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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力伐想了想，道：“有，我听说好几个军都被要求屯兵城北了，将军，我们莫不是要突围了？”

佛狸伐悠然道：“让你待命，你听命就是。”

乞力伐一个激灵，道：“喏。”

佛狸伐向前走了几步，又问道：“你既然认识这么多人，可有人对你说过执行主任务的人往哪个方向去？”

乞力伐心中想着，将军难道在考验他部下的保密能力？他的确没有听说过，但是这两日，城西那边已经移开了磨石，他当即老老实实道：“城西没有磨石，想必是那里了。”

佛狸伐唔了一声，道：“观察倒是敏锐。”

乞力伐小心翼翼地道：“将军，我们果然能赢吗？”

佛狸伐叹了口气，道：“兴许能吧，但若是赢不了，我也设法带你们离开。”

乞力伐立刻露出了微笑，“将军是虎将，定然不输那郭冠军的！”

佛狸伐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好了，你退下吧。”

乞力伐当即点了点头，返身回到了自己驻守的地方。他并不知道，在这之后，这位“渔阳公”随意地来到武备库中拾取了一杆长槊，将衣服脱了下来，系在了上面，到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槊一槊地翻下了高达四丈的城墙。

他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黑夜之中，向着远处行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宋军的大营，几名守营门的士卒看到他，不惊反喜，道：“将军！”

“佛狸伐”点了点头，用汉语问道：“一切安好吧？”

“那是自然，有我们在，不可能出问题的。”士兵拍着胸脯道。

“佛狸伐”笑道：“好，你们去找人，将柳孝仁叫到主帐去。”

“喏！”

“佛狸伐”转头走向了主帅的营帐。他一边走着，一边拆去了辫发，将微卷的头发绾成了发髻，最后插好木簪。

正是伪装成渔阳公的拓跋焘。

他回到了主帐之中，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又等待了不多时，柳元景和薛安都竟然都到了。

拓跋焘立刻起身。

“情况如何？”柳元景率先开口问道。

拓跋焘沉着道：“他们打算在后日晚上动手，袭营方向是西侧，突围方向是北侧。”

柳元景一怔，“西侧……不就是帅帐的位置吗？”

拓跋焘微笑道：“这位小渔阳公倒是有几分胆识的。”

薛安都也笑了起来，“倒是让我格外想会会他了。”

拓跋焘怡然道：“不急，他总会来会我们的，既然他选了帅帐，说明他打算自己牵制我，我们可要好好招待他一回。”

“则如之奈何？”

拓跋焘笑着，低声说出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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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安都听罢，不禁点了点头，道：“可行。”

柳元景皱眉问道：“若是对方见势不妙就撤退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拓跋焘道：“他纵然退回介休城，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毕竟他们的粮草是真的不够了。”

柳元景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道：“也对，虽然会多等几日，但结果定然也是好的，只要我们把握住机会，不被他突围了，一切就都还能谈。”

拓跋焘笑道：“其实他突围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无论他怎么做，我们都要撕咬掉他一块肉才是。”

“你有把握？”

“有一点，只要能拖住他，我们都不亏。”

柳元景隐约觉得他对于这渔阳公实在是有些过于重视，但仔细想来，又觉得并不稀奇——毕竟谁人不会重视与自己长相格外相似的人呢？

拓跋焘的判断其实没有问题，那渔阳公的确就是这么难以对付，换作他来，他其实也未必有办法——毕竟以他的直觉，此人看似被拓跋焘玩弄于股掌之间，但一旦对付他们这些并非天才的人，只怕就会变得异常棘手。拓跋焘能对付他，反倒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多虑，当即点了点头，道：“善。”

【作者有话要说】

就，没有他这么当间谍的（x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六月初五很快到了。虽然并不是人人都知道行动的目标，但介休城中还是充斥起了紧张的氛围——所有人被要求聚集在北城门，而西城门下，则集结了一批精锐的军士。

佛狸伐站在台阶上，审视着城门下的这些人。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偷偷穿过宋军大营，在营帐之中四处点火，最后点到帅帐附近存放的三万斛粮草。

事实上，这支队伍的目的是为了制造混乱，好让北城门的大部队有机会突围离开，只要能够抵达晋阳，他们就不用再发愁粮食的问题了。

佛狸伐深吸了一口气。

“准备出发！”他高声道。

兵士们听到这一声命令，立刻将手中的枚衔到了口里，随着城门打开，佛狸伐走下阶梯，学了一声鸟鸣，所有人闻声，当即跟了上去。

他们摸着黑穿过了悠悠荡荡的长草丛，很快来到了宋军的营门口，佛狸伐左右看了看，唿哨了一声，几名士兵立刻登上了箭楼，试图去摸对方的岗哨。

但奇怪的是，箭楼上并没有看到人影。

士兵满心惊讶地下了箭楼，放轻了声音将这件事禀报给了佛狸伐，佛狸伐皱了皱眉，立刻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抬头看了一眼箭楼，沉吟片刻，低声点数了几队士卒，道：“随我来。”

一行人悄没声息地潜入了敌营，佛狸伐蹑行到一座营帐前，无声地掀开帘幕往里看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佛狸伐知觉何等敏锐，他立刻分辨出了里面没有呼吸声，也没有人特有的那种空气。

营帐中并没有人在。

不好的预感霎时间扩大了。他没有任何犹豫，再次来到另一座营帐前掀开帘幕，里面依旧没有人。

不……等等，恐怕……

一道灵光陡然划过脑海。

他中计了！

佛狸伐没有半分迟疑地放下帘幕起身，他没有花费哪怕多一息时间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可能的后果，反倒高声喊道：“所有人退出兵营，立刻后撤，派人通知卢副将，撤回城中，计划取消！”

营中无人，这绝不可能是敌军撤走了，他们连夜撤军，不可能没有动静，也没有理由，若不是如此，就只有可能是埋伏。

这一瞬间，佛狸伐几乎不需要任何证据，就判断出了此事。

他的反应太过迅速，以至于所有人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呆愣了片刻，佛狸伐却返身向外跑去，他不知道那郭冠军是如何得知他们竟然有袭营计划的，竟然布下了这么一出以虚待实的计策，只怕他若是退得晚了，他们的后路都要被包抄起来。

士卒们听到他的命令后，有的一头雾水，有的却是毫不犹豫地往外跑，来此地袭营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