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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卫湘羽睫低了低:“陛下可知罗刹国的教母?”

语毕,她便将从叶夫多基娅那里听来的解释尽数说给了他听,着意多说了如今即便是不信教者也可有教父教母。又说了叶夫多基娅想要教女而不得,这自是身份太高的缘故。

楚元煜听完这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你想让罗刹女皇给咱们云宜当教母?”

卫湘只一副慈母为子女谋划的模样:“臣妾想,若能请女皇为云宜当教母,不仅面子上好看,日后在亲事也多有助益。”

继而话锋一转:“可若不合规矩,那便罢了,陛下只当臣妾没说过。”

楚元煜想了想:“此事从无先例,也就没什么规矩可言。”

卫湘听他的口吻至少是不大抵触此事,心头一松,又问:“那陛下觉得可行?”

楚元煜思索道:“毕竟事关两国,朕需问问礼部。你若问朕的意思,朕觉得没什么不妥。”

说着,他状似随意地问她:“女皇可点头了?”

卫湘不大好意思地低下头:“这只是臣妾身为人母的私心,女皇还不知道呢。”

她边说边垂眸静听他的反应,他果然很满意,笑了声,还在她肩头的手臂紧了紧:“好,那若礼部无异议,朕去与女皇开口。女皇固然尊贵,但给咱们的公主当教母,也说不上屈尊,想来是能成。”

第147章 争执 只是她希望,“美”这个字日后会……

卫湘与楚元煜提起此事时尚是上元之前, 百官仍在休假,并无早朝。

楚元煜便在正月十六的第一场早朝上提起了此事,朝堂上不出所料地争执了起来。

容承渊这日是当值的, 他立于天子身侧眼观鼻、鼻观心地听了半晌, 摸清敌我就示意张为礼顶上了他的差, 自顾去了临照宫, 屏退旁的宫人, 绘声绘色地与卫湘讲起了朝中的事。

简而言之便是礼部对此事极力反对,咬定教母中的那个“母”字, 认为大偃公主认罗刹皇帝为母不成体统,折损天威。

卫湘听得冷笑:“没见过这样断章取义的。若这样算, 傅母、师母、婆母,哪个不沾个‘母’字?更别提还有乳母!陛下岂不是要因公主日日都被折损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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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承渊立在卫湘面前, 低眼束手地笑道:“谁说不是呢?礼部当然也不是不懂这道理。只是……”他语中一顿, “如今的礼部尚书乃是从前那位靖国公的世交,更还有数位紧要官员乃是靖国公的得意门生。”

卫湘神情不禁一凛——靖国公,那是被废位的恭妃陆氏的父亲。

因着恭妃的事, 靖国公府被削了爵位抄家问罪,满门荣耀毁于一旦。这算来真是不共戴天之仇,如今他的故交、门生来找她些晦气, 倒也说得过去。

但卫湘还是冷笑:“凭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靖国公府被抄又不是我的缘故。打错算盘的是陆氏,铁面无私的是陛下。他们这样尽怪到我头上,柿子捡软的捏罢了。”

容承渊见她动怒,笑了笑,坐到她身边,隔着衣袖捏了捏她的手腕:“娘娘别生气,奴还没说完。”

卫湘觑他一眼:“还有什么?”

容承渊垂眸说:“丽充华的娘家陈家, 打从那年给灾民捐了钱,在陛下跟前就得脸起来,他们又都知道您对丽充华的好。也是巧了,丽充华有个族弟,去年年中才进的鸿胪寺,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容承渊顿了顿,又续说:“除了陈家,还有睦嫔。”

——睦嫔便是卫湘得封之初就在凝婕妤的品点小聚上结识的宋才人,她在宫里也素来算不上得宠,这两年过得还算顺遂,多少有卫湘与凝婕妤从中相助的缘故。

这其中的许多事对卫湘而言不过是捎带手的人情,如今容承渊提起来,卫湘才想起睦嫔家一直是在鸿胪寺的。

容承渊抑扬顿挫道:“礼部拿着礼数面子的说辞极力反对,鸿胪寺就拿两国之谊据理力争。他们说有了这教母教女的牵绊,咱们与罗刹的关系必然更加牢靠,至于若说折损天威——且不说礼部断章取义的说法原就站不住脚,就是实实在在论起来,认个教母难道还能比公主和亲更折损天威?”

……自大偃立国以来,送出去和亲的公主可是不少。

这其中近九成其实都谈不上什么“丢人”,因为她们大多是嫁去周遭的小国,说是和亲实为下嫁,离京时带去的人马不仅有寻常的宫女宦官,更有朝臣。这般一经完婚,她们常能迅速把持夫婿国家的朝政,别说丢人,说大振国威倒差不多。

但在二百多年的岁月里,例外也总是有的,碰上国弱亦或战败之时,也总有被迫送出去和亲的公主。

虽然她们无一例外都是由宗室女亦或京中贵女册封,而非真的天家血脉,但在旁人眼里就是宫里嫁出去的公主,就是天子真正低了头。

因此鸿胪寺拿和亲公主说事,也算站得住脚——至少比礼部掐着一个“母”字说事站得住脚的多。

卫湘听得津津有味,更有些欣喜:“我一直当自己在朝中无权无势,想不到无形之中也积攒起些势力了。”

容承渊一哂:“朝堂后宫本就息息相关,自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说罢他安静了会儿,想了想,又言:“但我倒要问问你——事情如今在朝堂上争了起来,女皇必定是已听说了。你要不要先着人问问她的意思?免得咱们这边争得热闹,最后女皇却不答应,白费一番功夫。”

卫湘摇头,淡然道:“事情越摆到台面上,越不是我私下与她联系的时候,唯有陛下能与她开口。至于白费工夫,我看倒不必担心——”她语中一顿,“我与陛下开口之前就想过了,此事于罗刹国而言没什么坏处。女皇日后最多对云宜这个远在异国的教女不会太上心,现下却没必要拒绝。”

容承渊蹙眉打量她:“这样肯定?”

“是。”卫湘神色笃然。

在这份笃然背后,她其实是心虚的。她这话说得其实很有赌的意味,因为她对朝政实在不怎么懂,纵使这两年来读了不少史书政书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叶夫多基娅会如何想她实则并不清楚。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结果了。

几日后,朝堂上的争论逐渐显出倾向——因天子赞同此事,武将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礼部纵有诸多不满也难以撼动局面。

几日来默不作声的叶夫多基娅在适当的时候心领神会地表了态,她鲜见地主动着人请卫湘去了衷济宫,开门见山地笑问:“听说你想让我当你女儿的教母?”

卫湘听她主动发问就已明白了她的打算,从容而守礼地垂眸笑道:“只是我的私心而已,成与不成,还要看两位陛下的意思。”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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