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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近前之时,但见失了骑士的马焦躁不安地站在原地,而刘义季正像麻袋一样,被放在马背上。
刘义隆下了马,匆匆来到马匹前方,试图将刘义季拖下来。
拓跋焘却先是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动静,便也翻身下马,看刘义隆拉扯得狼狈,他便伸手帮他拽了一下,刘义季一下子被拖了下来,刘义隆根本来不及接住,还是拓跋焘伸手一托,把他安安稳稳地放到了地上。
刘义隆没有半点分神,没有抬头地道了一声谢后急忙开始检查刘义季是否有受伤。
拓跋焘则站在他身周,四下张望。
不一会儿,宗悫也带队来到两人身边了。
他对着刘义隆拱手,喊了一声府君,便转头望向拓跋焘:“参军,幸不辱命。”
拓跋焘嘿然一笑,道:“好,算你立了功,这次定会正经赏你。”
他低头看向刘义隆,此刻他已经检查完,确认了刘义季身上没有伤,这才虚脱一般地跌倒在地上,脸色无比苍白。
拓跋焘见他如此,俯下身问他,“你还好吗?”
刘义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太好了。”
“嗯?”
“师护……救回来了。”刘义隆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眼皮垂了下来,整个人立即歪倒了下来。
拓跋焘只觉得心脏消失了一息,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接住刘义隆,后者凉浸浸的身体落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拓跋焘几乎没有任何停滞,立刻开始检查他是不是有受伤。
检查了一遍,只有手上被树枝划出的小口子,他也松了一口气,知道不是伤口所致的昏迷,再看刘义隆的状态,像是睡着了一般,他才渐渐找回了丢失的心脏。
看来只是精神松懈,过度疲惫,才昏了过去。
他抬头望向宗悫,道:“我们要赶回刺史府,这样,你带着小殿下,我带着府君,一起回官道上。”
一声清亮的“喵”响了起来,有鱼优雅地,不紧不慢地从草丛中走出来,来到刘义季面前,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拓跋焘也笑了。
“这次算你立功!”
有鱼没理他。
宗悫虽有些奇怪拓跋焘两人是怎么在密林中找到此地的,但他好奇心并没有那么重,被分派了任务,他也只是应是,将刘义季搬到马上,便翻身上马。又有士卒将劫匪的尸身带上了马。
拓跋焘抱起刘义隆,先小心地让他跨坐在马上,身体趴在马脖子上,自己又翻身上马,一只手扶稳他的身子,一只手控缰,一旁的有鱼见状,犹豫了一下,来到宗悫的马前喵了一声,宗悫看了它一眼,下马将它抱了起来,再上马之后,有鱼心满意足地坐到了刘义季横着的身体上。
一行人终于缓缓归去,到了马跑泉村,换了车,拓跋焘赶着车,车马漏夜来到了江陵城下。
已是子夜了。
拓跋焘将刘义隆的符印交给了城门楼上的士卒,大门很快打开,一行人也就此归来。
只可惜,这样的顺利到了进刺史府之时,就到此为止了。
在靠近刺史府的时候,拓跋焘抬眼望去,竟见府中灯火通明——刘义隆素来节俭,绝不会为这种浪费之事,而远处的西侧门外,居然有许多人持着火把站在那里。
拓跋焘心中沉了沉,待队伍行进到西侧门外,便停了下来。
果不其然,到彦之从人群中越众而出,来到了拓跋焘的面前。
拓跋焘一怔,开口道:“到公!”
“是你将府君带出去的?”到彦之问道。
这个时候再说是刘义隆本人的决定,恐怕是没用的,拓跋焘只得点头道:“是。”
到彦之冷冷道:“你是镇西参军,我罚你不得,但王司马可以,自去领杖五十。”
又转头看向宗悫,“你们所有人都——”
拓跋焘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到公,是我胁迫他们离开的,我愿受杖,不必打他们了。”
到彦之停下了话语,转头看着拓跋焘,良久,他道:“不止你们受杖,我也要受杖,无知无觉地竟让府君脱离了保护,是我失职。”
“到公——”
到彦之静静注视着拓跋焘,片刻后叹了口气,“情势如此危殆,你们……怎能做出这等事?”
拓跋焘低声道:“不如此,救不出小殿下。”
到彦之一惊,“小殿下救回来了?”
拓跋焘点头道:“幸不辱命。”
到彦之上前欲掀车帘,拓跋焘让开了位子,到彦之立刻登上了车辕。
却在此时,一只手从内而外掀开了车帘。
到彦之和拓跋焘都是一怔,抬头望去,对上了刘义隆清凌凌的双眼。
刘义隆看了看到彦之,又看了看拓跋焘,道:“到公,我无事。”
到彦之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刘义隆再度看了拓跋焘一眼,又开了口。
“到公所说,我都听到了,不必去罚佛狸和将士们,到公也不必自惩,一切都是我任性。”
到彦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沉默良久,最后道:“殿下,恕下官不能从命,此事虽未导致恶果,但此风绝不能涨。”
刘义隆摇了摇头,道:“若要惩罚,得先从我开始。是我想救师护,他们为我尽心竭力,达成所请,若是我罚了他们,怎能不叫人生怨。佛狸心甘情愿受罚,是他高义,可我作为府君,不能如此对待于我有恩之人。”
他的话语平平静静,却让周围的士卒都听得震动不已。他们想得最多的无非就是立了功,被封赏,到彦之说要罚他们时,他们也不过就是自认倒霉,但刘义隆坦然承认他们是于他有恩,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到彦之蹙眉道:“这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刘义隆微微一笑,“分内之事也分积极和消极,他们可以不听我的话,让我安心待在这里,可师护的生死又该如何?他们此行的确是冒了风险,可我又不是因此死了,自正月开始走到如今,我哪一步不是在冒险呢?既如此,跟着我冒险的到公、王司马、王长史,你们不也该受责罚吗?”
到彦之沉默了下来,他生性保守,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把刘义季救出来,但他也没想到刘义隆会瞒着他离开。
他抬头看着刘义隆,有些心灰意冷地道:“是下官僭越了,只是殿下瞒着我此事,实是令我心难安,我……”
刘义隆立刻往前了一步,看着到彦之诚恳道:“请到公体谅我的苦心,如今人情震动,京师不安,正要宗室齐心,我若明明有办法救师护,却抛下了他,让其他的兄弟该如何想我?我必须冒此险,瞒着到公,是怕你难以安心。你不能随我前去,你威望隆重,对面若是胆寒,难免不利于师护。如今正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