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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才道:“我想到对付凉州的办法了!”

刘义隆笑了,“这么快。”

拓跋焘得意道:“那是当然,你嘱托的事,我肯定要用心的!”

他嘴皮子快,三言两语就将他和裴骃说好的策略讲给了刘义隆听,后者闻言,有些惊讶,“这能行得通吗?若是对方不肯屈服……”

拓跋焘笑道:“如今凉州正是那个胜负手,若是我们派人去了,沮渠牧犍定然会拿捏条件,待价而沽,我们只要断了他的后路,让魏人相信他投了宋,他并无赫连昌那般的鲁莽,定然不敢再反抗。”

“断他后路……你可有什么想法?”

拓跋焘道:“我们若能杀了魏使,定然有凉州宗室愿意投效,我让他们将魏使的头颅送去平城,沮渠牧犍知晓此事,定然也就不会再抵抗了!”

刘义隆倒是丝毫不怀疑他能杀掉魏使,但他考虑得要更多些,“这次派去的使团可能要分成两批,你带着一批人先去姑臧城,待收伏沮渠牧犍之后,还要有正使前去,讨论归降事宜。”

拓跋焘连连摇头道:“不行,正使必须同我一起去,否则沮渠牧犍不会相信我是去谈判的,只会同魏使勾连,这样我们不好拿捏他,我也不能本名前往,必须要有个假身份!”

刘义隆皱眉道:“你们定然要去拼杀,若是遇上危险,正使是文人,性命又该如何保住?”

拓跋焘看着刘义隆,眨了眨眼,忽然道:“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确定的人选了?”

刘义隆叹了口气,道:“是有了。”他丝毫不意外拓跋焘能猜出他的想法,两人相处日久,对方能把握住他的心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若是配合拓跋焘的设想,他应该派一个会武之人前去,但既然他格外强调正使是文人,说明他心目中的人选也许的确是不长于武技。

好在刘义隆也没有卖关子,说完这句话,他当即开口解说道:“我想让袁淑袁阳源过去,他如今是中书侍郎、太子中庶子。”

“会不会官职太低了?”拓跋焘疑惑道。

刘义隆默默地看着他,到底还是吐出一口气,开口解释了这件事,“他是我的内弟,乃是外戚。”

拓跋焘讶然睁大眼睛,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姓袁的。

这确实是相当有诚意的一个安排,既表示了亲近与安抚,其官职又低,又不会太挤占拓跋焘的判断空间,这一下拓跋焘也说不出什么不好。

“若是带着这样一个人,我的确得费些心力护他周全……”他为难道。

“你做得到,对吧?”刘义隆看他。

拓跋焘扁了扁嘴,“做是做得到,只是行事上多少会有些束手束脚……若是可能,最好找一个会武的文人。”

刘义隆苦笑道:“如今的南秦、梁二州刺史萧思话倒是符合你的要求,还有朱修之朱恭祖,但他们一个在看着仇池,一个在看着洛阳。柳孝仁也要安排雍州土断,没办法抽身……”

拓跋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道:“没有别的人选了吗?”

刘义隆想了想,道:“若是让此人和袁阳源一起随你前去呢?”

拓跋焘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会武的文人,我倒是知道有一人,”刘义隆缓缓说道,“太常颜延之有一名族侄,其父是谢晦谋主,受牵连下狱,此人只能从武,但他颇通书传,又知声乐,也是个文人了。他名叫颜师伯,字长渊,是个颇有干才之人,如今只是一个行参军。”

拓跋焘惊讶道:“你连这都记得?”

刘义隆淡然道:“诸臣家情,如何能不知。”

他神情一派平静,仿佛记得这件事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但太常卿家一个丝毫不起眼的族侄,可实在称不上“诸臣家情”。

拓跋焘知道刘义隆有一本册子,专门用来记录各色人情亲故,如今他能张口就找出这样一个人,显然是这些内容也记载在那册子上,但这么信手拈来,还是让他格外吃惊。

“这人很合适吗?”

“不合适。”刘义隆道,“他今年只有二十岁。”

拓跋焘皱起了眉头,“那确实有些小了。”

“但他有一个好处。”

“什么?”

刘义隆看着拓跋焘,幽然道:“他会拼命,这才是你此行能用上的人。”

拓跋焘一怔,想了想,倒也的确是这个道理——毕竟他不是真的去和谈的,他是去杀人的,有这样一个人在,各方面都灵活些,但他还是犹豫道:“他地位并不算高,选用这样一个人做副使,会否不太妥当?”

刘义隆却沉着道:“你带上他,也没什么损失。”

这话倒是正理,有一个机灵的人在身边,怎么都算不上有错漏。拓跋焘咬了咬牙,心想这颜师伯若是不得用,大不了就让他留在长安城,之后再行遣返建康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他道:“具体该怎么做,我还要斟酌一二,带上他也就罢了,只是你真的了解此人性情吗?他不过是太常家的族侄——”

刘义隆叹了口气。

“一个武人,却解声律,若不是所图甚大,就是聪慧多识才能做到,无论是哪一种,对你来说都没有坏处。”

拓跋焘不禁笑了,他看着刘义隆叹道:“这倒像是你说的话。”

刘义隆一怔。拓跋焘旋即补充道:“只有你会这么从细微处看人。”

又来恭维他了。刘义隆无奈地白了拓跋焘一眼,而后道:“你若要去凉州,自然也不能空手去,我给你准备一些国礼,你一并带去,再有,劝降的诏书也要有,杀魏使之后,该如何处置,我也要和你说清楚。”

拓跋焘兴致勃勃道:“我定然给你把沮渠牧犍送上京。”

刘义隆长长吐出一口气,道:“凉州之地,大族势力盘踞,轻易间开罪不得,你到了之后,切莫胡乱干预官员选任,一应条件都可以答应他们,唯有一点,均田令必须要实施。”

事实上,有上辈子对凉州的记忆和认知,这些事拓跋焘也是知道的,但他喜欢听刘义隆说话,于是就这么认真听了下来,一边听还一边煞有介事地点头,“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刘义隆颇感无奈,他认真道:“凉州刺史断然不能再是沮渠氏,也不可是当地大族,李氏、秃发氏、乞伏氏等更是不可,我打算派遣宗元干任凉州刺史,他有勇力,又有机变,也是时候镇牧一方了。”

拓跋焘想了想,道:“他的确也磨炼得差不多了。你多给他些兵马,把沮渠氏和卢水胡人内附于长安或灵州,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刘义隆微微一笑,道:“如今凉州决于一线,成事与否,就全看你和袁阳源、颜长渊了,话虽如此,你们行事切不可急躁,不要为了求成而将自己身陷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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