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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请安后,直言不讳道:“母亲,今日募捐之事,儿媳想去严府操办。若有人来寻,烦请府中管事告知一声,引他们去将军府即可。”
陈岚闻言便知,这是儿媳不愿与裴鸿儒再生冲突的体贴之举,索性将摊子挪回娘家。
她非但不劝,反而爽快应下,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相府门庭到底拘束,不如将军府开阔。昨日鼓乐喧天的,老太太也念叨着嫌吵。”
她略一思忖,语气愈发果断,“今日让你两位嫂嫂和知意都跟着去。不,我也一同去。咱们娘几个,就把这事儿办得风风光光,定要比昨日更热闹!”
一刻钟后,五位女眷分乘三辆青绸马车,在晨光中驶向将军府。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的声响,恰似战鼓轻擂,为这场即将掀起的风云再添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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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补完了~
第50章 050 天大殊荣 封赏。
将军府邸, 朱漆大门洞开,门外铺设着长长的红毯,两侧雁翅般排开十数张条案, 秩序井然。
府门前广场上,四块丈许高的朱漆水牌赫然矗立,如同四座醒目的擂台, 牌面分别书写着“文”、“武”、“贵”、“商”四个鎏金大字。水牌四周以鲜艳红绸装点, 牌首更是各缠了一朵硕大无比的金线红绸花,在晨光下灼灼耀目,气势逼人。
这四块水牌,便是严令蘅今日布下的全新棋局。顾名思义,文榜汇聚清流文臣, 武榜罗列将门俊杰, 贵榜彰显勋贵世家, 商榜则囊括天下豪贾。更绝的是, 每块牌上只记载该股势力中认捐数额的魁首之名。
这一下,竞争不再局限于全榜排名, 更激化为四大派系之间的对外比拼, 以及各自内部的名位争夺,犹如烈火烹油, 瞬间将所有人的好胜心点燃到了极致。
严令蘅将陈岚与许清请至主位,言辞恳切却不失从容:“今日场面宏大,来往皆是高门显贵, 要借助母亲与娘亲的威仪坐镇,方能镇得住场面,彰显我两府对此事的重视。”
这番话,既点明了二位夫人作为“定海神针”的关键作用, 又给足了面子。
“阿蘅放心。”二人相视一笑,欣然应下。
随后,她转向四位嫂嫂与裴知意,眼中含着清浅笑意,语气温婉而周全:“眼前诸事纷繁,需倚重各位嫂嫂与妹妹。你们皆是我的至亲,我若直接分派,难免有厚此薄彼之嫌。”
她略顿一顿,取出四张早已备好的洒金笺,上面分别写着“文”、“武”、“贵”、“商”四字,叠好放入一个精致的青玉小盅中。
“这四块榜单,对应四方来客,身份脾性各异。不若就请四位嫂嫂凭运气抽签决定,各掌一榜,全凭天意,最为公平。”她将玉盅捧至四人面前。
待嫂嫂们依次抽定,严令蘅又转向眼含期待的小姑子,柔声道:“至于知意,你尚未出阁,不便在门前抛头露面应对宾客。但你心思机敏,腿脚利落,我想请你担一份更紧要的差事,就劳你穿梭于四榜之间,传递消息,协理各方。若有何阻滞或突发状况,即刻来报我知晓。这个‘总协调’的担子,非你莫属。”
裴知意闻言,眼中顿时亮起光彩,用力点头:“三嫂放心,知意定不辱命!”
如此安排,既公允周到,又让每个人皆大欢喜,几人心中暗自钦佩。她不仅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更难得的是这份顾及所有人颜面与功劳的手腕,令人折服。
吉时一到,严令蘅立于阶前,朗声宣布新规:“为显公平,今日四榜,各榜只录魁首之名。且每半个时辰,擂鼓一通,彼时捐资最高者,当有鼓乐仪仗,亲送至头名府门道贺!”
此言一出,满场先是一静,随即哗然之声四起。
就连原本因分榜而稍安的各家管事,此刻也都心底发怵,这位嘉禾县主的手段,当真如传闻般,手段既准又狠,还层出不穷。
这不仅意味着内部竞争加剧,更意味着持续的荣耀刺激。规则之狠辣,让人咋舌,将一时的善举,催化为一场持续半日、谁也无法抽身的名利阳谋。
开场锣响,四方通道即刻人潮涌动。
文榜上,清流翰林与封疆大吏互不相让,数额交替攀升,言语间虽维持着体面,笔下数字却寸土必争。
武榜最为直白,数家将领府的管家几乎是以吼报出数目,嗓子都喊哑了,甚至还有撸袖子要干一架的,较劲之意溢于言表。
贵榜的勋贵们则含蓄许多,只低声对管事吩咐一句,数额便悄然刷新,尽显世家底蕴。
商榜更是沸腾,豪商们挥金如土,每一次加码都引来阵阵惊呼。
这可苦了原本打算“守擂”的萧家,昨日得了宫中萧贵妃的密信,萧家家主咬牙加捐至全榜第九,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万万没料到严令蘅竟使出这“分榜竞魁”的绝杀,竞价瞬间被抬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天价。
不过两通鼓响,萧家在全榜的排名已跌出二十。他面色铁青,不断示意管事加码,额角已沁出细密冷汗。
他感觉自己在豪赌,筹码则是丢尽了无底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就在这沸腾之际,裴知意快步走来,凑近低语几句。严令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颔首。
随即,门外传来小厮运足中气的高声唱喏:“恭贺李阁老府上,荣登‘文’榜魁首——”
候在一旁的鼓乐班子瞬间奏响激昂乐章,唢呐声直冲云霄。与此同时,府门两侧早已备好的长串鞭炮被点燃,“噼啪”炸响,红色纸屑如飞雪般漫天飘洒。
一队身着彩衣的仪仗手持“文”字牌匾,竟真的在鼓乐声中鱼贯而出,朝着李府方向走去。
这喧天的声浪不仅响彻将军府周边,更由那些分散在各街口的小厮们,同步向全城高声传唱这一消息。一时间,“李阁老府”之名,传遍了望京的大街小巷。
这极具视觉与听觉冲击的场面,将气氛推向高潮。其他三榜的竞争者眼热不已,加捐之势更为疯狂。
同时,这也意味着,裴家已被挤下了文榜头名的宝座。
正厅内,许清听到消息,微微侧身,体贴地低声对身旁的陈岚道:“亲家母,可需先去后堂清点些物资,稍作追加?此处有我照应便是。”
陈岚闻言,却只从容一笑,目光掠过窗外那喧腾的景象,轻轻摆手:“不必了。裴家心意已尽,这些风光,也该让与他人看看。”
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那榜上虚名,早已不入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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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乾宫暖阁内,烛火摇曳。
皇帝独自坐在御案后,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翻过暗卫递上的密报。奏报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