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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多虑了,主上如今皇位不稳,他才刚大败了一场,若不是王车骑支持他,他恐怕也坐不稳那个位置,哪里会对我动手,至于八部大人,他们互相牵制,正要好好瓜分一番势力,我不去动他们的势力范围,自然就惹不到他们。”

妇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大势看得明白,我是知道的,为娘也只是担心你在小处犯错而已,就如先帝,雄心壮志,不照样殒于嬖人之手?”

青年哈哈笑了起来,“好,阿娘关心我,我怎会不领情,我走之后,家中就拜托阿娘照料了。”

妇人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若是去了平城,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青年一边说着,一边牵来了自己的马,而后翻身上马。

妇人连忙问道:“这便要出发了?”

“总不能大朝会时我还不到,这样主上会问责我的。”青年道,“阿娘也一起吧,我们先同路回渔阳。”

妇人叹了口气,道:“你先去,不要耽搁时间,让鲁元陪我一起回去就是了。”

青年想了想,道:“也好,那我先去了。”

他唿哨了一声,打马就要向西方而去,妇人却想到了一事,连忙叫住了他。

“佛狸伐……”

青年听到母亲的呼喊,立刻停了下来,回头望了过来。

“阿娘?”

妇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骑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若是去了平城,就不要再记住你父亲的死,此事……”

“阿娘放心。”青年淡淡笑了笑,“既然决定去平城,我就不会和先帝一系计较这等仇怨,如今刘宋虎视眈眈,家国正在危亡之际,我又怎么会和他们内讧?”

“那就好。”妇人松了一口气,“佛狸伐,你素来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别的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一件事,我若不提,你也不好处置,如今事已至此,你且不要同主上争执,先通力合作,度过难关才是。”

青年道:“阿娘放心,儿记住了。”

他也没有拖泥带水,与母亲叙完了话,毫不犹豫地打马向西,身影就此消失不见。

妇人依然站在原地,遥遥望着儿子远去了,又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对着骑手道:“鲁元,我们来把火堆灭了,回渔阳去吧。”

名为“鲁元”的骑手犹豫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女君,佛狸伐此次一去,若是……若是有心大位,您又打算?”

妇人却是面不改色,平静地笑了一下,道:“如若这孩子真有此志,我也不会拦他,总归要让他好好走他的路才是。”

“可是那样的话,您就……”

鲜卑人子贵母死,若是青年得登大位,等着他母亲的毫无疑问只有一条死路。

妇人脸上却露出了怅然的神色,道:“我自他父亲死后,一直苟活至此,如今也活得够久了,若是能助他一臂之力,死又何妨呢?”

骑手低下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妇人却没有长久沉浸在忧虑之中,只是笑了笑,道:“好了,我们且来收拾吧,纳音节将至,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

建康城的雪停了三日了。

随着天空放晴,太阳照耀之下,几日前的大雪淅淅沥沥地化去了不少。细密的雪水滑过乌青的莲花瓦当滴落到地面上,敲击得青砖石叮咚作响,而在这泠泠的声音之中,一个清雅的人声响起了。

“线条要细,运笔要干净,不能拖延迟疑,只有一笔到底,才算是有形。”

细润的墨色在纸张上化开,快速地顺着一个方向滑了下去,而后一笔顿住了。

然后是一个人懊恼的低呼,“我不画了,这么难画!”

前一人好笑地道:“下棋的时候这么百折不挠,怎么学个画就这么没耐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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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人将笔掷到了案上,嘟囔道:“我哪里知道会有这么难?”

天光落在了内殿,一张书案前,两人并肩而坐,刘义隆正手执勾线的狼毫笔,面前的纸张上是一只画出了轮廓的鸡,而他身边的拓跋焘面前的纸张上,线条则夸张而圆滚滚,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W?a?n?g?阯?F?a?b?u?y?e?i????ü???e?n?????????5?????o??

拓跋焘赌气道:“我不管了,反正你也会画,我阿兄也会画,你们来做这种事就够了,我何必自讨没趣。”

刘义隆无奈地摇了摇头,温声道:“是你自己要学画的,现在倒反悔了。”

“这不是看你们都会画,我才想试试的嘛,谁料想这么无趣……”

刘义隆没有说话,执笔的手稳稳地在纸张上勾画,不出片刻,一只活灵活现的公鸡便浮现了出来。

他将纸张裁下来,递给了拓跋焘,道:“照着它画,这就如同写字,多临摹总会有效果。”

“真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拓跋焘幽幽地吐了一口气出来,道:“我要是再画不好,我可就再也不学了。”

刘义隆耐心道:“你才画了几笔呢,画不好才是正常的,难道你初学棋时,就能学得像模像样吗?”

“那是当然,我才学了一个时辰,就能和教我的人下得有来有往!”

刘义隆不禁失笑,“那你也得先学一个时辰。”

拓跋焘嘀咕着伸手接过了那张公鸡,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提起了笔,换了一张纸,继续画了起来。

不过几笔,他就画成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公鸡,他得意地指着案上的纸,道:“怎么样,有形状了吧?”

刘义隆看着这涂鸦般的画法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形状是有了,就是……这鸡怕是有点站不住脚。”

“啊?”

“你把它画得这么歪扭,若是真的鸡,只怕走起路来得摇摇晃晃的。”

拓跋焘不禁沮丧道:“那要怎么画才能画好?”

刘义隆看了看他,忽然靠近了他一些,右手提起他握笔的手腕,道:“别画得这么满,脑海中要有鸡的轮廓,知道这一笔该落在哪里,而不是只想着模仿我。”

他握着拓跋焘的手,带着他画出了一笔流畅的线条,拓跋焘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得喜道:“还是你画得好看,我实在是不擅长这些!”

“其实你的手很稳,只是很多地方用笔太沉,不能适可而止,看起来就很是笨重。”刘义隆解释道,“你得练习如何收笔,如何用轻巧的力量完成笔势。”

拓跋焘想了想,道:“这是不是就像雕木工一样,不能用力,用力过头了就容易凿深了?”

刘义隆笑道:“对,你就这样想就行了。”

于是拓跋焘跃跃欲试地铺开一张纸,再次全神贯注地画了起来,这次的结果果然比上次的好了不少,拓跋焘也有些兴奋,“看来我还是有点天赋的嘛!”

刘义隆微微一笑,道:“往后你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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