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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笑谈。
可那不是王慧龙,他心中陡然如同被重锤砸了一下,竟有些眩晕。
此人绝不是奴隶贩子,这一刻,他笃定了这件事。
一个人可以量化他人,量化相貌、能力、财产、地位,乃至量化自己,但这种量化无法改变世事的无常,他空有眼光,而没有改变一切的能力,这才是许多奴隶贩子只是奴隶贩子的原因。
但此人不一样。
若换作另一个奴隶贩子听到这句话,只怕他也会目瞪口呆——奴隶贩子还能这么当?
但王慧龙知道,这是思维上的根本差距,只因这人不是奴隶贩子,所以他才能摆脱这些选择困境和无奈,他是个能改变这一切的人,他有着凌驾于一个奴隶贩子之上的能力和视角,这是一个野心家伪装成的奴隶贩子。
王慧龙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这个人真正想要拉他做的是什么了。
“你看出来我会打仗了?”他问道。
胡商笑容不改,“王先生在城墙上说的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我还是记下了。”
“如果我不通兵事,你会怎么做呢?”
“若是那样,我们买了奴隶便去中原,又有何妨呢!”胡商大笑道。
这恐怕也是假话,王慧龙觉得此人兴许在听说他如何诓骗丝绸店主的时候,就明白他是懂得兵法之辈了,才会如此殷切地拉拢他。
而眼下看来,这个人却是并没有赌错。
王慧龙深吸一口气,想到了自己想要前往撒马尔罕的想法,想到了自己的志向,他缓缓开口说道:“你何必再遮遮掩掩,你若是真打算贩奴去中原,又何必给柔然人献上一批奴隶?这种亏本生意,你若是不想从中夺回什么来,那可对不住你这想要造柔然人的反的志向。”
胡商不禁大笑。他一边笑一边叹道:“王先生就是王先生。是,我可没打算放过柔然人,有你更方便行事而已,但是王先生,你口口声声说我遮遮掩掩,你自己又何尝不是,难道你会被柔然人束缚住你的志向吗?”
王慧龙冷冷看着他,半晌,他看见这个人脸上的笑意暂歇了下来,他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无情的太阳那样注视着他,“怎么样,王先生,你愿意随我去试这个有趣的提议吗?”
王慧龙问道:“你打算就这么简单地起兵?”
“那可没有,”胡商笑道,“我有计划的。”
王慧龙轻哼了一声,道:“只要不是到嚈哒人面前振臂一呼,然后就这么把柔然人打下来,那我倒是可以同意你的提议。”
胡商眨了眨眼睛,问道:“王先生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王慧龙瞥了他一眼,道:“让他们四处分兵,各个击破。”
胡商大喜,猛地一拍掌:“妙啊!”
他这话一出,王慧龙顿时眼角一抽,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此人的计划可能真的是“到嚈哒人面前振臂一呼,然后就这么把柔然人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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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他们并没有闲着。
胡商带着王慧龙去了市集,在那里的马厩放了一把火,试探了一下柔然人的反应速度,果不其然,出现了骚乱之下,柔然人极为迅速地抵达了现场,好在火势不大,没花费多久就扑灭了,他们也就没有多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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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商和王慧龙暗中旁观,来的人有约四十人左右,显然是担心火势引起什么骚乱,但由于范围不大,他们并没有什么更多的动作。
胡商转头对王慧龙道:“看来要想让他们分兵,只有同时点燃两地的火势了,否则若是一边点燃了,一边灭了,很容易调兵不成反而引得他们回军。”
王慧龙点了点头,道:“这里的火势小,他们只来了四十人,若是放得大一些,放上两到三次,想来能引来每边至少一百五十人,再排除城墙上的一百人,我们每一次只需击溃二百人左右,以那些嚈哒人的数量,这倒是可以接受的数字。我和涉归有两个人,再加上你的同伴,兴许能够放出三把火来。”
胡商怔了怔,旋即无奈地笑了,“我同伴他身体太弱,没有办法做这件事的,我们放两把火就够了,我领着嚈哒人,有把握一次性击溃四百人。”
王慧龙眯了眯眼,在心里确认了情报——他那个同伴果然是病弱之人。
达成了目的,他也不再多说,当即道:“我以为,一把火要放在火庙,一把火放在仓库才好,火庙本就有火,烧起来也不甚稀奇,仓库重地,他们更是不得不调兵。”
胡商喜道:“善,我们可以在明日临近清晨的时候作战,这样柔然兵的反应速度更慢。”
王慧龙沉吟道:“嚈哒人能够夜战吗?”
胡商想了想,道:“今夜有月光,想来问题不是很大,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能不能马战,没有了马,嚈哒人只怕是一点步战都不会打。”
王慧龙叹息了一声,道:“那还要设法去夺马。郎君,你的步战如何?”
胡商憨厚一笑,“这个——”
王慧龙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今晚先带一车食物过去,喂饱那些嚈哒人,顺便和那个硬点子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得到些助力,若是可以,说不定兵营这边不需你来。”
胡商奇道:“王先生不去放火?”
王慧龙淡淡道:“无论仓库还是火庙,都是戒备森严的地方,我只怕我放了火,火也燃不起来。”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胡商想了想,却也没有反驳。
“既然如此,我们先试探一番那硬点子再说。”
王慧龙点了点头。
计划定下,两人立刻分头行事了起来,胡商去准备火油之物,王慧龙则回到旅舍带上涉归,在旅社附近的胡饼店采购了两车胡饼,直把那店家乐得搬胡饼都仿佛在跳胡腾舞。
到了晚上,王慧龙带上了胡商给的那张滚印印信和契书,再次驾着车施施然来到了兵营门口,柔然士兵照例前来拦截,王慧龙却道:“我是今早定下要买那些嚈哒奴隶的人,正要带些食物过来给那些奴隶,免得他们明日走不动路,这里是印信和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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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士兵也看不懂文字,只得将长官叫了过来,晚间值守的长官又换了一个人,他看过契书之后,颇有些目光复杂地看了王慧龙一眼——毕竟他那位上司的确从这桩生意里赚到了不少,实在令人艳羡——到底还是放行了。
王慧龙也不多问,跟着柔然士兵,驾着车来到了茅草棚前方。
秋季的深夜实是有些寒冷,这些奴隶一个个蜷缩在一起互相取暖,车辆辘辘的声音响起时,他们甚至没有有一点反应。
直到涉归用蹩脚的粟特语高喊着:“开饭了,开饭了!一人一张胡饼,你们互相用手传递一下!”
这时嚈哒人们才茫然地抬起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