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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的阵中,他身后的人并不多,见他冲阵,便像潮水般地贴上了重步兵,果然对方就不再射箭了,虽然付出了几十人的伤亡,但他们到底是靠近了这个大阵。

但紧接着,重步兵开始拿长矛和巨盾抵挡并穿刺。

并不是所有骑军都有佛狸伐那样的巨力,他们根本破不开巨盾,只能绕着长矛从他撕开的口子一点点往里涌,但敌军的重步兵并不傻,他们见状,一个提盾一个提矛,向前挪移着去刺,一时间竟刺杀掉了不少马匹,栽倒下来的鲜卑士兵都被矛手缠住,最后一一杀掉。

这一阵冲杀只持续了一刻钟,佛狸伐便再度离开了。他这一回带队沿着河走,弓箭手的核心是扁平的,靠河岸这一侧是纺锤尖,射出来的箭雨最少,伤亡也因此下降了不少,但回到魏军阵中再去清点,又是少了百来人。

不能依赖于城中守军来攻,但也不能就这样消耗下去。佛狸伐沉吟了片刻,道:“选会泅水的人出来,二百来人就够了,泅去对面,从浮桥过河,袭击敌方后阵。”

“将军,那我们……”

佛狸伐道:“待他们渡河了,我们再配合进攻,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喏!”

战斗僵持了一会儿,派去对岸的两百人被对方的守将从后方带了两百骑兵纠缠在了一起,佛狸伐不得不再次带人冲起了外层的龟壳,他每次都冲击同一个位置,试图疲敌,敌军却有一股轻骑兵趁机杀出,与他纠缠了片刻后退了回去,疲劳不堪的那一片重步兵就此被调换了。

去对岸的人数还是不够多。佛狸伐无奈地想着。

不知为什么白马城那边的斥候迟迟不归。

试探过几次之后,佛狸伐干脆不再冲阵了,反正白马城还在他们手中,对方到了夜晚定然要撤军,只要他们还要攻白马城,那事态就还在掌控之中,此时他已经追上了他们,除非对方结营固守不出,否则无论他们是继续逃还是攻城,结果都是被他追着打。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为了这个龟壳阵消耗自己的兵力呢?

佛狸伐没有再动作,而是领着大军后撤了二里地开始休息——他们赶路了整整两天,到底也算是劳师远征,虽然对方只会更疲惫,但为了减少伤亡,他们也要好好恢复体力和马力。

太阳掠过中天,渐渐西移,他们又等了一段时间,太阳垂落到了地平线附近。佛狸伐当即起身道:“走,他们只怕快撤军了,我们看看能不能趁机追击一波。” W?a?n?g?阯?F?a?布?y?e?ì?????????n?Ⅱ?????????????ō?m

抵达大阵前方,放眼望去,对方的弓弩手果然已经在陆陆续续撤往对岸,无数的马匹在对面嘶鸣着,但重步兵却是乱也不乱。等到对方的弓弩手都骑上了马离开了,重步兵才有条不紊地向河岸对面撤去,佛狸伐看到这般情势,就知道自己没办法追击了,但这也无伤大雅,只要白马城还在,一切就都好说。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城池,再次确认起城墙上的旗帜,但目光所及之处,那面黑底红字的“魏”字大旗却消失不见了。

佛狸伐一愣,定睛再看过去,但见大旗原先所在的位置人影绰绰,很快,另一面旗帜竟挂上了城头。

那是“宋”字大旗!

佛狸伐脑海中懵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怎么回事?人数明明对得上,所有撤离的宋军应该都在此处才是!

那郭冠军难道偷偷派了几千人去攻城?可白马城有三千守军,不该这么快破城!

佛狸伐疑心自己看错了,连忙将卢鲁元叫了过来,道:“鲁元,你看一眼白马城上,那是不是宋军的旗?”

卢鲁元愕然,举目看了一会儿,神色也凝重了下来,“宋军怎么会攻下白马城?”

若是早有这个消息,他们定然不会在此空耗时间,想来会拼尽全力破了那个龟壳阵才是。

佛狸伐沉默了几息,最后道:“郭冠军在此列阵的人数是对得上的,我疑心……可能是关中来的援军。”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自己被摆了一道。

他们都以为郭冠军一代名将,两万大军,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给别人打掩护,没想到他反而利用了这个盲区,一下子让他们进退维谷。

“没想到我们竟然也落入了陷阱。”卢鲁元苦笑道。

佛狸伐摇了摇头,“我本以为他打算自己做胜负手的,怎么也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会把希望寄托到其他人身上。”

卢鲁元奇道:“将军,你很清楚他怎么想的?”

佛狸伐并不说话,这其实也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预感,但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总觉得对方兴许就是连性情和他自己都很像。

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他叹息了一声,道:“好了,我们也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还能怎么办?”

佛狸伐道:“试探一下对方是否好攻,若是不行,只好退回介休了。”

卢鲁元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只有如此了。”

?

深夜的白马城漆黑无声,就连鸟雀似都因今日的剧变而不敢发声,但这沉默寂静之中,却有一条蜿蜒的火龙绵延到了城门口。

甲叶敲击的声音叮当作响,一队队人马在火把的照耀下进了城,先是轻骑兵,而后是重步兵,城门轰然合上的时候,光芒也被隔绝在了门内。

一骑传令兵来回巡视了一圈,很快策马去往了城门下方,在那里有三骑格外不同的高头大马,他来到那马前拱手道:“将军,已经清点好了,所有人都入城了。”

其中一人眉目深邃,眸色在火光下变得有些浅,一副胡人长相,赫然便是拓跋焘。

他笑着转头对另一人道:“看来他没有追击我。”

另一人也笑道:“那渔阳公只有轻骑兵,追击没有优势,如若此人当真如将军所言,颇为不凡,那他就不会冒进。”

火光噼啪一声跳动了起来,乍明乍暗之间,他的脸也明亮了一瞬,竟是本应驻守在关中的薛安都。

没有人想到他会出现在此地,但他的确来到了这里。

自四月十六日收到飞鸽传书,薛安都几乎是立刻动身,沿着渭水、大河、汾水,溯流而上赶往白马城,他花了一天时间将正平郡打了下来,其余时间几乎是昼夜不停地行船,在二十五日的傍晚抵达了白马城下。

因此二十六日早上,拓跋焘抵达汾水畔,就派传令兵嘱托了他这件事——他率两万大军陈兵汾水右岸,薛安都则急攻白马城,敌军不知道薛安都的存在,如果运气好的话,就能在拦截敌军的时候顺利攻下白马城,若是事不济,他们也能顺利退守营中。

事情果然顺利推进了,薛安都攻下了白马城,敌军则被拓跋焘拦截在了汾水右岸,虽然并没有杀伤多少敌军,但这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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