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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追之不及。

窦晃连连叹气,翟广却安慰他,“如今也算是守住了此地,虽未竟全功,但多少安全了,眼见着三月要到了,河冰一化,我等所面对的虏军便只有这三千人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窦晃也知道情况如此,只是恨恨道:“他们有马,来去如风,我只怕小垒拦不住他们。”

翟广沉默,无奈道:“我们拦不住他们,但洛阳城池高深,当不至于被三千众攻破,等到台军来援,想来就有机会击溃他们了,万毋放弃,一定要坚持。”

窦晃干脆道:“不用您说,我自会如此。”

翟广笑了一笑,两人再次收拾队伍,就此回营了。

翟广在小垒安心立营守防,修治城坞,过了一日,他便回了虎牢关,毛德祖听闻战况,也是点了点头。

他叹道:“我等就此坚守,一个月河冰化后,当能把虏军牵制在河南地,待台军一到,大事便好说了。”

翟广也笑道:“时至此时,台城想必应该有动作了,只可惜虎牢关消息不畅,只能勉强通信,不知援军几时能到。”

“且不管他几时能到,如今我们要注意守住关城,万毋让虏军攻入。”毛德祖切切叮嘱。

翟广道:“自是如此,府君放心。”

他们并不知道,台城之中爆发了一场争吵。

?

三日前,建康城。

巍巍台阁矗立于烈日之下,乌瓦也泛起了明亮的光。

不同于北方的迟缓回暖,今年的南方暖得格外之快,虽已是二月中,却像往年三月初一般温暖,路上宦者与吏员们也不再将夹衣穿在身上。

一切寂静又有序,吏员缓步轻行,以免打扰到大人物,而宦者更不轻易去司空府重地,四周看起来格外寻常又平静。

谢晦踏入司空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处变不惊,这些人的德行都和这徐羡之一般,装模作样之极。他心中暗想。

他根本不在意,大踏步地闯进司空府大门,不顾吏员的阻拦就闯到了主堂。

坐在里面的徐羡之听到外边的声音,也抬头看了过去,不片刻就看见谢晦的脸出现在那里。

“宗文规矩真大。”对方脸上带笑地说道。

徐羡之叹了口气,懒得和他计较,挥挥手道:“你们不要拦他。”

吏员们再度退下,恢复了之前的静默,谢晦眼中闪过了一丝不爽,左右看了看,到底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施施然脱掉木屐进了主堂,坐到了徐羡之的对面。

徐羡之放下了手里的笔,有礼地问道:“宣明此来为何?”

谢晦盯着徐羡之。

对方看起来仍旧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仿佛世上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司州与青州也没有告急,仿佛这些小事他随手就能平定。

他心中暗想,这副模样面对大胜时倒可以称赞一句安石风度,但现在是大胜吗?现在可是大败!他徐羡之就这么堂而皇之总揽朝政,若非谢氏子弟自北归来,他谢晦还不知情势已经糜烂到了这个地步。

徐羡之会领兵吗,不会,谢晦会吗,他会,可他才知道此事。

他们两人同为辅臣,是一起架空刘义符的盟友,但他们的重权高位都建立在南朝没有危亡之存的基础上,他们也不是没有追求只知勾心斗角的,

如今滑台城陷落,魏军又攻下了仓垣,上援司州的途径只剩下刘粹据守的项城,而青州那边一塌糊涂,更是糜烂不已,徐琰弃守逃跑,更是让泰山诸郡都落入魏虏之手。

这弃师丧旅的行径,徐羡之认,他谢晦可不想认。不是因为他有多在意家国,不过是他不想输得如此难看,担这个责任。

“宗文知道如今的战报吧。”谢晦可不惯着徐羡之,径直开口问了出来。

徐羡之低头拾起笔,继续处理公务,“知道,这事我没有通知你,因无关大局。”

谢晦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无关大局?!好一个无关大局!司州陷落之日,你徐宗文就要背一条有负先帝的罪名!”

徐羡之皱了皱眉,道:“何至于此,司州各地两万人兵甲,难道守城上挡不住魏主四万兵马吗?兵法有云,十则围之,魏主不曾增兵,我们也可以从长计议。”

谢晦冷笑了一声,“行了,我们三人一根绳上的蚱蜢,我今日不是来听你说这些虚的,你知道吧,现在情势已经十分危急了,势必要出动援军的。”

徐羡之抬头看了谢晦一眼,又垂下头道:“你且不要着急,檀道济不能动。”

谢晦烦躁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若是给檀道济收复青司二州的功劳,从此他将更加难制,但是徐宗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能收复青司二州!如今魏虏据地,你以为他们是好打的吗?他们不和你打攻城战,他们有马!可以半途袭击你的米粮军资,水陆兵卒!我从先帝征过后秦,他们胡人是什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了!”

徐羡之平静道:“何至于此,青州地大,虏纵再能攻打,难道能一夕即下不成,司州又能坚守,如今所能派出的近援无非豫徐二州,但这二州也要预防虏军南下才是。你知道虏军难攻,难道你还想自己去攻吗?”

谢晦被他气笑了,“我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那就休要在我面前立资历,”徐羡之头也不抬,“我知道你领过兵,可台城决断,自有我和至尊。”

谢晦定了定神,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骄傲,以至于徐羡之不接受他的劝说,但想到自己万万不能承担失地的罪名,他还是咬了咬牙。

徐羡之一介文官,对战争的认知不过如此,但他谢晦可不是,他必须有所表示。

“你可知虏骑日行多少里?”

徐羡之不意他问起这样一个问题,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怎么?”

谢晦冷冷道:“他们一日能行二百五十里!如今已有一个月,整个青州都已经被他们踏遍了!你可知他们会将百姓作为人质,屈逼攻城吗?若是我们置之不理,所损失的民心又该有多少?”

徐羡之再次抬头,审视了一遍谢晦,半晌道:“依你所见,应该如何?”

“立刻遣援军,送军资,司州纵能坚持,也该上援以至豫州,谨防虏骑南下断粮道。”谢晦坚持道。

徐羡之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想遣援军,可是檀道济万万不能动,如今又正值春耕,难道要在春耕时期发兵役吗?兵户恐怕是不能接受的!若是我们派了兵,魏人又增军,岂不是陷二州于危殆?”

谢晦皱眉道:“难道要坐视我等承担失地之责?”

徐羡之道:“倒也不是,我已遣人送了军资过去,总能撑些时日,我的意思是,春耕结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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