头了,那他也实在不必听安王的那些废话。万一说话的时候出了变故反而得不偿失了,还不如直接一刀砍掉。
头都没了,还怎么说?
至于安王会不会死不瞑目,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卢扬对着后面招了招手,便有侍卫将一个盒子递上来,送到萧瑾跟前。
萧瑾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
卢扬点了点头,反道:“还请圣上过目。”
萧瑾干呕了两下,赶紧抬手:“拿出去拿出去,朕不看了!”
他又没有受虐倾向,怎么可能看这个?下令杀掉萧元涣对萧瑾来说已是非常不易,如今还要他看首级,萧瑾是万万做不到的。
因为这些事,萧瑾一晚上都没睡好。其实也不只是因为杀了人,还因为襄阳那边的变故。萧元涣手底下忠心耿耿的人不在京城,在襄阳。
他此次回京只带了一队侍卫。那些侍卫都被王从武的人给捉住了,但是最让人头疼的那些还没过来。
这还不是最要紧,最要紧的是,襄阳城还有一个世子。萧瑾生怕这些人为了萧元涣魔障了,直接拥立这个小世子为帝,然后割据一方。那可是三十万万的兵力,若是群龙无主在好处理,可若是有了新主有了凝聚力,想要消灭谈何容易?
越想越头疼,越头疼病越睡不着。只是这一夜,像他这样担惊受怕,睡不着的人可多了去了。
待到第二日,京城百姓看到城内外头悬挂的首级,更是吓得都跑过来看热闹。
真是又害怕,又舍不得不看热闹,一边观望还一边讨论。
东城门外头贴着一张纸,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此人是谁,所犯何罪,缘何被挂在城墙上。一般百姓不识字,可总有识字的人替他们念?一传十十传百,不过短短一上午时间,京城百姓便都传遍了:安王谋反失败,还被斩首示众。
百姓们议论纷纷:
“这好像是圣上的亲叔叔吧,这也能杀?”
“谋反可是死罪,没看到圣旨上写了:证据确凿,如何不能杀?”
“唉……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要谋反呢?”
“多半还是年轻惹的祸。年轻人,血气方刚,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这不,转眼就没命了,确实怪可惜的。”
如此这般议论此起彼伏,百姓们大多都是感叹安王想不通,却没有多少人觉得萧瑾杀人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们这位新皇可是带领了他们打了一场光彩的胜仗。多少年了,他们都没打过这种富裕仗,一下子收复了五个州!
安王跟圣上比起来,到底差远了。
这般不中用还想谋反,还失败了!他不死,谁死?
不同于京城中百姓,朝中百官对此噤若寒蝉。
萧瑾这一手直接让他们头皮发麻,万分后怕。尤其是那些之前替安王还有李廷芳求情的,得知安王首级被挂在城墙上之后,便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保不住了。
谁能想到圣上竟然真的敢杀呀。这当断则断的狠劲儿,竟不像是他们圣上的手笔,反而像是张丞相。
不过张丞相这回也莫名其妙的。他不是跟一向圣上最不对付么,怎么刚从外面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这么怂了?李廷芳都要造反了,结果他却被诏安了,你说这事儿扯不扯?
所有人里头,怕也只有陈国公对此拍手叫好了。
他跟李廷芳关得不远,抬头就能看到彼此。当日安王被砍头,陈国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也是听到了些动静的。
陈国公只觉得大快人心,这么一个害人精,可算是死了。想他好不容易就要成为国丈,带领国公府更上一层楼,容易吗?结果现在别说国丈了,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一整日,陈国公无时无刻不在狱中叫嚣,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萧瑾能看到他的忠心。
天可怜见,为了吸引注意力、让人过来搭理他一下,陈国公也是豁出去了。萧元涣那个遭天谴的死了听不见了,还有个李廷芳在对面呢,陈国公扒着监狱的铁门高深路怒骂,排解心头之愤:
“这害人的乌龟王八可算是死了,死的好啊,死的大快人心!最好连你也一道带去,让你们这对忠心耿耿的主仆死在一块,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你们爱死就死你们的,干嘛带上我?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跟你们这两个乌龟王八扯上关系,倒霉!晦气!这回我若是也被斩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给我等着!”
李廷芳闭目不言。
他心里也久久不能平静。萧元涣死了,他们就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安王一脉,输的彻彻底底。
这一日,李廷芳一直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可如今,他自己也不知道……
外头因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明仁殿中自然也都知道了。说起来絮方之所以能听到这件事,还是萧瑾故意打了一声招呼,说此事不必瞒着陈善吾。
只是絮方在告知陈善吾安王身死之后,陈善吾茫然片刻,忽然就吐出了一口血。
“娘娘?”絮方一把抱住人,“您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呀!”
陈善吾一字一顿,死死地揪住絮方的衣裳,本就白皙的一张脸更显得苍白:“安王……安王他是陛下的亲叔叔,陛下怎么敢?”
“我的娘娘,这可是谋反啊,都在府里搜出证据了,铁证如山,早晚都是得死的!”絮方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带着哭腔。说不害怕是假的,她从昨儿晚上就开始害怕。唇亡齿寒的道理,絮方这个没怎么读过书的都懂,可她们娘娘为什么就不懂呢?
“那是伪证,安王行事小心,绝不可能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陈善吾看得也准,一下子就知道这是栽赃陷害。
絮方跺着脚:“娘娘,您就别管这些了。圣上未曾处置咱们,咱们就该烧高香了。且您就算不惦记着自己,好歹也惦记一下国公府啊,国公爷可还未曾放出来。”
陈善吾闭上了眼睛,眼角划过一滴泪。
絮方不禁有些埋怨,他们落到如今这地步,到底是因为谁?絮方不解,他们圣上也是人中龙凤,相貌气度也远在安王之上,还比安王要年轻,絮方问:“身边有个好的,您怎么就非认准了他呢?”
陈善吾微微摇头:“你不懂。”
她这一辈子都在唯唯诺诺,当一个听话的木头人,唯独在萧元涣身上,用尽了自己的勇气。
这样的人,她如何能放手呢?
可她恨啊。
恨自己没有早日看清萧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