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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狸伐却是哽了一下。
“将军,若是您孤身入城,没有人替您打掩护,被宋军发觉了,只怕就不妙了。”
“此去太也危险……”
卢鲁元笑道:“将军,您若不在,这两万五千部众我捏着烫手,不如投靠了刘宋才好。”
佛狸伐知道他的意思——他在说若是不追随他,他也不会为代魏血食卖命。他垂下头看了看身上的甲衣,最后才道:“好吧,你替我望风,别的倒也没什么。若是没别的事,我且去安排了。”
卢鲁元点了点头。
佛狸伐转身往外走去。忽然之间,身后却传来了声音。
“将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代魏只怕要灭亡了?”
佛狸伐的脚步顿住了。他没有回头,却久久沉默。
直到卢鲁元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才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早知道和晚知道,又有什么用处呢?那不是我的代魏。”
说罢,他抬步走进了光尘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bili:阿娘!
大bili:老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在七月底临近八月的时候,整个平城的局势已经勉强安定了下来。拓跋焘也不必再花费那样多的精力去安抚百姓。
百姓们对于代魏是有感情的,有时宋军士卒都会见到他们私下给拓跋他祈福,但是他们也并没有怎么反抗宋军,宋人的政令不曾让他们没有活路,故而祈福也只是祈福,仅仅只是期望拓跋他平安。
拓跋他的死讯并没有被传开。
拓跋焘有意封锁了这个消息,若不然,若是被平城的贵族们知道了此事,难免会被怀疑是他拓跋焘下的手。
但消息还是被偷偷走漏出去了。
?
“你说什么?高阳公主自尽未遂?”拓跋焘皱着眉,平静地站起身来。
士卒低下头,嗫嚅道:“是,当时宜城公主也在她身边,没能拦住她……”
对于被俘的代魏宗室女,拓跋焘并没有投注任何关注,但也没有亏待她们,她们的待遇还是一如从前的。拓跋他已死,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再出现宗室自裁的情形,那实在是对他们有些不利——显得宋人好像根本容不下拓跋宗室一样。
想到这里,拓跋焘叹了口气,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这些自己的从女了。
他挥了挥手,道:“我去看看。”便大步向着关押她们的殿堂走去。
士卒跟在了拓跋焘的身后,亦步亦趋,不过一刻钟,他们便走到了殿前,隐隐约约,只听到哭声从中传来。
拓跋焘没有犹豫地走进殿里,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殿中站着几名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女。
这些少女都是拓跋熙和拓跋他的女儿,其余宗室女都随父亲居住,而年长些的早已出嫁,因此留下来的都不过尚未及笄的年纪。
拓跋焘人高马大,站在人群之中,环视四周,便将眼前情形尽收眼底——一名少女正委顿在地上,脸上带着泪痕,倔强地抬头看向他,身边散落着一柄匕首,另一名少女则试图从地上将她搀扶起来,见到拓跋焘到来,后者略微颤抖了一下,松开了手,低下头对着拓跋焘行礼,“见过这位将军。”
在她之后,身边的几名少女怯怯地也跟着行了礼。
拓跋焘的目光落到了地上那名少女身上,后者毫不示弱地狠狠望了过来,眼中满是愤怒和痛苦。
拓跋焘挥了挥手,道:“你们原是魏主的姊妹和女儿,日后都是公卿之女,不必多礼。”
那名少女并没有理会,端端正正地行完了这一礼。
“敢问将军姓名。”
拓跋焘笑道:“我是郭焘,你们应当都知道我。”
他的话让殿中所有人都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那名行礼的少女抖了一下,抬头看了拓跋焘一眼,又骤然低下头去,“您原来就是郭将军。”
“是我,我听说出了点事,便来看一看。”
却在此时,地上那名少女冷笑出声。
“何必装模作样,在你心里,我阿父早就只是一介平城公了吧?”
拓跋焘的目光望了过去,但见她挑衅地看着他,目光之中满含嘲讽之意。
拓跋焘平静地摇了摇头,道:“在至尊下诏之前,谁也没有资格定义魏主会是什么。但我可以担保,你们和你们的兄弟都会平安无事。”
少女悲愤道:“你不要装好心,就是你破我国家的!”
拓跋焘一怔。那行礼的少女忽然抬头看了拓跋焘一眼,又转头看了地上的少女一眼,低声道:“阿姚,不要乱说。”
名为阿姚的少女怒道:“阿姊,我说错了吗?阿父都已自尽了,我们草芥之命,说两句实话怎么了?”
拓跋焘却眯起了眼睛,道:“你们怎么知道魏主自尽的?”
阿姚冷冷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行礼的少女叹了一口气,道:“郭将军,平城中岂有不漏风的消息,您让阿崔等人为阿父陪葬,便有侍从知晓了此事,探听到了消息,告知我们而已。”
拓跋焘无奈地笑了一下。事实上,他是打算封锁消息,但也没打算封锁很久,毕竟要做到也有些难处,只是没想到,最先得知的竟是这些小公主。
“因此,她便想要自尽了?”
拓跋焘指了指地上的阿姚。
行礼的少女默不作声,阿姚眼中的泪珠却是滚滚而出,她嘶声喊道:“如今代魏血食已绝,我等弱女子虽有心无力,但至少还有一份骨气,阿父都已自尽了,我为何不能也如此作为?”
拓跋焘知道代魏宗室会有反抗,但他没有想到最先想要殉国的竟然是一名小女子。听闻拓跋吐万知道拓跋他被俘之后,整日饮酒叹息,却是半点没有反应,拓跋氏的男儿倒是都不是东西。
想到这里,拓跋焘却也并没有轻视阿姚,正色道:“代魏国祚虽绝,但你兄弟还活着,依然可以供奉你们的先祖,我们并不要绝你们血食。”
阿姚冷笑了一声,道:“国破家亡,谈什么血食?难道我们还能过得比过去更有尊严吗?”
拓跋焘认真看着她,道:“可你们败了,事实如此。”
阿姚哽咽着道:“你不过是打了胜仗,何以如此趾高气昂!”
拓跋焘微微一笑,“打了胜仗,我何以不能如此?你们没有能力保护这个国家,愿意跟它一起就死,我也敬重你,可敬重归敬重,我依然不觉得你们是强者,你想要的尊严,需要自己去守护它。”
行礼的少女忽然抬头望了过来,问道:“将军觉得,怎样才能算是强者?”
拓跋焘淡淡道:“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就算沾点边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所有人都知道,能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