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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笑。他暗想着,府君啊府君,到底还是年轻人,既然已经有了权威,就应该立威到底,而不是一时威严一时软弱。
但刘义隆的身体情况,王华也知道,恐怕他也不是什么客气,而是真的没办法如此细致,所以笑完之后,在到彦之奇怪的目光中,他还是拱手道:“这是自然,还请府君放心。”
刘义隆颔首,也不再说话,王昙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致信赵幼成,让他在梁州到雍州的路上设立粥棚。”
“这是应有之义。”王华笑道,“若梁州有两万人,那他们半年左右的粮食就要有六万斛稻米了,京邑那边当有其他安排,但无论怎么安排,就近运粮是一定的,赵幼成那边纵然没粮,也能凑出个一万斛,余以为,不若先运五千斛米去救急,接下来的四万五千斛米分四次运往襄阳,分别在三月中,四月底,五月底,六月底,秋收一到,服徭役的民夫就能得归来。”
刘义隆道:“善。”
王华说得兴起,又道:“又有,巴东那边可以直接运粮至梁州,也可以让他们运五千斛救急,安置一些人到巴东实地,我们需准备些干吏去襄阳,助赵幼成录白籍入雍州,流民中有匠人,也要登记在册。”
王昙首看了自家从兄一眼,心想他到底是老练于政务。顷刻之间能说出这么多,想来他应该已经不再斤斤计较于府君展示实力的事了,这对荆州,对他们王家也是好事。
一场谈话,所有人都非常满意,刘义隆随后又安排了一下王华和王昙首的事务,又提醒到彦之注意治安,会议就此结束了。
几名下属各自回了官署,刘义隆却坐在主堂中没有离开。
他在想这一次议事之中,他的表现和意见是否有不妥之处,他并不是一时兴起要说那么多,而是早在过来之前,就计划好这次要在农事之中有发言的一席之地,他虽没那么了解春耕,但听拓跋焘讲了,他就能推断出一二,如今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但还是远远不够,他的精力尚且不足以支撑他处理所有细务,如今还只能都交给王华来,但有了这一次,日后他发言的余地会越来越多。
刘义隆叹了口气,自坐枰上起身,前往书房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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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的事情却比刘义隆想象的要多很多。
三月中的时候,京邑来使,称刘裕有疾,太尉长沙王刘道怜、司空徐羡之、尚书仆射傅亮、领军将军谢晦、护军将军檀道济并入侍医药。几位重臣请祈祷神祇,刘裕却不许,只是令侍中谢方明以疾告庙而已。
刘义隆正悬着心的时候,三月下旬却又有来使报称,刘裕的疾病在三月十七日痊愈,同日大赦天下,随信报而来的还有送绢万匹,令荆雍运米梁州,委任州刺史随宜赋给的应对流民的策略。
刘义隆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但没有具体的命令下来,他还是有些拿不准,如今再行事,就是有准备的了。
到了四月,他甚至听说了三月十九日有亡命之徒攻入了京师,被太尉留府司马陆仲元讨斩,刘裕更是出面安抚,刘义隆便想,父亲兴许是多虑了,他的身体看起来还支撑得住。
整整一个月,刘义隆都忙着安排运粮事宜,并遣人在沿路设粥棚,组织流民自发维护治安,就连去看王妃的次数都少了不少。
但是这样的充实的忙碌在五月被打破了。
京邑传来消息,刘裕重病。
彼时刘义隆正在和王华商议派遣去录黄籍的官员是否可以回来了,门外却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刘义隆抬头看去,却是阿奚,他神色惊惶地出现在主堂门口。
“殿下,王司马,京邑来使!报称……”
刘义隆早已磨炼得八风不动,见他如此慌张,也只是道:“怎么了?”
“至尊重病不起。”
王华骤然半起身,惊愕片刻,却又缓缓坐了回去,他转头看向了刘义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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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隆的脸上也带着难以压制的震惊之色。
他本来以为父亲已经好了,可是却也没想到到了五月,情况反而更加不好了。
他沉吟片刻,道:“宣来使。”
阿奚匆匆走了出去,将那名跑了五天五夜的使者叫了过来。
来人一身灰土地进了主堂,顾不上行礼,便开了口,“报宜都王,主上这次……恐怕要不好了。”
一道闪电在刘义隆的脑海中劈响了。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他终于要面对这件他早已知晓,却一直在回避的事了。
他的神色立刻变得肃整,“情况如何?”
“主上自初一开始,就无法起身了,初三时便召来了太子诫之,又为手诏。”
刘义隆闻言,当即明白父亲这是在临终托付了。
他又详细问了刘裕的饮食睡眠,得知他已经是吃不下睡不着,心便一个劲地往下沉去,想了想,又问道:“这消息还报给了谁?”
“报给了庐陵王与彭城王。”
“太子呢?”
使者低声道:“太子悲恸不止,数次嚎哭。”
刘义隆挥了挥手,令使者退下,转头看见王华正在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
沉寂良久,王华叹了一口气,道:“恐自此之后,京中多事矣。”
刘义隆抬头注视着王华,道:“请司马教我。”
王华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能教您的,只能告诉您,当此之时,必镇之以静,固之以本,府君驻荆州四年,此是汝之根本,镇守好州府,便是替君父稳住社稷了。”
这个时候,他才真心实意开始为刘义隆谋划了起来。
刘义隆皱了皱眉,他一时有些犹豫不决。理智告诉他,他此刻不应该有任何的轻举妄动,若不能守好荆州,说不定他的前程,乃至性命都是堪忧的,但是父亲重病,他却无论如何放心不下。
“太子嚎哭不止,恐为权臣所轻。”他一语说中了问题的关键。
王华无奈道:“殿下,您就算前去,也拉不住太子殿下,何必自立于危墙之下呢?”
刘义隆却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京中的来使并没有遮掩身份,消息很快传遍了刺史府,人人目光所及之处,都有了忧心忡忡之意。
刘裕年事已高,大家都很清楚这一天迟早要到来,但他在,他打下的偌大江山就稳如泰山,他若不在,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人们见面之时,都要互相问一句家中可有余粮,战争也不过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值此之时,更是人人自危。
好在荆州是刘义隆当政,又有到彦之镇守,所有人还不至于乱了方寸。
在这一派肃然之中,拓跋焘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了。他照例在家大吃大喝,到了军府与同僚谈笑,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