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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的青年大概不到二十,一头黑色挑染灰色的狼尾发型,穿着一件机车皮衣外套,颈间叠戴着银色的链子。
他皱着眉头,左边眉尾有一条浅疤,将锋利深浓的眉尾截断,增添了几分冷峻不好惹的气息。
“老大,急救电话是多少来着?”
高飞问着抬起头,但话音未落,就见余应景直接打开了驾驶位的车门,弯腰探了进去。
他顿时卧槽了一声。
“老大,你想要趁火打劫啊?”
余应景探身进去观察了一圈,抬手拍了拍江延的脸,冷冷道:“没死就别睡,车技这么烂还学人开车,真找死。”
江延睁开眼睛,试图看清眼前人的样子,但只能看到朦胧的光影下一截锋利的侧脸。
刺鼻的汽油味中,他似乎闻到对方身上一丝苦涩的烟草味。
余应景扯了扯安全带无果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直接用力一割。
江延身上的束缚骤然一松。
他被余应景扶起来时,猝不及防地碰到了身上的伤口,没压制住的闷哼了一声。
扶住他的人啧了一声,“憋着。”
他虽然话里这么冷漠,但是刻意避开了江延受伤的右手,将人半搂半抱地搬了出来。
高飞吓得惊慌失措,“老大,你怎么把他弄出来了?”
“你去前面开车。”
余应景腾出手打开车门,将江延塞进车后座,踹了一脚前面的驾驶座,道:“愣着干嘛,赶紧开车去医院!”
“好的好的。”
高飞不知道余应景今天抽什么疯了,居然当上热心好市民了。但他还是迅速发动汽车,朝着最近的医院驶去。
余应景鼻腔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他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始作俑者。
江延身上没有力气,被塞进后排后控制不住地往一侧偏去,眼看着脑袋就要撞到车窗。
余应景伸手扶了一把,把人拉了回来。
江延随着力道晃了回来,虚虚地靠在他的肩头,微弱的呼吸轻轻拂在他的颈侧。
余应景整个人一僵,下意识想要把人推开,但他听到了江延低低地呢喃。
“冷……”
余应景推人的动作一顿,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翻出了条擦车的毛巾,往人的身上一裹。
他咬着牙威胁道:“你最好别死在我的车里,不然我跟你没完。”
江延没回应他,似乎昏了过去。
余应景拧着眉头又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在心里低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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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挖了个烫手山芋回来。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高飞还没反应过来,后座的余应景就已经搀着人进急诊大楼了。
他连忙喊了声等等,快步跑着跟了进去。
医护人员一见这架势,立刻推来急救转运车,让余应景把人放下。
他们迅速将江延推进了手术室。
余应景他们跟在后面,在手术室前被拦了下来。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谁是家属?我开单,你们赶紧先去住院部的窗口预缴两千块。”
“两千?!”
高飞连忙解释道:“不,我们不是他家属,这人是我们在路上捡的,我们是好心送他过来的。”
医护人员道:“没有缴费的话,病人没法做手术。”
“诶,你这个人是不是听不懂我——”
高飞还想争辩,却被余应景直接一巴掌盖到后面去了。余应景道:“您先去开单吧,这钱我去缴。”
“不是,老大你真的要给这钱啊,凭什么啊,我们救他过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高飞急切地说道。
余应景接过单子,朝着缴费窗口大步走去,冷冷丢下一句,“我怕他死了,半夜变鬼缠着我。”
窗口的工作人员接过单子,让他在右下角的签字,余应景没怎么看就把名给签了。
机子一扫,直接扣了两千块。
他眼睛都不眨,直接拿着发票走人。
手术室的大门紧闭,走廊上放着一排椅子,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家属在等。
只是他们等来等去,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迟迟没有见江延被推出来。
余应景等得有点烦了,从口袋里面掏出烟,抖了一根出来还没来得及点着。
不远处的护士提醒他,“医院里不可以抽烟。”
余应景把衔在嘴里的烟拿下来,夹在指间,对高飞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走了。”
只是他还没走出两步,手术室的门打开。
医护人员推着转运车出来,余应景远远瞥到上面躺着的人,脚步顿住。
“谁是江延的家属?”医护人员喊道:“家属不在吗?刚才谁签字缴费的?”
余应景把烟塞回口袋,走了过去。
“我是。”
“个人物品拿好了,跟着我。”
医护人员递给他一个小袋子,里面放着江延的衣服、手机、钱包等乱七八糟的随身物品。
他们推着车子从住院部的电梯上到病房,双人间,靠里面的那一张床。
医护人员拉着江延身下的体位垫,对余应景道:“来,搭把手,把他给抬过去。”
江延毕竟个子在那,不可能会轻到哪里去,几个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安顿好。
只是麻药的效果还没过,江延对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手术挺成功的,我给他开了几瓶输液,你们记得看着点,输完了就让人过来换,”
医生交代着,“他醒了要是喊疼受不了了,也可以喊人过来给他打一针止痛。”
交代完一些细节后,医生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余应景的视线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
江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右手缠着一圈圈绷带,左手扎着针。
他的头发是柔软而纯粹的黑色,衬得肤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因为失血过多唇色非常浅。他闭着眼睛昏睡的样子,像是莹莹润润泛着辉光的天青釉玉瓷。
这人长得还不错。
余应景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他把江延的私人物品放进病房里的储物柜,吩咐高飞先看着,这才起身去病房里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上干涸的血。
只是外套上也沾了血,余应景随手脱了下来。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紧实,是平时打架练出来的线条。
他打得人多了,这么救人还是头一回。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
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喊高飞倒车,或许是那朦胧穿透车窗,砸进他耳朵的声音。
或者就是他今天脑子抽了。
余应景朝脸上扑了一把冷水,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往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