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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雪不反驳这话,韩恒明确实幼稚得没边。

他拉过陆听,把照片放进他的手心:“留着,咱们的第一张合照。”

陆听刚想说点什么,却一皱眉,反抓住边雪的手。

韩恒明吹了声口哨:“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也不知陆听有没有听见,他低下头,用额头贴住边雪的掌心。边雪垂眼,心头一跳,差点顺势把人给推出去。

陆听没给他询问的机会,直愣愣抬眸看来:“边雪,你发烧了。”

*

边雪一直熬到吃完午饭,送走回林城的韩恒明后,杨美珍催他去张医生那看病。

“我不去。”边雪十分抗拒。

“你干啥不去?”杨美珍给陆听使眼色,想让他也劝几句,“平时我有点小毛病,你跳得老高,自己的事这么不上心。”

边雪抱着暖水袋,打了个喷嚏:“张叔是兽医。”

杨美珍大叫:“完了你这孩子烧糊涂了,赶紧来个人拉走!”

陆听拍了下耳朵,大步走向边雪。边雪瞥了眼,忙不迭后退,陆听把袖子挽起来干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了。

腿弯被陆听托起,边雪顶着昏沉的脑袋,直接被陆听扛上了肩膀。

这人一声不吭,甚至抽出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接住掉落的暖水袋。

“放开,”边雪两腿挣扎,“我头晕,你背我得了。”

然后陆听变换姿势,半蹲下去,让边雪爬上了他的背。

杨美珍在后头喊:“边雪,你喝排骨汤还是鸡汤!”

边雪被折腾一番,趴在陆听背上,只看见一高一低起伏的路面,随口回答:“行,喝汤!”

他心想还好陆听没有恐高症,过一会儿又想,这人每天穿裤子的时候,能摸到裤腿吗。

“什么裤腿?”听见他嘟囔,陆听压了下耳朵,“没听清。”

边雪把下巴搁他肩上,大声说:“我要滑下去了。”

陆听弯了点背,将他向上一颠,紧紧捏住他的大腿。

“行了……”边雪腿上一痒,没敢再动,“走快点。”

没过多久看见药房,他从陆听的背上蹦下去,陆听赶紧跟在后面,进屋便冲张叔喊:“叔,他烧糊涂了!”

张叔“嚯”的一声,让边雪先测体温,一瞧快烧到39度,抬抬眼镜:“哦,你想打屁股针还是输液啊?”

边雪往椅子上一靠,伸手说:“输液。”

陆听给他换了只手:“扎左边。”

边雪吊上水,对面就是“养殖技术指导”的招牌,张叔拓展了新业务,下头贴了张大红色的纸片:惊喜价。

陆听晃过去给暖水袋换水,头顶遮住了底下的小字,边雪歪头去看,乐出声。

男宝胶囊,用了都说好。

陆听回头,还没说话,防风帘被人撩开,一老熟人拖沓着脚步走进。

两人一起看过去,正巧跟那人对上视线。

边雪又是一乐,晕乎乎地问:“你来买男宝胶囊还是接受养殖指导?”

李东看见屋里的两人,莫名发怵,擦着陆听的衣摆往里走,生怕碰着他:“啥男宝胶囊……张叔,给我来包感冒药,我有点低烧。”

张叔说:“低烧你打屁股针啊,光吃感冒药不顶用。”

李东屁股上落了道视线,余光见边雪懒洋洋地靠在墙边,陆听冷着脸瞅他。

“不打针!”李东差点自己跑柜台里抓药,“张叔你快点,我赶时间!”

给完钱,李东边跑边骂疯子,出了门还能听见边雪在笑。

陆听在边雪旁边坐下,给他的右手戴上手套,外套里塞上暖水袋。边雪眼角泛起泪,他曲起手指帮他擦掉。

“有这么,好笑?”陆听无奈道。

“晞湾镇的人好好玩,”边雪眨了下眼睛,“你帮我看看,睫毛眨眼睛里去了。”

陆听见他说什么好玩、睫毛、眼睛,完全不成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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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雪的下巴缩在毛领里,烧得脸颊泛红,拼命眨眼。睫毛簌簌抖动,一滴眼泪滚下来,挂在眼眶上。

“眼睛不好玩,”陆听摁住他的眼皮,“不要了,红了。”

边雪的眼睛一闭一睁,睁的这只有轻度散光,陆听模糊成虚影。

眼睛痒得厉害,边雪靠过去,侧歪脑袋,脸颊差点碰到陆听的嘴。

“我、眼睛里、有睫毛。”边雪一字一句说。

陆听恍然大悟,低头去看。没看见什么睫毛,光注意到他乌黑的瞳孔,水润润的,眼底全是自己的影子。

猛地嗅到股特别的味道,淡淡的并不浓,像一阵风似的撩动鼻翼,边雪退远了,风也吹远,味道便消散了。

“没有吗?”边雪问,“那可能是灰尘。”

输液管里的液体缓缓流动,张叔小声打鼾,用有声小说催眠。

天花板斑驳,似乎一不留神,就会掉下来一块墙皮。

边雪不敢张嘴,微抿住唇:“能不能输快一点……”

“边雪,你用香水了吗?”陆听忽然问。

他的语调上扬,“雪”字被念得黏黏糊糊。

“嗯?”边雪扭头看去,“我身上有味儿?”

陆听摇头:“甜的。”

甜的?

边雪嗅了嗅衣领,只闻到茶叶蛋味儿,哪甜了?

“我用了点阿珍的面霜。”

陆听挠挠侧脸:“哦,嗯,没事。”

陆听来回搓动指尖,边雪一怔,没细品到底哪里不对劲,被陆听感染,脑门竟也开始发热。

眼皮越来越沉,不过一会儿,他靠在椅背上睡得东倒西歪。

陆听用余光看去,叫了声他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他这才把边雪的头揽过来,靠在肩上。

他坐得笔直,怕边雪睡得不舒服,拉开外套,将人轻轻拥进怀里。

边雪在陆听碰他脑袋时就醒了,他一动也不敢动,目光聚焦在陆听的手上。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不过手背干得起皮,虎口有一道划伤的疤痕。

紧接着,五指攥紧一瞬,抬起来后拉开了外套拉链。

边雪立马闭上眼睛,旋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陆听将他使劲揽了揽:“睡吧。”

边雪无心假寐,他真烧糊涂了,掌心发烫,连心脏也跳得很快。

门外哗啦一阵响,帘子带来的风,把微妙的氛围冲淡。

周展急冲冲跑进屋:“边雪哥,听说你生病了,你没事吧!”

秦远山拉住他:“别嚷嚷,让病人好好养病!”

陆听的肌肉明显紧绷起来,边雪终于呼出口气,从他怀里抬起头:“你这一嗓子,我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周展嘿嘿一笑,看他俩姿势不对:“你们刚才在……在干嘛啊?”

陆听突然起身,对边雪说:“暖水袋,换水。”

边雪慢吞吞把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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