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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也是非常兴奋,她一个劲地把自己从小伙伴们那里收到的泥人陶埙口哨递给拓跋焘,乐得拓跋焘一把把她抱起来让她骑在他脖子上,让她指哪打哪。
孟氏无奈地道:“可别把阿梨给宠坏了。”
拓跋焘哈哈大笑,“不会不会,阿梨才多大,正要好好玩一玩,不然长大了哪还能这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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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好好的收拾之后,拓跋焘终于也算安定下来了。以往将这里当作落脚点,他对武昌的亲近之感实在是有些欠缺,但不离还不觉得,离了之后再回来,确实别有一番感受,只不过这感受多半还掺杂着“我要给刘义隆写信看看这里”的想法。
说动就动,他立刻展开纸墨,用那笔烂字开始写信,没写了几句,却又觉得自己措辞实在不够文雅,恐怕会被他说嘴,又开始苦思冥想该怎么用几个典故进去。
这时敲门声却响起了。
拓跋焘应了一声,“进来吧。”
一开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他的兄长郭蒙。
拓跋焘大喜,立刻起身拉住郭蒙道:“刚好,阿兄,你来替我看看这些用典该怎么化进去比较好。”
郭蒙哭笑不得,道:“你给你的友人写信,我如何能看。”
“能看,怎么不能看!我跟你说,他为人可随和了……”
郭蒙摆了摆手,“你可快别,我这次来找你可是有事要问你的,就被你驱使起来了。”
见这个兄长不上当,拓跋焘也有些蔫,他悻悻地道:“好吧,有什么事,你先说。”
势利眼的小子,有事阿兄无事汝。
郭蒙冷哼了一声表达了一下不满,也不和他计较,只是拉着他坐了下来。
“我已经听父亲说过了,你之前拒绝了王子陵王司马荐你去建康的意见?”
拓跋焘点了点头,疑惑地道:“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问这个事情。”
郭蒙无奈地想着,还能怎样,不就是担心他吗。
“我听两位阿舅说了,二舅还是觉得你该去建康看看,大舅却说,你多半是不愿意的,但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拓跋焘心说,这倒的确与两位阿舅的态度一致。
他嗯了一声,道:“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要去建康,难免有些根基不稳。”
郭蒙看着他,看了片刻,才吐出一口气,道:“你是没错的,你还不知道,卢世伯来了信,信上说已经有风声,至尊已要将扬州刺史徐羡之徐府君进位为司徒,江州刺史王弘进号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太子詹事傅亮为尚书仆射,中领军谢晦为领军将军了。”
拓跋焘听得有些一头雾水,郭蒙却缓缓道:“至尊在安排后事,这是辅政之臣。”
拓跋焘一愣,旋即却沉默了下来。毫无疑问,这个时候的建康一定是暗流涌动,像他这样的小虾米若是投入进去,能不能激起什么水花还说不定,但至少他一定会被汹涌的暗流撕碎。
“之前怎么没听父亲提起?”他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问道。
若是刘裕驾崩,那可是一件大事,他没记错的话,这件事确实发生在永初三年附近,应该是夏季的时候,但是郭希林不至于看不出来此事。
郭蒙叹道:“父亲是见你已经下定决心留在荆州,不想提这些事让你替卢世伯担心。”
那你还来找我说这些话。拓跋焘心中暗想。
郭蒙却仿佛知道了他的意思,好整以暇地道:“告诉你这些,倒也不是为了你或卢世伯,佛狸,你与刘府君恐怕相识颇深吧。”
这下拓跋焘是真的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猜对了。”郭蒙笑道。
拓跋焘眼角抽搐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这小子诈唬了。且给我等着,下次我让阿梨整死你,他心中暗想着。
郭蒙笑了笑,倒也没有对他卖关子,只是道:“母亲替你收拾箱笼,我见到那里面有一副字,就拿来看了看,以为是你哪位同僚送你的,没想到是咱们府君的字迹。”刘义隆的手迹并不罕见,遇到大的诏令时,他都是亲手书写数份,发放到各郡府张贴。
拓跋焘这才知道自己哪里泄露的。他暗暗想着,下次可不能把刘义隆的东西随便放在箱子里了,哪怕是这么大件,也得随身携带才好。
“所以兄长的意思是……”
郭蒙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们在荆州生活的人,总是盼着荆州变好的,你若是和他交情深,这封信也不算空付了,你回去之后告诉刘府君便是了。”
拓跋焘心想,这倒不必他说了,他自然会去告诉刘义隆的。他可以直接在信里写出来,刺探一下他的反应,应该会十分有趣。
“还有什么事么?”
郭蒙瞪着眼睛看他,“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赶我走?”
不然呢,既不肯给他想典故,又来拿他当牛马,还想他给他好脸色?
拓跋焘斜睨着他,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意思,郭蒙轻啧一声,道:“行,服了你了,我帮你看看信。”
拓跋焘大喜过望,“成交!”
“不过事先说好,你什么水平,你友人恐怕也很是清楚,若是被看出来了,可就不怪我了。”
“这不必你操心。”拓跋焘打包票,“反正我要每天写一封信给他。”
“还要每天一封?!”
?
拓跋焘是十二月二十八到的武昌城,此时此刻的郭家除了迎接他,也在忙着准备祭祖。到了除夕那一日,祭祖之时,拓跋焘也被允许拜谒祖宗牌位,说到底,今年他任了官,也是光大了门楣,这样的大事合该和祖宗说一说。
祭完祖过后,全家人又开始一起准备除夕宴,阿梨吵吵嚷嚷地要吃胶牙饧,孟氏顾及她牙尚未长齐,并不允许,阿梨就跑过来找拓跋焘。
拓跋焘想了想,问她:“阿父(叔父)没法带你去吃饧,但做饧的东西倒是能吃。”
阿梨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拓跋焘带着她偷渡到厨房,把熬胶牙饧的麦芽给她吃了一把,阿梨立刻苦起了脸,用奶声奶气没学好的话说他欺负人,拓跋焘理直气壮道:“是你要吃的。”
阿梨大哭了起来,这一下惊动了程氏,过来一看,却也是哭笑不得。
她一边哄着阿梨,一边念叨拓跋焘,“你带她来吃这种东西,这不是欺负她吗?阿梨才多大!”
拓跋焘认真地道:“娣姒说阿梨年纪小,不能吃饧,她又非要吃,我带她来吃这个不是正好吗,让她知道糖的原料也并不好吃,说不定就对饧失去了兴趣呢。”
程氏没好气地道:“就你机灵!”
拓跋焘哈哈大笑。
当晚一家人聚在主堂饮酒欢宴,郭希林举着杯感慨道:“去年今日,也是如此燕饮,只是如今佛狸不在家中,难得相聚,今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