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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属家属院,装修是早些年流行的欧式风格。只是小区绿化一般,加上阴天,到处雾蒙蒙。

虽然廖雪鸣的宿舍是长暝山脚下的平房,不比楼房舒坦。但好再宽敞,花多树旺,空气更纯净。

陆炡住在六楼,提着一二十斤的东西爬上台阶,比想象中要累。

廖雪鸣喘着粗气,等着对方输门的密码。

一阵悦耳的电子音,门开了。

陆炡回头看他,两人只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检察官个子高,楼顶低,光线阴暗。

睨向自己时覆下一层阴影,极具压迫感。

廖雪鸣闭紧了嘴,不敢再喘了。

陆炡约法三章:“进到屋里,不许乱摸,不许瞎瞟,不许多说话,听明白了?”

廖雪鸣认真点头。

准许进入后还没看清屋里模样,便被拽着衣领换一次性拖鞋,外套脱下挂进消毒护理机,十个手指挨个喷上酒精......

一系列跟着陆炡弄完,才从玄关进到客厅。

客厅很宽敞,寥寥几件家具。给廖雪鸣的感觉像是一个大箱子,套着几个四四方方的小箱子。

按照陆炡的要求,把买回的食材放进双开门冰箱。

最后剩一包可乐时,廖雪鸣拆了塑料包装正要往格子里放。听见陆炡从身后说,“可乐放外面。”

“可是冰可乐更好喝一些......”

他小声碎碎念,没想到被检察官听了去。对方冷哼一声,“随你。”

整理完东西,廖雪鸣把塑料袋缠好留着扔垃圾用。

起身时看到陆炡正在窗户边的茶吧机前烧水,茶几上摆着两瓶拧开盖子的药。

“您生病了吗?还是因为痢......”记得林景阳同他讲过一次检察官的病,廖雪鸣一时想不起来。

咕嘟咕嘟的沸水声,夹杂着陆炡不耐烦地一句:“不准多说话,这就忘了?”

“......对不起。”想了想,在他拿起药之前,廖雪鸣说:“要不先吃了饭再吃药吧?我帮您做。”

直到水开完全,机器停止加热,才听见陆炡冷淡地“嗯”了一声,“少放盐,少放油,桌台擦干净。”

廖雪鸣从十几岁独自生活,为了节省伙食费都是自己做来吃。

厨艺总体还算不错,以前一块住的小王说他焖得羊腿饭一绝,不比草原餐馆逊色。

谨照房屋主人的要求,他用今天买的牛肉与白萝卜放在高压锅里炖,清炒了一碟菜心。淘好的米中放入玉米粒,蒸出的饭会更香甜。

陆炡正坐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处理工作,下午早退了一个钟头,林景阳交给他的资料有几份还没批。

手写笔在黑字上重重画红圈,标明:不起诉决定书,写明理由。

翻了两页,又划住:参考司法实践经验。

正被检察官助理的文书折磨得头疼,厨房的推拉门缓缓滑动,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您在工作吗?”

“又怎么了?”已经快要变成陆炡的口头禅。

“我想蒸米饭,电饭煲上都是外国字,我不认识......”

陆炡闭眼按了按太阳穴,心想自己是来这破地方支教的么?教完法盲教文盲。

电饭煲是日本进口的,只有日英双语。

陆炡指着按键下的英文,念给廖雪鸣,翻译中文。

偏偏他读一句,对方紧跟着重复一遍,弄得给小孩早教似的,诡异又滑稽。

在陆炡指着“15min”的标识,“这个你总认识?”

他凑近些,动口型:“moyin——”

眼看着快拼出来了,被陆炡捂住嘴,黑着脸说:“分钟,十五分钟。”

廖雪鸣点头表示明白,嘴里“唔唔嗯嗯”。

陆炡松开手,又气又笑:“你义务教育念完了吗?”

“没有,我没有上过学。”廖雪鸣诚实地回答,“是来了殡仪馆后,魏哥送我去上的夜校。”

陆炡皱眉,“怎么不上学,你父母呢?”

廖雪鸣摇了下头,“我没有爸妈了,他们都去世了,是师父养我长大的。”

陆炡话间一顿,想起殡仪馆主任曾提过他是跟着师父学手艺,被领来棘水县谋生。

“父母怎么走的?”他声音放轻,“疾病,意外?”

廖雪鸣垂眼沉默,在高压锅排出急促气体的蜂鸣声中,几乎将他的声音覆盖,“我不记得了。”

吃下最后一口米饭,放下筷子,陆炡扯过纸巾擦了擦嘴。

那道灼热的视线自始至终难以忽视,他被迫妥协:“我说好吃,你满意了?”

廖雪鸣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他起身去收两人的碗筷,被检察官挡住了手,“我并不想再教你一次怎么使用机器。”

陆炡收拾餐盘到厨房,用水简单冲洗,尔后放进洗碗机。

等回到客厅,廖雪鸣已然守在茶几边。上面摆着刚才的药瓶,旁边玻璃杯氤氲热气。

陆炡在心里冷笑一声,献殷勤倒有一套。

他坐在沙发上,皱眉吃了药。

水土不服导致的细菌性痢疾痊愈后,因不规律饮食时常胃痛。上周体检,医生劝他多注意。若发展成慢性胃炎,会严重降低生活质量。

所以今天临时决定让廖雪鸣去超市采购,然而做饭这件事,是意料之外。

而饭菜的口味,也是意料之外的不错。

倏然回想起两个多月前在临市酒店,某人煮的那碗阳春面,其实卖相也不错。

喝了小半杯水,陆炡翘起二郎腿,低眼看向盘坐在地毯上的廖雪鸣。

那张小脸写满了讨好巴结,看了真是倒人胃口。

他慵懒散漫地开口,“想说什么?”

廖雪鸣先真诚地道歉,又小声问:“您看我表现得怎么样?”

像极了一只惹了祸,还要假装无事的狡黠坏猫。

陆炡喉结攒动,声音低了些:“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什么?”

“你发的那几条短信,根本构不成任何侵权,更别说达到起诉的条件。”

他移过眼看向窗外,阴云厚重,闪电蓄势,告诉他:“只是吓吓你而已。”

没有听到指责他的质问,或者傻傻说放心了的话语。

坐在地毯上的人很久没有开口,直到一声略重的呼吸声。

陆炡侧过头,表情一滞。

只见廖雪鸣低着头,塌着肩,双手揉着眼。

一句“又怎么了”还没递到嘴边,廖雪鸣已经移开了手,才发现眼眶干涩,并没有眼泪。

被揉得眼皮褶皱变深、眼睑发红的眼睛,注视着陆炡,再次确认:“所以我并没有犯法,您只是吓我的,对吗?”

陆炡薄唇轻启,最终只是从鼻腔里“嗯”声。

廖雪鸣的脸上似乎露出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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