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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原本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匈人却在这时突然从中间分开,两股队伍如同翻花般轮转到了两侧,轮转的时候他们竟然也在不停射箭。
一排排匈人不住地翻转,柔然人不断地被射落马下,而就在这个时候,两翼衣着花样百出的杂部包抄了过去,明明看起来只有三四万,匈人竟然将整个八万的柔然军阵包裹到了其中。
撒马尔罕周围原本也有不少密林,但由于王慧龙的要求,他们把所有树木砍了,建造出了攻城器械,这刚好方便了匈人,他们没有窒碍地开始了骚扰和射箭,前方的柔然人冲锋势头受挫,两侧的柔然人也受到了袭击,吴提不得不停下了先锋队的冲锋势头,转而和匈人对射。
可到了这个时候,柔然人已经损失了两千人了。
互相射箭持续了约有一刻钟,吴提很快发现了不对——他们无论怎么射箭,损失依然远超匈人,对方的弓射程更远,箭矢杀伤力也不小,而他们的射术和灵活的走位则更是精湛,这几乎就是全方位的压制。
吴提到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他们绝不该这样去打,他们至少要冒着箭雨冲到匈人的军阵中,用他们占优势的钢刀去收割敌人的性命,才算是有一丝赢的希望。
此时距离开战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长期的对射已经让外围的弓箭手感到了疲惫,匈人可以轮换射箭,柔然人却只有外围的人在射箭,在王慧龙到来以前,柔然人都没有什么阵形可言,上前射箭的人若是疲惫了,直接后撤就是了,这样杂乱的互换倒也支撑着他们得到了不少胜利,但是王慧龙来了之后,每支队伍有了自己的编号,他会细致地让所有人进行整队轮换,可这一切落在吴提手中,他是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柔然人就这么拖着僵硬的编队开始了轮换队伍。但就在他们轮换的过程中,匈人忽然靠近了,箭雨陡然密集了起来,上前的队伍不敢再向前,撤退的队伍更是疯了一般地往后跑,一下子让本就有了裂隙的阵形变得更加散乱,而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的匈人队伍忽然分开了,一支手持弯刀的队伍向前冲了过来。他们在箭雨的掩护之下很快地靠近了柔然人。
此时此刻,柔然人的阵形正进退维谷,吴提这时才看见了那支队伍,立刻大惊失色地下令让冲锋队迅速冲锋。
但这个时候下令已经连亡羊补牢都算不上了。
匈人的冲锋队如同一支三棱箭镞,狠狠地扎进了柔然人的军阵之中,它精准地切到了正在轮换发生混乱的切口处,在柔然人的惊慌逃窜之中,摧枯拉朽地冲向了前方,几乎是短短几十息的功夫,它就冲到了军阵的中间。
混乱开始蔓延,吴提见势不妙,当即下令柔然人包抄堵住这支匈人冲锋队,但很快外围的匈人又开始向前包抄骚扰,柔然人不胜其扰,一下子根本没办法组织起成型的包抄。
于是几乎就是瞬息之间,吴提便面对了这支距离他只有四十丈的冲锋队。
挡不住了,慌乱已经蔓延到了此处,吴提不禁咬牙切齿了起来。
“退,我们沿着河谷往西方撤退,到卡塔库尔干湖会合!”
如果王慧龙在这里,就会立刻意识到问题——他们绝不能撤,柔然人相对匈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兵力数量和集中的编队能力,而在弓矢射程不如对方,马力却相差无几的情况下,这样的撤退绝对是一场巨大的屠戮。但就算是王慧龙在此,他也无力挽回柔然人的慌乱,编队的组织性失效了,即使是他也对这场败绩无力回天,唯一挽回的方式,却是如果有一员猛将,带着敢死冲锋队去冲击对方的军阵,摧枯拉朽,才能将这场败仗演变为胜利。
对于匈人来说,这场胜利就是一点点的蚕食所达成的奇迹。
而他们已经无数次地创造了这样的奇迹。
当柔然人全线溃败的时刻,城头上的所有人都发出了震惊的嘶声,阿赫雄瓦的喉中滚出了一声气音,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奔逃的柔然人,指着军阵问道:“他们就这么败了?”
拓跋焘道:“只怕是的。”
阿赫雄瓦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若王先生在此,柔然人当不至于此。”
若换作是别人来说,难免让人以为这是在同情柔然人或是王慧龙,但这话是阿赫雄瓦说的,所有人就都觉得正常之极。
但柔然人的确败得太惨了,城头上的所有人都沉默地面面相觑,很久回不过神来。
?
回到了宫殿之中,坐到了座位之上,整个殿中充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
谁也没有想到匈人竟是这样的,而柔然人竟然没有抵挡住他们。
事实上,匈人的战法并不新鲜,包抄、骚扰、箭雨……这都是游牧民族会用的手法,不止匈人,嚈哒人也会这样做,但是令人震撼的是匈人在运用这些技巧时表现出的高超的组织性和精准的切换轮转。
这样的轮换之间的空隙被各种各样的手段弥补了,部落与部落之间协调得当,又生动活泼。
这证明了他们的指挥官是一个计算准确、分寸得当的人。
这并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才能,换作是王慧龙,他一样能够做到,但这件事放在以残暴著称的匈人王阿提拉身上,就显出了几分奇异的诡谲。
以至于人人心中想着却不敢说出来的是——阿提拉怎么竟会是这样的人呢?
良久,大殿中的沉寂才就此被打破。
“诸君,说一说吧,如今我们该怎么办。”阿赫雄瓦的声音沉沉地回响在殿堂之间。
部落主们纷纷对视,有人迟疑着开口道:“柔然人败退,我们是不是可以……”
阿赫雄瓦认真地摇了摇头,道:“这也称不上什么好事,柔然人一败退,面临压力的就该是我们了。如今我们的兵营就在城外,若不是那密水挡着,匈人只怕就要过来了。” W?a?n?g?址?f?a?B?u?Y?e???f?????€?n??????2??????????m
殿中再次陷入沉寂,片刻后又有人涩声开口,“我们若要对战匈人,只怕也占不到便宜。”
阿赫雄瓦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拓跋焘,问道:“神使有什么看法?”
拓跋焘此时此刻心中正若有所思地想着刘义隆之前所说的“阿提拉并不是个简单人物”的话,听到阿赫雄瓦发问,他倒也及时抬起了头,想了想,道:“我们若是出城决战,只怕会非常被动。”
阿赫雄瓦皱眉道:“神使觉得我们应该守城?”
拓跋焘却摇了摇头,道:“不然,兵营在城外,怎样都不算安全,我倒觉得我们应该换一种思路去考虑。”
“换一种思路?”阿赫雄瓦奇道。
拓跋焘点了点头。
“可汗,你要这么想,匈人来到此地,目的未明,他们如今击败了柔然人,下一步会做什么,其实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