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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他湿漉漉的头发顺着他脸颊慢慢滑落,掉在水面发出“滴答”声响,他像是被定住一般不动,只一双乌黑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戚淮州。

片刻之后,他猛然起身,猛然扑进戚淮州怀里。

浴室里响起哗啦水声,夹杂着一丝男人的闷哼声。

戚澄将头埋在男人的肩膀处,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咬着那一处浅淡新鲜的伤口。

鲜血溢了出来,将戚澄的嘴唇染上一抹鲜红,也将他的眼睛染红。

他此刻心里恨极了戚淮州。

这一段时间的委屈,无助,还有被抛下的惶恐此刻都化作了无边的愤怒。

戚淮州怎么还敢来找他?

戚淮州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他恨他,他恨死他了!

恨戚淮州这一段时间的失联,丢他一个人,更恨戚淮州竟然真的不要他了。

戚澄咬着咬着,嘴里的血腥味开始发苦,鼻子开始发酸,让他渐渐没了力道。

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中滚落,落在男人染血的肩上。

戚澄没出息的抽噎了一声。

戚淮州听到了,他抬手掐住怀里人的下巴,将人从自己肩上拽了下来。

俯视着手下的人,戚淮州低声问:“还没消气?”

浴室灯光晃眼,戚澄闭着眼不答话,只泪水安静地流得凶猛。

戚淮州看着他这副模样,眸色深沉,用指腹极轻地揩去戚澄颊边滚烫的泪。

“哭什么?”他声音低哑,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纵容,“不是你先咬人的?”

戚澄猛地睁开眼,眼眶红得厉害,水汽和泪光交织,让他看起来脆弱又倔强。

“我恨你!”他声音哽咽,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戚淮州,我恨死你了!”

“嗯。”戚淮州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只手指却顺着戚澄的脸颊滑下,托住他湿漉漉的后颈,将人重新按向自己。

他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奇异地掺杂着一丝安抚。

戚澄的额头抵在戚淮州湿透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湿衬衫,能感受到底下坚实温热的肌理和沉稳的心跳。

熟悉的气息和触感,让他积压了数日的恐慌和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冲垮了理智的防线。

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咬人,只是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压抑不住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哭声从最初的强忍,逐渐变得放肆,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混合着水滴声,听起来可怜极了。

戚淮州就这么抱着他,一只手稳稳地托着他,另一只手在他微微颤抖的脊背上缓慢地、一下下地轻拍。

许久,戚澄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断断续续地抽噎,身体也因为哭得太厉害而微微发软,全靠戚淮州的手臂支撑着。

大概是感觉到怀里的动静小了,戚淮洲这才稍稍松开一些,低头去看戚澄。

戚澄哭得眼皮红肿,鼻尖也是红的,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成一簇一簇,可怜兮兮地搭着眼睑。

他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连瞪人的眼神都变得软绵绵的,只剩下浓重的委屈。

“哭够了?”戚淮州问,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

戚澄别开脸,不看戚淮洲,也不说话,只是呼吸还带着抽噎后的不稳。

戚淮州的目光落在戚澄被咬破的嘴唇上,那里还沾着一点血渍,映着被水浸润过的苍白肤色,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感。

他眼神暗了暗,拇指抚过那处伤口,力道不重,却让戚澄疼得轻轻“嘶”了一声,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

“现在知道疼了?”戚淮州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咬我的时候,不是挺凶?”

戚澄抿紧唇,唇上的伤口被碰到,带来细微的刺痛,不肯言语。

戚淮州也没强求,手臂穿过怀里人的膝弯,稍一用力,将人从水里彻底抱了出来。

骤然离开温水,接触到浴室微凉的空气,戚澄下意识地往热源处缩了缩。

戚淮州拿了干燥宽大的浴巾,将人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又细细地擦干,而后将人打横抱起。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壁灯,光线柔和,戚淮州将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陷下去的瞬间,戚澄才恍惚有种真实感——他真的被戚淮州带回来了。

心里的怨气在刚刚的发泄中散了七七八八,但依旧还在,戚澄沉默着,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戚淮州。

戚淮州却不再多言,放下戚澄后直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戚澄余光扫见,立刻转头,声音透着不自觉的紧张:“你去哪里?”

戚淮州停下,回答:“去换身衣服。”

戚澄有些恼怒,也不知是在恼怒自己,还是恼怒戚淮州,他拽过被子,把自己团进去,闭眼装死。

片刻后,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戚澄忍了忍,没忍住悄悄掀起一道眼缝。

只见戚淮州站在床边,正在解身上那件湿透的衬衫。

他动作慢条斯理,一粒粒解开纽扣,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腹肌,以及肩膀上那个清晰得还在渗血的齿痕。

戚澄怔住,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热意和羞耻,

戚淮州余光将床上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扯了下嘴角,他随手将衬衫扔在一旁,拿起另一条干毛巾擦了擦头发和上身,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在戚澄身边躺了下来。

床垫微微下陷。

戚澄身体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屏住了。

戚淮州却仿佛毫无所觉,伸手关掉了壁灯,黑暗瞬间笼罩下来,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隐约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在一片令人心慌的寂静中,戚澄感觉到一条温热坚实的手臂伸了过来,不容拒绝地环过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往后揽进一个滚烫而熟悉的怀抱里。

戚澄心头闪过一丝怪异,很快被其他汹涌的情绪淹没,他往后推了一把戚淮州,想要远离对方。

身子在被子里蛄蛹了没几下,又被男人一手捞回来。

他的后背紧贴上戚淮州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脊骨。

“好了。”男人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低声哄了句:“澄澄不怕。”

戚澄身子一僵,不再挣扎,只眼眶又开始发热。

他想起小时候,戚淮州将他从那栋小阁楼里带出来的那几年,他那会儿年纪小,几乎不开口说话,成日里就是跟着戚淮州,白天戚淮州去哪里他去哪里,晚上李婶自以为哄着他睡着了,等李婶儿一走,他就会抱着枕头下床去找戚淮州。

戚淮州问他过来做什么,为什么不睡觉,他那会儿开口困难,只抱着枕头,一言不发的看着戚淮州。

年轻的戚淮州没有现在这样稳重,还要故意逗他,抱着他说要送他回去,他心里着急,只能死死抱着戚淮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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