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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些失望,却知道事情必须如此,没有什么扭转的余地。
他沉吟片刻,问道:“若是四月分田,那些士卒要随军出征,不在当地,如何能分好田?”
卢玄道:“不必全部执行,有一部分也就够了。剩下的等战事结束后都来得及。”
刘义隆默然,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也好,就依此议吧。”
他转头看了刘湛一眼,想了想,还是问道:“刘卿还有何建议?”
刘湛冷着脸道:“陛下已有决断,臣没什么可说的。”
刘义隆叹了口气,轻轻笑了出来。
“若我以此事托卿,卿可能做好?”
刘湛一怔,抬头看向刘义隆,刘义隆笑容不改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片刻后,刘湛长长叹了一口气,对着刘义隆俯首道:“臣当不负所托。”
王弘依旧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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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散去,众人纷纷起身,便要离开。刘义隆坐在座位上,看着谢弘微和王昙首结伴离开,看着刘湛独自步出殿门,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但很快这口气又提起来了。
因为所有人都离开了,殷景仁却依旧坐在座位上,抬头看向了刘义隆。
刘义隆皱起眉,问道:“殷卿有事?”
殷景仁点了点头,看了看其他人都离开了,便向着刘义隆俯身长拜道:“臣有困惑,想问陛下。”
刘义隆直觉他要说的并不是什么赞同他的话语,但他还是道:“卿说吧。”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陛下当真认为,灾年北伐,是件好事吗?”
刘义隆沉默片刻,而后道:“卿以为应该往后拖延,或是便不北伐了吗?”
“臣不敢,”殷景仁叹了口气,道:“陛下明知此事不妥。”
刘义隆想了想,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那卿为何明知道朕不会同意,还要留下来说服于朕?”
殷景仁摇头道:“虽然不可为,臣却岂能不尽本分。”
刘义隆无奈地笑了,“卿有此言,朕亦如此,虽然不知能否成功,却也依然要北伐,朕只怕若是往后拖延了,那人心便都不记得此事了。”
殷景仁沉默片刻,问道:“可是此时确是有些艰难。”
“难道知道艰难了,我便什么都不做了吗?”刘义隆反问道,“朕不能因为北伐难,便不去做,灾年也好,丰年也好,军需总有办法供应得上,卿以为北伐穷兵黩武,但难道我刘宋社稷,有不北伐就能长治久安的方法吗?我如不伐彼,彼便伐我,他们不动,只是权宜之计,我们不动,也是权宜之计而已。”
殷景仁沉默片刻,叹道:“陛下烛见,臣只是心怀忧虑罢了。”
刘义隆摇了摇头,这倒不是什么烛见,只是他并没有心存幻想而已。
殷景仁到底没有说什么,就此退了下去,刘义隆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殷景仁并不在会议上反驳他,说明他不想阻拦此事,但是私下对他说了这些话,却代表着一种立场,一种以为长久和平,维持现状,便不会有事的立场。
刘义隆暗暗叹了一口气。
一边敲窗的声音响起了,刘义隆无奈地遣退了侍者,于是一个人飞快地窜进了屋子,来到他面前,笑着道:“怎样,他们都同意了吧?”
刘义隆看着不请自来的拓跋焘,无奈道:“你如何来了东堂,这边守备森严……”
拓跋焘满不在乎,“台城的守备哪里森严,谁还有我懂。”
刘义隆又叹了一口气。
“都同意了,至少,都不会反对,刘弘仁并不作梗,王休元一人恐怕更不会做什么,接下来便是厘清相关部门,开始执行了。”
拓跋焘问道:“你打算现在就开始分田?”
刘义隆抬头看了他一眼,“明年四月再行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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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笑道:“这才好,我担心你顾忌春耕,非要冬天分田,这样魏军听说,定然会南下先发制人。”
他的说辞倒与卢玄一模一样。刘义隆暗想。
他没有刻意多说什么,只是道:“其他事宜,我都与他们商量好了,你安心等到明年夏天,到时再出兵。”
拓跋焘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军需粮草之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刘义隆笑了笑,道:“这些不必你操心。”
“你不告诉我啊……”
刘义隆轻笑了一声,“你负责打仗,后勤交给我,总之绝不会饿到你。”
拓跋焘扁了扁嘴,道:“总是你有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刘湛没有发配荆州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从太极东堂离开之后,拓跋焘并没有离开台城,而是转道去了尚书省。
他到门口唤住了一名吏员,道:“柳元景柳郎中可在省中?”
吏员想了想,道:“将军稍等,小人先替您去问问。”
拓跋焘便站在冷风里,等了好半天,才见到那吏员的身影出现,柳元景则在他身后,匆匆走了过来。
“有事?”他言简意赅地问道。
拓跋焘笑了。
“你可得闲,若是有空,我们一起出去吃个中食,好好聊一聊。”
柳元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刘湛点了名,让他跟着一起去处理四州分田之事,他的职权也开始交接给他人了,如今确实没有多少事,同他出去吃这一顿,也不过分,于是他便点头同意了。
两人于是就此出了东中华门,柳元景也不曾再回去打个招呼——反正中食时间早就到了。
他们在内城随意找了一家不错的食肆,拓跋焘上来就点了四道肉菜,道:“今日我请你。”
柳元景笑道:“怎么突然出手这么阔绰,莫不是有事相求?”
拓跋焘轻啧一声,“大事在即,我恐怕不久就要离京了,还不得好好请你一番。”
柳元景看了看左右无人,便笑道:“那你猜,我会不会同你一起去?”
拓跋焘面露讶色。
柳元景淡然自若道:“陛下着刘侍中处置分田事宜,他便挑了我一起去。”
拓跋焘一怔,而后笑道:“那好,那我们还能并肩作战了。”
柳元景翻了个白眼,“我不上战场的。”
“知道嘛!”拓跋焘笑道:“但一路上我训练士卒,你倒也可以来帮我宣扬宣扬这事了!”
柳元景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至尊也早就同你说了北伐之事了。”他这才开口说起了此事。
拓跋焘心想,这事还是他先和刘义隆提及的呢,但他没有说起此事,只是道:“你们今日的会议,应该商议了不少事吧?”
柳元景白了他一眼,道:“我觉得你应该都知道。”
“是啊,但我也好奇你们怎么说嘛!”拓跋焘笑吟吟地道。
柳元景道:“倒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