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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孤军深入的弊病就不是问题,他也必须要扛住压力,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撤走。

这一次,他没有再分散着攻四门,而是只在一门下方集中兵力猛攻。

短短两日的时间,尉迟眷自然也没有厉害到可以挖出一道壕沟,羊马墙也在上一次的试攻中被推倒了,但根据听瓮显示,对方在挖掘地道。

拓跋焘并不在意这点,他指挥士卒们推动云梯车前进,很快一架架云梯靠近了城门,城头上箭雨纷纷,却根本没有射到下方的士卒,拓跋焘不禁笑道:“王仲德将军曾说过,这个时候当用火攻烧云梯,正是夏季,物候炎热,他们竟不识此。”

柳元景想了想,道:“他们的守城方法,以上一次观之,确实有些粗糙。”

拓跋焘点了点头,又传令橦木车去撞城门,这一次,从城门楼上方,一块巨大的石磨被悬垂下来攻击橦木车,拓跋焘赞道:“这倒是有点意思。”

他令临车靠近城墙,车中的士卒纷纷向着城内抛投刀剑与射出弩箭,宋军的弩箭杀伤力一向很大,射程也远较魏军更长,这一下,魏军竟然有些束手无策,若非临车只有那三架,只怕就是要伤亡惨重了。

拓跋焘不禁叹道:“他们的守城方法还是简陋。”

“你要试试强攻吗?”

拓跋焘想了想,笑道:“可以强攻,我们先杀上城头,未必要对他们造成多大杀伤,只要给他们制造麻烦,逼他们出城野战,说不定就有机会。”

柳元景若有所思地颔首。

他转头看向战场上,凝神观察着敌方的动作,虽然有条不紊,但对方知道的反制策略确实并不是很多,如此看来,他们也并不是没有机会,想到这里,他道:“让后队压上去吧,我们这一次就不算试攻了。”

拓跋焘倒是同意这点,当即传令,让后队准备上前。

但就在这个时候,大地传来了隆隆的震颤声。

柳元景还没有反应过来,拓跋焘却面色一变,道:“立刻撤军!”

“怎么了?”柳元景奇道。

“敌军的援军到了,这是马蹄声,数量估计有……有万人以上!”

这一点柳元景倒是从不质疑拓跋焘的判断,也是容色微变,当即挥动旗语,金声鸣动,原本攻得正酣的士卒都是一怔。

但军令如山,他们都知道好歹,城头上的士卒当即结阵掩护彼此,一点一点下撤向城下。

拓跋焘却根本等不及,这次只攻了一门,故而他只用了步卒,八千马兵还好好地在后方等着,他当即带了五千人,道:“孝仁,你领三千人,护卫他们的右翼,不要被冲散了,我去会一会敌军!”

柳元景也并不担心拓跋焘吃亏,他从来没有用骑军在任何人手中吃到过亏,故而他只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两人就此分头行动了起来,柳元景带队掩护城头士兵撤回,拓跋焘则领着队伍,匆匆向着马蹄声的方向赶去。

很快,那些人浮现在了视野之中。

就像是地平线上卷来了一条黑龙,乌泱泱的人群向着晋阳城浩浩荡荡冲了过来,拓跋焘看见的时候,双方距离便只剩下十里地了。

正好冲锋,他心中想着。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主将是谁,但是他从没有惧怕过任何人,即使只有五千人,他也有把握将他们活着带回去。

拓跋焘唿哨一声,身后的骑军纷纷跟上,在拓跋焘身后形成了一个锥形阵,他盯着看起来是帅旗所在的位置,加快马速,全力向前冲去,一边跑着,他一边冷静地观察着对方的阵形。

看起来很是松散,但又有一种灵活变化,如水流动的感觉。

不知为何,这样的带兵方式让他感到了一种熟悉感,他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但他一定见过。

他的脑海中飞快转动着熟悉的人名,推断着究竟是谁,距离则在一点一点被拉近。

只剩下五十丈了。

这个时候,拓跋焘看清了对面为首之人。那面帅旗也成为了锥形阵的领头,毫不惧怕地向着他冲了过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在这一瞬间被推到了巅峰。

他听到了对面的鲜卑人的高声呼喊,夹杂在那其中的有一个他很陌生的词。

“渔阳公。”

这一瞬间,拓跋焘陡然福至心灵。

渔阳公,这是拓跋嗣在北朝的爵位,而如今继承了这个爵位的人……是这个世界的他自己!

所以对面这顺理成章的操作才会让他觉得怪异地熟悉——那不是任何一个他所熟知的人,那是他自己!

来不及了,他们只能对撞上了。

拓跋焘心中震动,身体却条件反射般地摆好了战斗姿势,三十丈,二十丈……他看到了对面主将的脸。

对面主将也看到了他的脸。

他大吼了一声,“跟紧我!不要恋战!”而后突然提速,骤然向着另一个他自己冲去,铸铁枪自下往上挑起,直挑向对方的躯干门面,然后他遇到了阻碍。

一股他从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到的巨力之下,叮的一声撞击,他的铁枪被挡住了。

他看见火星从两枪交击的敌方刷地迸溅出来,遮住了对面的人的脸。

他怒目圆瞪,枪尖大力横扫,一串火花再次擦出,然后那个人枪尖横拦,纵马后仰,将他挡了回去,两人的马就此错开了。

拓跋焘冲进了敌阵之中,那人也冲入了他身后的阵中。

他没有回头,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回头来看他,他挥起铸铁枪,在紧随其后的骑兵之中抡圆了枪就是一通横扫冲杀,他听到身后人仰马翻的嘶鸣,他却不能放慢速度,只是再次喊了一声让身后人跟上,深深插进了抡着环首刀的骑兵阵形之中。

每一名敌人看到他的脸,都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拓跋焘趁势大肆杀戮,竟真的将对方的阵形撕开了一个口子。

他不知道自己冲杀了多久。

他回头看过,身后的队形也只是勉强不散,也像是被切了一刀一般,士卒们的神情都有些恍惚。

敌方人多,他人少,他的阵形一旦散乱,这些人都回不去。于是拓跋焘没有再恋战,在深入了敌军几十丈之后,他的马一拐,撇出了敌阵,又高喊招呼了一声,身后的士卒勉强跟上,一队零零散散的人冲出了外围,拓跋焘没有拐弯,他看见了身后的另一个自己已经在拨转马头,想来截杀他了,他毫不犹豫地向左转弯,再次斜插进后方的队伍中,一边冲杀,一边向着北门的方向跑去。

虽然会有些浪费马力,但是从北门绕一个圈才是最安全的返回路线。

拓跋焘冷静地伏低了身体,长枪挥动,几乎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很快,他冲出了对方的阵形,对方锥形阵的后方因此被一分为二。

但他没有丝毫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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