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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河内，而主师留在淮西吗？”

拓跋焘摇了摇头，道：“他们还有一处要攻下来的地方。”

“啊？”

“虎牢关。”拓跋焘慢慢吐出了这三个字。

翟广一怔，立时沉默了下来。当年大军围虎牢的场景，他依然历历在目，而如今……

拓跋焘笑道：“若不拿下虎牢和洛阳，只图河内，则在山阳落入我军手中的情况下，河内就会随时面临被袭的风险，被虎牢、山阳、洛阳互相夹逼，再加上颍川之地荡平，若是再南下，难免遭遇我方大军，达奚斤定然是要趁大胜之势，在掐断了我们的后路之后回来捏死我们。他不会来滑台，只会去虎牢。”

翟广迟疑道：“他真的会那么做吗？”

拓跋焘笑道：“便算他只是派偏师回来，我们也可以击败偏师，就此拿下河内，然后夹击洛阳的长孙道生，让他不得不回师，到时他就是不得不与我们决战了。”

翟广骇然道：“我们的兵力只有一万人，纵是偏师……”

“够了。”拓跋焘一口咬定，“我有六千马兵，他便是两万马兵，我都不怕。”

翟广想起拓跋焘的战绩，一时间沉默不语。

拓跋焘又道：“我会在滑台城中留下三千守军，若是枋头守军来攻，毅德，就要靠你守住了。”

翟广一怔，“枋头守军……对啊，邺城的王库贤会不会来攻击我方？”

拓跋焘笑了，“枋头守军若是来攻你，你断然能守住，敬耀就可以去抄枋头的后路，若是去攻汲郡，你也如法炮制，他们只能等到邺城守军到来再行事，但，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分析条理分明，翟广听着大为叹服，“将军是如何想到这些的？”

其实拓跋焘并不是早就规划好了要这么做，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要攻汲郡，取山阳，但各种预案该如何去做，他是一点也没有想法。

但是翟广这么一问，他也随之理清了思路。以他对奚斤的了解，此人必定不会在后方纠缠，就算他纠缠，难道他拓跋焘会让他继续纠缠下去吗？

现在，他也是时候出动了。战机一纵即逝，他意识到这一刻才是他出动的最好时机，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但笑不语，刘康祖兴奋地道：“我们今晚去夜攻汲郡吗？”

“对。”拓跋焘肯定地道，“汲郡和山阳，越快攻下来越好，再放几日消息，趁这几日试着去攻野王城。”

翟广叹道：“这还真是抄敌人的后路。”

刘康祖也笑，“可见敌人不是不怕抄后路的，只是我们没有打到他们的痛点而已，他们怎么敢想我们会做到这个地步？”

拓跋焘道：“好了，不要多话，今日且休息好，申正时分出发，这样抵达汲郡郡城之时，正是深夜，便于行事。毅德，滑台就交给你了。”

刘康祖与翟广对视了一眼，同时应道：“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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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议定，拓跋焘当即下令，令即将出征的一万多人今日取消一切巡防，休息好了，申时准备出发。

滑台城进入了戒严状态，城门四闭，连只耗子都不曾放出去，拓跋焘也并不多想，他休息到了申初，起来吃了一餐饭，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始集结。这也是训练的内容之一，故此这一万二千人集结得很快，不过半个时辰，便聚集在了滑台城外，拓跋焘下令行军，众人便开始行军。

攻城器械太过笨重，无法很好地运输，拓跋焘便令刘康祖带着三千步军运输辎重，前方部队只带着竹飞梯，加速向汲郡行军。

滑台与汲郡之间相距约一百三十里左右，骑军和步军一起行军，大约需要五时辰的行军，抵达彼处，大约是在子初时分，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故此拓跋焘也没有刻意提高速度，毕竟既然都要夜袭了，那后半夜的何时何刻，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出其不意，兵贵神速。

他们越过了大河，绕过了枋头，向着汲郡奔去，太阳渐渐地向西方倾斜而去，随着行军的步伐，又沉入了地平线，到了晚上，没办法辨认道路，但拓跋焘估摸着此地已经远离了枋头，便带着兵士走到了官道上。

在天狼星与参宿攀到夜空偏西方的时候，他们抵达了汲郡。

拓跋焘抬头看着星星辨识了一下时间，心中暗自庆幸他曾和刘义隆学过这些，现在大概是亥末子初了，汲郡郡城远远地伫立在原野之上，拓跋焘又看了看北极星，确认这里的确是正确的方向，当即下令，人衔草马衔枚，保持安静，一行人悄然摸向了郡城。

城上的灯火在无月的黑夜之中变成了唯一的光照来源，凭着这一丝光亮，拓跋焘确认了是他见过的汲郡城墙的样式，他再不犹豫，召来了所有幢主和军主道：“步军在前，架竹飞梯，听到魏军鼓声后全军进击，先登者赏帛十匹，开城门者赏爵三等！”

命令一级一级地传递了下去，在距离城墙还有三箭之地的地方，骑军分开到两边，三千步军架着竹飞梯开始冲锋，城墙上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竹飞梯都架到了墙上，才有士卒懵然的喊叫声，宋军士卒远来至此，其实已是十分疲惫，但是赏格摆在那里，再加上这座城实在是毫无防备，所有人见到都是精神一振，拼命地往上爬去，只怕晚了就没了战功。

没有鼓声，直到宋军士兵摸到了城墙上，魏军守卒甚至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大声喝骂和鼓声一同响起了，宋军士卒听到了鼓声，热血顿时上涌，更加奋勇地向着城墙上爬去，很快他们便占领了城门楼，他们冲到了城门内侧，伴随着吱呀声，门被推开了。

拓跋焘唿哨一声，高喊道：“右卫大营，荡逆军随我入城门！”

荡逆军的军主与幢主精神一振，连忙回去通知正在等候的队主们，队主再招呼什长、伍长，最靠近中间的这支一千人的军队很快动了起来，拓跋焘知道他们看不见他人在哪，于是趁他们动身，冲到他们前面，策马拐弯，变成了领头的那个，他大喊道：“杀进去！荡平魏虏，人人有赏！”

马队飞快地冲进了城门，这个时候的魏军才刚好组织起了一点像样的攻势，拓跋焘觑着他们队形散乱，立刻冲过去一番冲杀，又大喊：“投降不杀！”

听闻此言，魏军士卒立马纷纷抛下了手中的兵器。拓跋焘找来一名先登的队主，嘱托他收拾城门的魏军，自己则带着千人的马队，向里冲去。

不过二里地，他冲锋也不过数十息，太守府的守卫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拓跋焘冲入府中，摸到燕寝的位置，见太守狼狈地光脚跑出来，正要逃离，当即上前，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随后他又将城中的大营控制住了，魏军见城都破了，也没有人有战意，立即投了降，另一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