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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片刻后笑了笑,道:“倒是真让人更想收游侍郎为己用了。”
游雅只是笑,并不说话。
刘义恭叹了口气,竟也不再绕弯子了,干脆道:“游侍郎当真不考虑降宋?”
游雅笑道:“大王,我是代魏的脸面,你们纵然关我一辈子,只要代魏在一日,我就一日不会归降。”
刘义恭叹道:“有的时候我就是不知道你们这些文人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双赢的好事,却一定要对抗到底。”
他看着游雅微微一笑,道:“有件好事倒是要和游侍郎说一说。”
“什么?”
刘义恭却不答,只是淡然自若道:“我很想知道,若是代魏不在了,游侍郎会怎么样。”
游雅沉默了片刻,道:“距离这个时刻还有很远。”
“真的吗?”刘义恭笑道。
“晋阳城下,宋有郭将军,魏有主上,已是不相上下之局,若不是有万全的把握,只怕一方想要剿灭另一方,是很难的事。今年秋收,各地都没有大灾,魏军河北地未失,军粮未必短缺。”
“可若是一方真的能剿灭另一方呢?”刘义恭笑着问道。
游雅皱起了眉,问刘义恭,“大王打算说什么?”
“倒也没什么,”刘义恭泰然道,“只是我拿我这两个月的月钱,去收买柔然人了。”
游雅悚然一惊。刘义恭的花销他是知道的,这位藩王性情奢靡,一年要花去三千万钱,一个月就是二百五十万钱,五百万钱拿来收买柔然人,虽然不多,但是……但是柔然和代魏素来仇怨纷杂,对方怎么可能趁着这个好机会不袭击魏人?他的思维转得很快,一下子就推论出了结果。
刘义恭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听懂了这句话,当即笑道:“现在游侍郎要重新考虑一下了吗?”
游雅沉默了下来。其实并不是他不想投靠宋人,只是他也想给代魏留最后一点体面,这样他自己和其他所有人也才都有体面可言。
他沉默地将所有棋子装入了棋篓中,最后抬头看着刘义恭,问道:“难道我有别的选择吗?”
刘义恭笑道:“你也可以选择在黄泉下追随代魏。”
这已是明晃晃的威胁,游雅听罢,却是摇了摇头,“我知道大王的意思,可是如今,代魏在,我就在,代魏不在,我便什么也不是,既然如此,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呢?至少在它并未断血食之时,我不能投降。”
刘义恭一怔,他也领会到了游雅的言下之意,他并不是无意归降,只是他也在坚守自己的职责。
刘义恭有些理解刘义隆为什么让他来和此人谈一谈了。
坚持原则才是耐心的根源。若是不坚持魏亡则降的原则,便连他都会看不起游雅。这是他以前从没有深入接触过的风骨,如今清晰地摆在他的面前,刘义恭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游侍郎最好不要再期待我下一次再来。”他开玩笑道。
他的语意指的是他下次再来只怕就是平城攻克了。游雅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却是笑道:“也许到了那时,殿下来不来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刘义恭顿时了然——他是在说说不定那时他会主动求见刘义隆。他不禁大笑起来,“好啊,游侍郎,你说不过我,倒要挤兑我,你这样可是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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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雅不紧不慢道:“大王这顶帽子扣得可比放源龙骧离开重多了。”
刘义恭哈哈一笑——和聪明人谈话就是顺畅。
他抬起头,正逢游雅的视线掠了过来,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竟同时笑了出来。
真是一只老狐狸。刘义恭心中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1g:为了这个家不散我容易吗我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六月二十三日,距离两军对峙已经过去了十三日。
宋军每日龟缩在营中,不攻城也不骚扰,让人几乎要忘记他们是敌军了,但拓跋他始终不敢懈怠,日日大肆巡逻,以至于佛狸伐都有些哭笑不得。
“陛下何至于此?”他问道。
拓跋他摇头道:“敌军将领是郭冠军,只怕他又有奇谋,需得防备。”
佛狸伐摇了摇头,他心中觉得敌将只怕是不会再有动作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同拓跋他说清此事——这只是他的预感,没有任何证据,他也不应该将自己的言辞信誉消耗在这种小事上。
无论如何,增加防备是一件好事,就算不防着那郭冠军,防着他麾下的人也不是不可以,他也就没有制止此事。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捷报传到了晋阳城下。颜师伯率军攻破了邯郸城,正式截断了自河北援助阳泉、晋阳的道路。
这个讯息对于宋军来说是捷报,对于魏军来说却是再坏不过的消息了。
以至于传令兵甚至不敢大张旗鼓地称报是何处的消息。
接到消息时,拓跋他正在用饭,听到之后竟失手将碗打翻在了地面上,他愣怔了好半天,才沉默地遣退了所有侍从,将自己关了起来。
于是佛狸伐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拓跋他抱着头坐在案前,久久不说话的样子。
听到了响动,他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了佛狸伐,“朕不是说过谁都不准来打扰——阿干?”
佛狸伐来到了拓跋他面前坐了下来。
他其实并不那么了解拓跋他,但毫无疑问,这实在已经是生死关头了,以他对拓跋他这半年的认知,他并不是坐以待毙之辈,也有相当的决断能力,他相信这位族弟可以做得到做出正确的选择。
即使不可以,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试探和迎合,他必须把拓跋他当作一个合格的君主,去想解决的办法才可以。
因此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截了当地开口道:“陛下,臣愿领一万军士东出邯郸,趁对方立足未稳,夺回此城。”
拓跋他默默地看着佛狸伐。
佛狸伐叹了口气。他知道拓跋他此时此刻只怕是已经难以相信他们能赢了,但他还是认真地道:“邯郸若失,井陉断绝,河北的秋粮就运不过来,只能绕远路,到那时损耗巨大,我们大军的粮草都会出问题,对方攻的是我们必救之地。”
拓跋他不言不语了很久,才苦笑了一声,“壶关与白马也是必救之地,可结果却……”
佛狸伐抿了抿唇,开口道:“如今我军缺乏的就是一场胜利,只要有了必胜的信心,如今的一切困境都不是问题,对方看似声势浩大,但他们的补给线太长,需要的粮草太多,也是一个弱点。”
拓跋他摇了摇头,道:“可就算小胜一两场,只要那郭冠军还在……”
“陛下怕他吗?”佛狸伐反问道。
拓跋他幽幽说道:“无论我怕不怕他,我们都无法忽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