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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参军郭焘随身保护我。”刘义隆淡然道,“我也向诸君交个底,郭焘的老师卢玄就任了中书舍人,在徐党三人麾下,颇为得用。”
拓跋焘乃是刘义隆自身的亲信,王华看了一眼到彦之,两人都默然不语,王昙首却问道:“殿下,非常之时,我需得问一句,那郭焘可信吗?他平日里心气高昂,颇有富贵之愿。”
刘义隆知道王昙首的意思——他在说拓跋焘志向极大,不似忠心耿耿之辈。
但他叹了口气,道:“他有一样好处,他心气高昂,正因为如此,他看不上徐党中人,能够在我这里得到的好处,他不会去舍近求远。”
王昙首一时间也无话了,最后他深深叹息了一声,“先帝将您托付给我们,我们实在不能看着您去冒险……”
王华这时候却因刘义隆的说辞觉得事情有可为,便打断了王昙首的话,道:“时也势也,事已至此,我们努力为大事即可,若是檀道济与从兄不曾入京,那我们也没必要如此为难,若他们进了京,搏命一行,倒也对得起先帝了。”他为人干脆利落,下了决断,就只想其中的好处了。
王昙首默默看了王华一眼,又转头看向刘义隆。
他忽然问道:“殿下的身体可还支撑得住?”
另外三人都怔了一下,王华和到彦之也跟着神情严肃地望向了刘义隆。
刘义隆微微一笑,道:“总还能撑到将那三人解决。”
王昙首凝重道:“您如此搏命之举,实在需要好好计划,到时您可以装病,他们会以为您只是临死之前顾不得那许多,做出这等举动,对您的警惕心也会降低。”
他转瞬之间想出这样的绝妙招数,刘义隆有些惊讶。但此事有理,他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子陵先生和昙首先生都请安心。”
王华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需商量一下该何时祭祀,才能最大限度地震慑徐羡之党。”
王昙首想了想,道:“最好是有废立风声传来之时。”
到彦之疑惑道:“那该是何时?”
王昙首笃定道:“辅臣共有五人,徐羡之党为了正名,必定会拉上檀道济和我从兄王弘,只要他们一进京,就可以开始祭祀了。”
到彦之忧心道:“若是他们没有召檀道济等人入京呢?”
王昙首道:“这个可能性很小,若当真发生了,也是我等计算不到的事了。”
的确,谋大事不可能事事缜密,总会有一两个人力不能及的漏洞。
“祭祀的仪式要如何准备呢?”到彦之又问道。
王华也蹙起了眉,道:“祭祀初宁陵,按照藩王谒陵之仪即可,只是不在眼前的话,还得找个地方。”
刘义隆淡然开口道:“就在江边吧,看到的人多。”
几人对视了一眼,王华倒也不忧心大张旗鼓了,毕竟这事越多人看到越好,他只是道:“那祭拜得准备神位才好。”
刘义隆点头道:“此事就拜托两位先生了,事由只有我们四人与郭焘得知,其余人等,不要转告。”
王昙首和王华同时道:“唯。”
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刘义隆又嘱托了两句春耕的事,会议便散去了。
三人纷纷起身,刘义隆也将他们送到了外围,王华和王昙首联袂走了,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到彦之却回过头,向着刘义隆拱手道:“殿下不愿告诉二位王先生毛公的事?”
刘义隆无奈地笑了笑,“此事眼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到真有进京之事,再告诉他们吧。”
到彦之叹了口气,“若殿下真的有进京的一日,还请带上到某。”
刘义隆一怔,看向他的双眼。
到彦之道:“京中虽有毛公和卢舍人,但若真到了紧要关头,下官会护着您,哪怕逃去北朝,也断不会让您有事。”
刘义隆默默地看着他,最后笑了笑,道:“到公的心,我一直是知道的。”
?
三个人都离开了之后,刘义隆在主堂中默坐了片刻,才开了口:“阿奚,今日军府中是哪位谘议参军当值?”
府中的谘议参军有王球和孔宁子两人。
阿奚想了想,道:“是王谘议。”
刘义隆点了点头,道:“让王倩玉过来……不,算了。”
他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又吩咐道:“去师护那边,把有鱼抱过来吧。”
阿奚躬身应喏,很快没有了声音。
刘义隆独自一人坐在坐枰上,他没有去靠凭几,让自己放松一些,而是没有任何动静地坐着,若是仔细去看,此时此刻,他的眼神有一点点放空,像是在注视着虚空中不存在的什么东西一般。
一刻钟过后,声声猫叫从远及近传来,刘义隆回过神来,很快,阿奚将有鱼抱了过来,刘义隆看着他的手,那上面被挠出了许多道伤痕,有鱼本猫也炸起了毛撇起了耳朵,尖叫声凄厉不绝。
刘义隆抬头看了阿奚一眼,道:“你去药房弄点药膏。”
阿奚一怔,躬身道:“谢殿下垂恩。”
刘义隆没说什么,从他手中接过了有鱼。
或许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怀抱,有鱼并没有再挣扎,阿奚无声无息地退下,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刘义隆和有鱼一人一猫。
有鱼委屈地张口喊了一声“喵”。刘义隆闻了闻它嘴中的味道,好笑道:“师护是不是又给你喝牛乳了?你也真是,每次喝完都会吐,偏偏还要喝。”
有鱼理直气壮地叫道:“喵!”
刘义隆叹了口气,道:“真羡慕你这样无忧无虑的。”
有鱼继续叫:“喵!”
刘义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看着有鱼,有些出神,猫则巡视领地一般,昂首阔步走到刘义隆的腿上,舔了舔爪子,啪唧一下躺下去,开始跷起腿舔肚子。
刘义隆低下头看着它,问道:“有鱼,你知道如果我让一个人失望了,我该怎么挽回她的心吗?”
有鱼没有理会他,依旧舔着肚子。
刘义隆却是苦笑了起来,“我怎么会这么说,我根本没办法,也不能去挽回她的心,她那么要强,也不会再接受我了,我在想什么,我怎么会这么想。”
有鱼回过了头,开始舔背。
“我好难过,有鱼。”刘义隆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做,阿袁她……我失去她了。我失去爱我的妻子了。”
有鱼依旧在舔背,舔着舔着,动作却顿了一下,它扭过头,将沾上水渍的皮毛舔干净了。
刘义隆依旧在看着它。
“有鱼,”他说,“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奢望自己有正常的人生,我这样体弱的人,别人都会嫌我是个累赘,到了如今,虽不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和阿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