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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女儿就彻底完了,所以她呵斥了一句:“往后这些胡话再不许乱说了,当心被你父亲赶出府去。”
方惠冷笑:“赶出去就赶出,如今天下太平,不缺女子的活,我有手有脚,便是出去也饿不死,用不着跪着求别人养我!”
方夫人被她闹得既头疼又害怕,害怕女儿真被赶出去,最后只能按着她的性子,强迫她不许闭嘴。
且说康乐公主自打在萧瑾那儿得了准话之后,便想着放开拳脚做事。她也派人去打听了一番方御史的生平,结果越看越恼火,这人实在是冥顽不灵、泥古不化,读书读的脑子都坏掉了,用所谓的纲常伦理像家里人治得人不人鬼不鬼,据说他家里还有一个大女儿,早年间夫婿死了,那方御史愣是压着不让大女儿再改嫁,就连婆家都开口允儿媳改嫁都不行。
这招人恨的做派,把康乐公主气得半死。
这人得亏不是她府上的,若是她府上的,早就把他打个半死了。连女儿改嫁都要拦着的人,怪不得不赞成兴建女校。
康乐公主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跟手帕交们都说了一遍,众位夫人听闻之后俱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围在一块儿将这蠢货从头到脚都给抨击了一遍,用词一个比一个犀利。
边上围着伺候的人简直大开眼界,自家主子们往日里也都是温柔恬静,待人接物一派祥和,不想也有如此暴躁的时候,那话说的一针见血,若是方御史听了还不得当场臊死?
萧瑾也时时关注着这件事儿的进展,甚至康乐公主能够打听的这么清楚,也是他在后面使了力。若不然,方御史家规森严,外人哪里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他还在等着看看这群女眷们会怎么做,旁边的张德喜见圣上一边似乎对方御史一点情面都不留,便说:“倘若此事闹大了,方御史只怕也无颜待在朝中了。”
“那也是他活该。”萧瑾对这个人并不怎么同情,甚至还有些厌恶,“你看他身为人父,对待子女可曾有过半点温情?他那大女儿已经由着他的心意嫁过一回了,若是个善良的必不会再逼她。如今她夫君都已经亡故三年,连婆家都没说什么,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不心疼女儿,愣是不让人改嫁,实在可恶至极。若是由着他这么嚣张,他家那个小女儿往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这人简直就是毒瘤,还是借着康乐公主的手早日铲除吧。
张德喜却感慨,自家圣上实在是太会共情了,尤其是会对弱者、对姑娘家共情,可就他们圣上这般会共情的性子,怎么到头来反而找不到皇后呢?
也是费解。
而另一头,康乐公主一群人已经想好了对策。
既然方御史满口的纲常伦理,圣人教诲,那就让临安城的百姓们评价他配不配这满口的仁义道德吧?
于是不出两日,临安城的各大酒肆茶馆里头,便流传开了方御史家的事迹。他是如何在婆家都已经同意的情况下如何阻拦长女在嫁,且还一拦就拦了四年多;如何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理由压着家中小女儿,不让她读书认字;又是如何用三从四德压迫妻妾,让他们几十年间未曾出过方家半步。
前两件事听来让人唾弃不止,后一件事听来简直叫人头皮发麻、细思极恐。众人从来没有想过,临安城内竟还有这种人,怪不得他们从来没听过方家夫人、姑娘如何,这么多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人能听到他们的消息才见鬼了呢。
更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暗猜测方家夫人是不是已经亡故了:
“如不是亡故了。怎么会这么多年不见人影。依方御史这丧心病狂的性子,害死妻妾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
“不应该吧,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
“怎么不应该,没看他怎么对他大女儿的?有血缘的尚且心狠,这没有血缘的还不得苛待得更厉害?”
“真没想到,这人如此道貌岸然。”
一时间有关方家的言论甚嚣尘上。
至于方御史反对建女校一事,也被人提及。因为方御史如今的名声实在是不太好,所以他反对的事情,众人反而没有那么排斥。
康乐公主趁热打铁,又让人说起了女校的好。她事先探听过萧瑾的口信,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回对外便道,这女校跟学院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学的好了,往后直接进纺纱厂也不是不能够。
这纱厂临安城的百姓都知道,里头的待遇十分不错,能进去的都是手脚伶俐心思细的姑娘。多少姑娘因为手里握着纱厂的活儿,家里的门槛儿都被媒婆给踩断了。若是进了女校,往后对进纱厂有益,那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反正朝廷做的事就没错过,他们只要跟着朝廷一块儿就准没错了。
方御史便是再迟钝都已经两天过去了,也该听到外面的消息了。起初他听到这些事,只觉得又惊又怒。领的是自家的消息已经闹得人竟皆知,怒的是这些人竟敢如此恶意揣测他!
若是被人逮到是谁在背地里乱嚼舌根,定要拔了他的舌头!
然而方御史噩梦才只是刚刚起了个头,随着外头的风声愈演愈烈,方府的臭名声也越来越响,如今方御史出门都得避着点儿,生怕被人瞧见了。
就是这样小心翼翼都还没能躲过,那天上职的时候正好被人砸了个臭鸡蛋。
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方御史有些爱洁,遭遇了这一出,直接当场晕倒。
朝中大臣看了个大笑话,等方御史再次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还有同僚或明或暗的打量,以及欲盖弥彰的闲话。
要知道平日里他同这些同僚们相处的也还算愉快,方御史本以为他们不会落井下石,谁知道竟然高估了他们。
这些大臣比市井刁民还要可恶!
有个同僚甚至还凑了过来,态度倨傲地表示:
“我若是方御史,这会儿就该请假在家了。出了这样的大事,方御史还能如此心安理得站在这儿,实在叫人佩服啊。”
不多时,又一个阴阳怪气的同僚加入了过来,开始拉踩方御史:“平日里人模人样的人,原来私底下也这样龌龊,踩着亲生女儿博名声,这种事儿你能做得出来?”
他对面的人摇了摇头:“我可做不出来。”
“可见你不是做大事儿的人,真正做大事的那一位心肠可狠着呢。”
“你,你们——”方御史怒视众人。
被他怒视的人表示不痛不痒。
方御史咽下了一口老血,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辱过,一怒之下,方御史扬言自己再不愿与他们共处一室。
谁知当天下午,张德喜便从宫中过来,还带了萧瑾的口谕:“圣上听闻方御史不愿意待在御史台,允了您告老还乡的请求,不知方大人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