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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又掏出了一条小鱼干,正要掰碎,院子里忽然进来了一名守在外间的仆隶。

“小殿下!外面有下人来报,有要紧事!”

刘义季和有鱼同时抬头,看了过去,刘义季讶然从廊道上起身,落在了地面上,“要紧事,这难道不是该去找阿兄吗?怎么找上我了?”

僮仆急得脸都涨红了,“他称……称宜都王殿下出事了!正要找您去交代后事!”

“什么?!”刘义季一时间脸色大变,“怎么回事?兄长怎么样了?又是那些人袭击了兄长?不是说已经布好防了吗?怎么会——”

他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迸了出来,僮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急匆匆地一拱手,出了院门,不片刻后带了一名男子进来了,“殿下,让他来和您说吧!”

那下人也急得直搓手,见到刘义季,眼睛登时一亮,“小殿下,殿下他今日心情好,便要进园子里走一走,没想到引出了刺客,郭参军一时没有挡住,便让他们得了手!殿下快随小人来吧,若是晚了……若是晚了……”

刘义季木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阿兄出事了,为他遮风挡雨的那个人出事了,他就要孤身一人面对这些风雨了……

他陡然抬起头,疾步朝着那下人走去,焦急道:“带我去见阿兄,快!”

周围的侍者们急匆匆地上前,想要进言,刘义季却不由分说,抬步就要迈出院门。

忽然之间,院落里水花轻盈响动,一阵风过后,刘义季感觉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他的下摆,低下头一看,竟是有鱼。

刘义季心中焦急,根本没办法思考,他低下头摸了摸有鱼的头,不假思索地就把它抱开了,“阿兄危在旦夕,我必须去看一看,有鱼,在这里好好等着,我……”他的泪水如同珠串般落了下来,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刘义隆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有鱼尖锐地喵了一声,在他的手中挣扎了一下,爪子在刘义季手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刘义季却再没有管它,把它递给侍者,起身大步就往外走去,那名来报信的下人立刻亦步亦趋地跟上,道:“殿下,我为您带路!”

院中的侍者见状,也连忙跟上了两个人,有鱼在侍者怀中激烈地挣扎了起来,叫声极为凄厉,刘义季却无心再听,匆匆地远离了院落。

那名下人在前面引着路,刘义季不假思索地跟上了他,他不常去刘义隆的主院,也并没有留意道路,只是跟着前面的人走,走着走着,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周围的景色有些陌生荒芜,看起来竟像是刺史府偏僻的角落。

“这里是……哪里?”他疑惑地问道。

察觉到他的困惑,那名下人立刻回道:“是条小路,这样快!”

他闷着头往前走,刘义季心中却感到了一阵怪异感。

他停下了脚步,四下打量起来,“这里我没有来过,真的是去主堂的路……吗?”

察觉到他停下了脚步,那人也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他,一脸焦急地道:“小殿下怎么了?我们快些走,不然殿下就——”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神情,刘义季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寒意,他的理智终于不紧不慢地浮上了心头,“你……”他的声音有些扭曲破音,“你的腰牌在哪里?”

那人睁大眼睛注视着他,一时间四周花木中,只有幽幽的鸟鸣声传来。

那人忽然笑了。

“小殿下,太敏锐可不好啊。”他脸上的表情瞬间褪去了恭谨,换作了一种刘义季从未见过的险恶面貌。

刘义季顿觉不好,转身就要逃跑,回过身时,他才发现身后的道路上不知为何,竟又站了两个汉子。

两名侍者吓得大叫起来,先前那名汉子立刻上前,从怀中摸出一块砖头,一人一下,立刻将两名侍者放倒了。

刘义季心跳瞬间快得像是跳上了云霄,他闷着头往花木中钻去,他身量小,这样一钻,三个人竟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可下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紧随其后,他只觉得脑后一痛,便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一名汉子从花木中站起身,一只手将刘义季提了起来,九岁的孩子软软地在他手中一动不动,双目紧闭,他则对着同伴笑道:“倒是歪打正着,在这里截住了他!”

道路上的三人围了过来,一人笑道:“老祝,真有你的,就这么把这小郎君哄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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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以前也在大户人家做过下人的,知道怎么应对,要不是得罪了主人逃亡出来,哪至于此!”

三人笑了一番,又道:“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们就按照计划行事吧!”

“善!”

?

雨下大了。

淅淅沥沥的雨珠从种植了芭蕉旁的屋檐上坠下,滑过了“长命富贵”的瓦当,坠入了廊下,顺着青石板流入沟渠。

流水声之中,朦胧的窗纸映照着人影,读书声在其中也并不曾停息。

“王师每出不利,岂非节制不立,号令不明,训练不至,器械不精?或中敌诡计,或自我贪功;或左右前后自不相救,或进退出入未知其便;或兵多而不能用,或兵少而不能避……”

杯子轻轻叩在桌上的声音响起,读书声忽然停了。

有人笑道:“说得倒是挺有意思。”

沉香与檀香的香雾被湿润的空气浸得如同乳白的纱幕,朦胧的光透过窗格落在了放满纸卷的案上,一支笔墨水淋漓地搁在笔架上,墨滴不拘小节地滴了满案,而香幕的两侧,一人坐在窗旁,笑着看向床榻上的另一人。

“看来最近伐蛮也不甚顺利啊。”他笑道。

榻上之人放下杯子的手收回,抬头看着他,面目一派宁静,似是不为所动。

雨声大了起来,敲打在芭蕉上,发出淋漓如珠裂的声音,纱帘被凉风吹开,宛如一声素净的叹息——也的确有人叹息了。

“去年旱灾,今年雨水又过分地多,蛮人生计无由,如此暴动,实在不奇怪。”刘义隆平平静静地说着。

窗边的拓跋焘看着他哈哈大笑,“这可不是问题,军士有刀兵有甲,蛮人无铁,只能用铜制或骨制武器,怎么也不至于胜过伐蛮将士,不过是上层心思浮动,调度上不再用心了而已。”

拓跋焘身为镇西将军府的参军,很多事情他虽不感兴趣,知道的却是很多。

刘义隆一时无言,最后道:“山路险恶,各地将领不能互相为援,恐怕也有这般原因吧。”

拓跋焘怡然合上了纸卷,道:“将帅之才孰贤孰愚,攻守之术孰得孰失,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断定的,你也要学一学如何派遣将帅才是。”

刘义隆叹道:“我知道,只是我的确也不擅长此事……你为何不再念了?”

拓跋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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