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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案头,身体靠向椅背,阖目按着眉心,吩咐道:“那个谢尔盖,姑且单独关押。但他是使节,此事又只是罗刹人之间的纠葛,轮不着咱们定罪。一应用度仍按先前的定例供应,不得怠慢。朕即日便向罗刹国君去信,由他定夺。”

“诺。”几名朝臣躬身应下,楚元煜道了句“退下吧”,几人就都施礼告退。

等退出清凉殿,几人直起腰身,都神清气爽起来:“啧,困局至此即破,可谓天佑我大偃啊!”刑部尚书拈须而笑。

他们几人皆是文官,都不主战,但先前的困局也令他们懊恼。如今忽而有了这样的转机,无不松了口气。

大理寺卿设想细由,更是畅快:“如此一来,咱们可算不用在朝堂上和将军们争得脸红脖子粗了,只管让罗刹人自己先分个是非曲直去!”

一旁的大理寺丞笑道:“那罗刹的糊涂国君不知要如何头疼,我都想去罗刹国看看了!”

众人哄堂大笑,忽见一人身着甲胄穿过不远处的宫门,又不约而同地收了笑音。

只见那人走得足下生风,只几息工夫就已来到几位文官面前。于是那人抱拳、这厢文官作揖,客客气气地相互见礼:

“各位大人。”

“陶将军。”

客气之余,双方都有些尴尬。因为最近他们文武双方为罗刹国之事立场不同,关系实在不太好。

只是现下碰面了,总还要维持表面和睦。

大理寺卿便问:“陶将军这是有事觐见?”

陶德辉突然大笑,笑得那满脸的络腮胡子都颤:“哈哈哈——我原在军中操练,听闻罗刹使节间出了大事,饭都没吃就赶回来了!我要跟陛下请旨,押送那个什么盖回去,也好看看罗刹人的热闹!”

他气沉丹田,气势豪迈,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劲头又与几人不谋而合,先前的尴尬消散大半,关系瞬间就拉近了。

刑部尚书上前两步,郑重其事地提议道:“若陛下准了将军所求,请将军派人来我府上知会一声,我当给将军推荐一个翰林学士。”

陶德辉一时不解:“我押人回罗刹,要翰林学士做什么?”

刑部尚书笑道:“这位翰林学士文采极佳,将军让他将此行的细节记录下来——尤其是罗刹国君的反应!回来也好教我们同乐。”

“哈哈哈哈——”陶德辉又大笑起来,拊掌连声答应,“好好好!若陛下允我前往,我必办好此事!待我还朝,咱再请个说书先生,好好将此事说上一场!瓜果茶点尽由我出便是!”

“将军大气!”几人拱手。

“哪里哪里!”陶德辉大手一挥,复又往清凉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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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刻之后,得偿所愿的陶德辉自清凉殿中告了退,一路小跑地出了行宫,自去准备押解事宜。

殿中,楚元煜见一时无人再来觐见,长舒一口气,抑制已久的笑意终于在唇边漫开。

他知道此事应不是巧合,但心下明白探究不得,只得心照不宣地不去过问。

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为此感到痛快。

这不仅是因为此案打破了僵局,布局更精妙得令他回味。

细节之处,此人拿捏精准。

那雅罗斯拉夫大公不仅身份尊崇,还是家中独子。他的父亲老雅罗斯拉夫对其宠爱到明明自己还身体健朗,就将爵位让给了他。

其家族又是罗刹声名显赫的贵族,如今因政见不合的缘故死在谢尔盖手中,他的家族只怕要将罗刹国闹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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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谢尔盖是很难洗脱嫌隙的。

因为罗刹人本就酷爱豪饮烈酒,谢尔盖又是个人尽皆知的酒鬼,听闻每晚都要痛饮一壶才会入睡。

这样一个人,在他醉中有人丧命、晨起后又从他房中搜出原属于死者的带血短刀,谁又能证明他无辜?

抛开这些细节不提,布局之人的胆大更令楚元煜欣赏。

安排细节只需心思缜密,敢做出这等筹谋却需令人咋舌的勇气。满朝文武中不乏善用诡计者,但因事涉番邦,他们争了这么多天,谁也未敢从罗刹使节的性命下手。

他因而虽知不可深究,却还是忍不住地猜测是何人所为。但将上上下下都猜了个尽,竟不觉得有任何一位朝臣敢如此棋走险招。

实在想不出眉目,楚元煜只得作罢,转而起了身,向外走去。

容承渊举步跟上,并不问他要去何处,但行了约莫小半刻他就看出来,这是要去清秋阁。

正好,他原也要抽空去一趟清秋阁。

第81章 落胎 那本该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

皇帝才到清秋阁, 卫湘就觉他今日兴冲冲的,心情显是很好。她知晓缘故,又知六宫都对此事津津乐道, 便也不必隐瞒自己知情,边与他坐在茶榻上吃点心边歪着头道:“陛下为罗刹国使节的事头疼了这么久,如今他们自己人之间生了龃龉, 对咱们来说是不是件好事?是不是至少可以借着这个因由将他们遣回罗刹国去了?”

她巧妙地拿捏着分寸,显得只是好奇。

她自然更不会告诉他, 罗刹人之间的这场龃龉实是因她而生的。

楚元煜衔笑,拿了块翠玉豆糕喂到她唇边。卫湘咬了一口, 听到他说:“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等回头朕一件件讲给你, 让你听个热闹。”

卫湘听他这样说, 便知他也并未在意什么干不干政的忌讳, 适当是与她逗个趣。

这再好不过了。史书政书的那些经典, 她若只是读, 读得再多也只浮于表面, 若能接触些真正的朝堂政务那就大不相同了。

诚然她就算有朝一日通晓这些, 也并不能与他谈论太多,以免沾染干政之嫌, 但她想, 多懂一些总归是好的。就像诗中所说“腹有诗书气自华”, 她能都懂一些这样的道理, 与他相处总能更自如一些。

能让他慢慢觉得她知书达理,也好过现下这般纯粹的以色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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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便有两封信自麟山行宫送了出去。

一封是天子亲笔致信罗刹国君, 信中讲明雅罗斯拉夫大公丧命之事,一面言辞恳切且满是愧疚,一面又在信中附上了刑部与大理寺查出的一应细节;另一封出自鸿胪寺卿之手, 是写给那位大公的父亲,老雅罗斯拉夫的,这封信的内容与天子亲笔的那一封差别不大,只是措辞更谦恭一些,信中同样附上了一应查案细节,并且是两国语言一式一份,以此确保大公的父亲知晓始末。

这样一来,罗刹国君便是想遮掩隐瞒也不能了。

卫湘屈指数算,自安京至罗刹国都虽相距万余里之遥,但信使若八百里加急,约莫半个月这信就能送到。那么再过最多一个月,便可知罗刹国君的反应了。

一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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