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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的胳膊,稳住身形,同时右手疾如闪电般向外一拂,挥开了茶盏,护住文书。
染夏这一扑落空,借着他格挡的手劲,软软地跌坐在了他脚边的地上,茶盏“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茶水四溅。她抬起头,眼眶瞬间就红了,泪光盈盈,一副受惊失措、我见犹怜的模样。
而此刻,严令蘅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结了一层寒霜。
秋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噤声,担忧地看向自家姑娘。
书房内的两人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同时抬头看过来。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骤然相撞,气氛瞬间凝固。
染夏仿佛才惊觉被主母看见,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慌忙手脚并用地跪好,以头触地,说话都带着哭腔和颤抖:“三奶奶恕罪,奴婢该死。奴婢方才脚下不稳,失手惊扰了三爷,绝无他意,求三爷和三奶奶饶过奴婢这一回!”
裴知鹤的眉头蹙得更紧,看向窗外面色冰寒的严令蘅,嘴唇微动,似乎想解释什么。
严令蘅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又是失手?”
她缓步走进书房,裙裾拂过地上的碎瓷和茶渍,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染夏。
“呵,相府今日这是被下了什么降头不成?怎么一个两个得用的下人,手脚都这般不伶俐?晨间在这松涛院,魏嬷嬷也是失手打翻了御赐之物,冲撞主母,如今坟头的草怕是都开始长了。”
她微微俯身,语气越发危险:“怎么,她的下场,你没听说过吗?”
染夏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抖如筛糠,涕泪横流地不住磕头求饶:“奶奶明鉴,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只是意外。奴婢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啊!”
第29章 029 夫妻演戏 打架。
严令蘅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眼神冰冷,丝毫不为所动:“一次是意外,两次是意外, 三次四次便是居心叵测。今日是借泼茶投怀送抱,明日是不是就要下毒弑主了?你这等心怀鬼胎,蓄意勾引主子的贱婢, 留之何用!”
她猛地一拍案几, 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不知廉耻的贱婢拖下去,杖毙。”
“杖毙”二字如同惊雷,炸得满室皆惊。
染夏吓得魂飞魄散,哭声凄厉:“奶奶饶命, 奴婢没有投怀送抱。三爷, 您替奴婢说句话啊, 三爷!”
严令蘅见状, 眼底寒光更甚,对身旁的春花使了个眼色。春花立刻上前, 一把按住染夏的肩膀, 迫使她维持着磕头的姿势,无法再抬头看向裴知鹤。
“死到临头了, 还想着向爷们儿卖弄风骚求饶,果然是狐媚子本性。”严令蘅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
就在这时,她趁众人注意力都在染夏身上, 极快地侧头,冲着裴知鹤使了个眼色。
男人接收到她的信号,眉头微动,眼神流露出询问之意, 似乎没完全明白。
严令蘅心中暗急,她借着袖子的遮掩,双手在身前飞快地紧握成拳,用力地互相对撞了一下,做出一个激烈冲突、对抗的姿势。
裴知鹤看着她这略显滑稽,却又充满暗示的小动作,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但他面上却故意蹙紧眉头,眨了眨眼,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严令蘅气得暗自咬牙,这蠢男人,关键时刻装什么傻!
就在她几乎要忍不住用眼神骂人之际,裴知鹤动了。
他眉头紧锁,一步上前,挡在了染夏身前,目光沉凝地看向严令蘅,带着不容置疑的反对:“住手。”
他语气放缓,轻声劝解道:“不过是一次失手,何至于动用如此重刑?她伺候我多年,一向还算本分。还请娘子念在她是初犯,饶她一命,小惩大诫即可。”
染夏一听,如同听到了天籁,眼神里瞬间燃起希望的光,泪眼汪汪地看着裴知鹤,仿佛他是唯一的救世主。
严令蘅见他配合,心中大定。脸上却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失望无比。
她猛地站起身,抬手指着男人,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裴知鹤,你竟要维护这等狐媚子?她方才投怀送抱的丑态,你我都看得分明。如今是要为了一个丫鬟,就当众下我的脸面。是不是日后还要留她在身边,好给你裴三郎红袖添香啊?”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十足的妒妇腔调,确保院外都能听见。
裴知鹤面色一沉,语气也强硬起来,仿佛被她的话激怒:“休要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我只是就事论事,依规办事。她行为确有不当,但罪不至死,发卖出府或遣去庄子里便是。你刚入府便动辄喊打喊杀,传出去于你名声有碍,于我裴家声誉亦有损。此事,我绝不能答应!”
“好,好一个按规矩办事,好一个维护裴家声誉。”严令蘅气得眼圈发红,嘴唇都在打着颤,“我看你就是被这贱人迷了心窍。既然你如此怜香惜玉,松涛院日后便由这个贱婢当家做主好了,我不管了。”
说罢,她猛地一拂袖,转身冲向正堂,“砰”地一声巨响,重重摔上了门。
巨大的声响传来,震得跪在地上的染夏都浑身一抖。
裴知鹤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蹙得更紧,脸上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复杂难言”与“无奈”,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挥挥手,对下人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按我说的,掌嘴二十,革去一等份例,贬为粗使,拖下去严加看管。”
“是。”仆妇们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应声,执行命令。
染夏在哭喊求饶中被拖了下去,虽受了罚,但终究保住了性命,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自以为得计的暗喜,三爷对她真有几分不同。
她只是被掌嘴而已,还能留在院中伺候,也就是三奶奶在气头上,三爷不好碰自己,待过些日子消停了,三爷肯定会收了她。
院中其他下人皆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心中无不暗道:三爷和三奶奶这才新婚几日,竟为了一个丫鬟闹得如此不可开交。三爷平日看着清冷,没想到竟会如此维护一个丫鬟,看来这位新奶奶往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
夜幕低垂,相府却并不安宁。
烛火摇曳,裴鸿儒与夫人陈岚正准备歇下,外间忽然传来丫鬟的禀报声:“相爷,夫人,方才松涛院那边动静不小。”
裴鸿儒眉头微蹙:“何事?”
“三爷和三奶奶为了个叫染夏的丫鬟,大吵了一架,各院怕是都听见了。三奶奶怒极,说要杖毙那丫鬟,三爷却执意要保下,两人争执不下,三奶奶气得摔门而去……”
丫鬟将打听到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裴鸿儒听完,沉吟片刻,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