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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横着持棒,队列整齐与否,自然一目了然,号令要做到一致,不可意会而行,必须严明各部所在的位置。”
拓跋焘一拍大腿,道:“妙啊!我怎么没想到横持棍棒呢?”
王仲德的司马段允笑道:“小郭将军,你看起来竟像是没练过步战一般,可莫要轻忽了大事啊。”
王仲德的眉头皱起来了,他知道段允不太看得起拓跋焘,但如此出言讥讽,也有些太过了。他正想出言阻止,拓跋焘却仿佛没有听出讥讽之意一般,大大咧咧地道:“是啊,我步战向来不好,我也就不练了,只带骑兵,给我六千骑,我能破三万步军。”
王仲德一怔,话语一时卡在了喉中,段允也有些愕然。 网?址?f?a?b?u?页?ⅰ????ü?ω???n?Ⅱ?0?2????????ò??
这已经是相当了不得的战绩了,拓跋焘的司马翟广眼角却抽了抽。岂止三万步军,给他三百兵,他都敢去对冲拓跋绍的十三万人。
想到这里,翟广暗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不能看着拓跋焘被嘲讽而无所动容,便对着王仲德拱手道:“王将军明鉴,我们将军虽不善步战,但也不至于耽搁了大事,下官前冠军司马翟广,曾守过虎牢关,虽是新调任郭将军的司马,但若是步战,我也精通一二。”
王仲德立刻意识到了此人的回护之意,段允这样一番嘲讽,他也有些挂不住脸,当即道:“老朽也只是这样一说,倒是唐突了郭将军……”
拓跋焘看了看翟广,又看了看王仲德,一时哈哈笑了,“倒是劳王将军和老翟教我了,学不可以已,诚不我欺也!我还要请教王将军呢,我除了马战,别的都不太擅长,将军可还有指点?”
王仲德看拓跋焘看起来竟是一点介意的样子都没有,心中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又变高了,不计人言,不受物扰,若不是软和性子,定然就是心中自有一番乾坤了,看他处理马军时的表现,显然也不是那么软和,那想必就是后者了。
但也不至于不计较到了这个地步吧。王仲德心中有点无奈,但看到拓跋焘的期盼的神情,他还是开口问道:“郭将军,你在行船之际,两艘次舰为何并不护卫在主舰边上,反而把它们挪到后面去?”
拓跋焘赧然笑道:“这是马战的用法,副将要放到后面去,才能保证冲击力一波接着一波,并不衰竭,我也不知道次舰该放去哪里,只好放到后面了。”
王仲德一时无言,片刻后开始讲起了水战的要点:“这两艘舰船是在我方主舰遭遇敌方主舰时用以夹击对方主舰所用的,若是放在后面,就把它们的优势磨灭了,水战不同于马战,是有顺流和逆流的……”
拓跋焘听得连连点着头,他去看过图箓中的兵书,里面虽有讲水战,但却不会具体到连这种常识都讲,他看得也是一知半解,如今是他一直想见的王仲德这样一个老将给他讲解,他却是开心极了。
王仲德讲完一段,眼见拓跋焘连连点头,不由得叹息着问道:“郭将军可会攻城守城?”
“应该……算是会一点吧。”拓跋焘迟疑道。
“……你可有打算如何攻下滑台?”
拓跋焘想了想,道:“我以马兵诱对方出城,埋伏在山谷里绞杀他们。”
席上一片静默,王仲德终于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这样吧,郭将军。”他道,“你若不弃……我攻下碻磝城之后,令司马守城,同你一起去攻滑台城,你看如何?”
拓跋焘的眼睛顿时亮了,“好啊!有王将军在,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反正我也不太会攻城。”
王仲德无奈地心想,天子到底是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只会马战的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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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后,拓跋焘带着翟广和张畅离开,去军营安置了,王仲德的司马段允却找上了门。
“将军。”他开门见山道,“那胡儿一介新丁,您如何还如此礼遇他?北伐事大,趁着还来得及,还请您尽快具表,将这草包撤换才是!”
王仲德摇了摇头,道:“只怕是你看走眼了。”
段允一怔。
“怎会看走眼,这人连攻城都用那么无稽的方法!”他喊道。
王仲德淡淡道:“这孩子看起来性子好,但你莫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否则他手下,那翟广翟毅德怎么会对他心服口服,甚至愿意回护于他?翟毅德可是经历过虎牢关之战的人。”
段允皱眉道:“他指挥士卒,毫无章法,竟还那样攻城,又有何本事能……”
王仲德道:“你只见他没有章法,可曾见他指挥马兵?你没见过北人,我却见过,他们骑军盛容,马兵跑起来,如臂使指,冲起阵来宛如利刃,所到之处阵势俱裂,除了高祖皇帝的却月阵,其他正常手段几乎无法提防,那孩子的身上就有那种气质,你却不曾留意到,他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拉动一匹不愿动的马,这般气力,便是当年的王龙骧,也比不上他。”
段允睁大眼睛看着王仲德,王仲德却道:“若只是他是这样,也就罢了,他能把骑兵阵训练成那个样子,实属难得,只怕这一场北伐,我们都得仰仗他。”
段允这下子不能理解了,“何至于此?”
王仲德笑了,“仲成,你道我们如何才能算赢?”
段允困惑道:“攻下了城不就好了?”
王仲德平静地道:“若是到了冬季,大军撤去,魏虏再度大军南下,你以为我们抵挡得住吗?届时丢师弃旅,只怕比景平元年更严重。”
“那为何说要指望他?”
“因为只有这样的骑兵,才有机会击败魏虏的骑军,让他们就此畏惧,不敢再南下围城。否则,无论至尊派遣多少援军,都只是送羊入虎口罢了。”
段允不服气道:“若是野战,我军也并不差。”
“是。”王仲德无奈地笑了,“但你忘了一点,我军都是步军,魏虏若是打不过,他们大可以逃跑,在我们兵力薄弱之际再度来袭,他们跑得起,我们却输不起。”
“难道我们真要仰仗那么一个胡儿……”段允颇有些不甘。
王仲德却笑道:“大丈夫何故为此小儿女态,他若能打赢,自然是他的本事,你且看一看就是,若是打不赢,我去滑台,也是对得起至尊,收拾一下烂摊子了。”
段允低声道:“那他究竟能不能赢……”
王仲德却没有再回话,当他大致摸清了拓跋焘的情状之后,他意识到了一点。也许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人正是决定战场关键的那一子。而其他的事,他所不擅长的那些事,正是天子动用他们这些老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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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广犹豫地跟在拓跋焘的身后,抬头看了看他。
东风和煦,柳絮飞扬,他正大大咧咧地跟着带队的传令兵往前走着,时而不舒服地揉一下鼻子。
犹豫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