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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翻翻书、做点针线。
只是没想到,受伤之事还是传到了庄妃耳中,这日竟然亲自过来瞧她了。
池萤不愿让她担心,只说是宫宴上摔伤,划破了点皮。
此刻也算是体会到了先前晏雪摧隐瞒失明的心情,若说是被人用毒针所伤,庄妃不知要有多担心。
池萤为了展示自己没有大碍,还咬牙忍痛划拉了两下,“您瞧,真的没事啦。”
说话的功夫,晏雪摧已经踏门而入,看到她抡起胳膊逞能,不由得蹙紧眉头。
池萤见他回来,眼前一亮:“殿下?”
庄妃回头看他,免不得又是一通絮叨,怎么没将她儿媳妇护好云云。
晏雪摧只能含笑保证:“母妃教训的是,是我的疏忽,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庄妃也不好过分苛责,毕竟儿子目不能视,自己都要人伺候呢。
庄妃离开后,池萤当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抬手揉了揉伤口的皮肉。
晏雪摧凝眉盯着她,“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要你这般逞能作甚?”
他这么严肃,池萤还有些不习惯,但自从温泉山庄回来,她对他已不似从前那般拘谨畏惧了,这回受伤,又得他细致入微地照料数日,这会见他蹙眉,竟也不觉得怕了。
她抬手抱过他腰身,脸颊往他胸口蹭,“也没那么疼,况且我还替你隐瞒了宫宴行刺,不许再凶我。”
晏雪摧难得见她如此,不由得失笑:“阿萤,你在撒娇吗?”
池萤轻声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晏雪摧指尖抚过她肩膀:“确定不太疼了?”
池萤用力地点头。
晏雪摧挑眉:“那就是今日可以了?”
池萤反应过来后,狠狠瞪他一眼,这人真是……一言难尽!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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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萤伤口已结了层薄痂,能小幅度地活动手臂了,沐浴擦洗有香琴和青芝在旁侍奉也已足够,今日听他这番蠢蠢欲动的话,池萤坚持没肯他再洗。
谁知他会不会居心叵测呢。
可回到寝屋,见晏雪摧手边又放着画册,池萤眉心一跳,果然下一刻便听他道:“你看看,可有牵扯不到左臂的姿势。”
池萤咬牙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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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给他念,径直上榻,揽了被子就把自己蒙了进去。
晏雪摧也很快躺上来,池萤悄悄往里头腾挪,又被他揽住腰身,一字一句地命令:“不准离我太远。”
池萤欲哭无泪,“你别……你再怎么小心,我都吃不消的。”
尺量摆在那,他一靠近,她就忍不住浑身哆嗦,更别说男人越到后头越是起劲,那时根本什么理智都不顾,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池萤坚决不给他可乘之机。
晏雪摧欺身靠近,她就吓得往被褥里钻。
他把被角往下压了压,看到里头一张莹白娇楚的小脸,秋水杏眸朝他眨啊眨,他心都软化了,怎么还舍得再欺负她。
晏雪摧低头吻她光洁的前额,见她颤颤阖上眼,又轻轻吻她的眼眸,吻她玲珑琼秀的鼻尖,再是柔软的樱唇,细细端详,辗转流连,怎么亲近都觉得不够。
肩头的纱布薄薄一层,他隔着纱布,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阿萤。”他忽然在她耳边唤道。
池萤讷讷:“殿下?”
晏雪摧沉吟片刻,道:“你可以相信我,我这辈子会珍你护你,我可以允你任何事,也保证不会让你再受伤。”
池萤怔忡片刻,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这些,但心底还是因这些话涌起了波澜。
她再明白不过的,只是因为眼前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妻子,是皇帝赐婚、明媒正娶的昭王妃,是危难之际替他挡过暗器的心上良人,所以他愿意许下一切承诺,只为不辜负她的真心。
可她连人都是假的,就算将真心捧出来,又有几人会信呢?
即便如此,池萤心中还是燃起一丝微弱的希冀。
从温泉山庄开始,他几乎就
是对她有求必应,如今他既然这样说了,她……或许也可以坦白?
也许一念生爱,一念生恨,彼此再也回不到从前。
可她先前发现离魂丹,让庄妃癔症好转,如今还替他挡过银针,他应也不至于要她的性命,哪怕从此一别两宽,她也能心安理得了。
可如此一来,在他眼中,以往一切基于爱的付出都成了她保命的算计和筹码,那么爱就显得一文不值了。
还有阿娘……池家若是死罪一条,阿娘作为昌远伯的妾室,也难逃牵连,到时殷氏狗急跳墙,胡乱攀咬,绝不会容她母女俩侥幸逃脱。
池萤被他吻着唇瓣,眼眶微微泛了红。
她也想交付真心,坦诚相对,可他不知道她的处境和顾虑,不知道她有多难……
……
池府。
宣王被杖责和贬为庶人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昌远伯夫妇彻夜难眠。
殷氏一夜长吁短叹,“宣王这回是真栽了,昭王又瞎了眼睛,陛下也不剩几个皇子了,他究竟想要传位给谁啊?”
昌远伯揉揉太阳穴,“你要不去大街上问问?”
殷氏:“我这不是担心颖月吗?难道就让那个庶女做她金尊玉贵的王妃,我们颖月却只能躲在别苑,一辈子不能抛头露面?”
昌远伯斥道:“早知如此,当初动这个心思作甚?她年纪也不小了,我看不如将错就错,送她去云州老家,顶着池萤的身份活下去,寻一门好亲事嫁了……”
“这如何使得!”
话音未落,已被殷氏急急打断:“假就是假,真就是真,难道颖月要将那王妃之位白白拱手让人?遑论池萤恨你我入骨,你指望她真心实意唤你一声父亲?她做了王妃,你是升了官还是发了财?如今昭王得势,往后她还不知如何明里暗里地仗势欺人呢!换回来,你就是昭王名正言顺的岳丈,荣华富贵还不是指日可待!”
昌远伯叹气:“昭王执掌北镇抚司,把朝中权贵得罪了个遍,万一哪日被人……”
“颖月不会这么背的,”殷氏咬咬牙,“就算昭王哪日死于非命,颖月不用伺候那个瞎子,能堂而皇之替他守寡,皇家的孀妇也比下嫁贱民好了不知凡几,到时还怕陛下不体恤咱们家吗?这
还是最坏的情况,咱们已经欺君了,难道你想一辈子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昌远伯这辈子也算谨小慎微,虽没有政绩,但也从不犯大错,可自从赐婚圣旨下来,殷氏让池萤替嫁开始,他日日胆战心惊,连同僚向他恭贺,他都笑得勉强,作为昭王的岳丈,甚至连昭王的面都没见过几回。
殷氏说得是,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他过够了,池萤替嫁,也不指望她能为昌远伯府谋利,不害死他都是祖上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