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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说的“杀红了眼”。

而鲜血与生命也从来不是对他们的犒赏, 搜刮去的钱财才是。

所有的事情,终究是落在真金白银的利益上的。

卫湘便试着去想,那再这背后又还有什么呢?

她独自苦思无果,就在容承渊到仪华殿躲懒的时候与他谈论起来。

她思量着道:“虽然格郎域与大偃、罗刹素来不睦,但这次起兵着实奇怪。”

容承渊不解其意,笑了声,问:“如何奇怪?”

卫湘道:“一则是罗刹女皇才来过大偃,这意味着两国之间的关系正好到了前所未见的地步,这事又没瞒着格郎域,他们自是知道的,也就该知道他们此时对大偃宣战罗刹断无可能袖手旁观,何以非要招惹这种麻烦?二则,他们上次的惨败不过是去年的事,战事一起总是损耗极大,败仗更是如此,此时战事再起,他们几可说是毫无胜算,那便是心里再恨,也该先休养生息。”

“可他们不仅来打了,还做出了连屠三城这样耸人听闻的恶事,这就像是……”卫湘顿了顿,寻了个合适的说法,苦笑道,“就像他们的国君、百官、将领、士兵在一夜之间全都失心疯了,什么远见都抛之脑后,只想争这一时之气,哪怕拼个国破家亡的下场也在所不惜。”

容承渊听到后面,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了。他明白了卫湘的意思,进而也意识到这确是反常。

卫湘望着他问:“常言道‘师出有名’,格郎域此番起兵的缘故是什么?”

“下战书时只说是为去年那一战报仇。”容承渊微微摇头,“至于有没有别的底细,事情刚出,现下还不清楚。”

卫湘追问:“陛下也不清楚?”

容承渊失笑:“陛下又没开天眼。况且事出突然,现下调兵遣将地应对就够劳神了,这点隐情哪里顾得上。”

卫湘若有所思:“掌印若有余力,可否先去打听打听?倘使陛下真顾不上听这些,就先告诉我好了。”

这话委婉到虚伪,容承渊不满地眯眼,促狭地问:“那若陛下顾得上听了呢?”

“……”卫湘只好说,“也先告诉我。”

容承渊一声轻嗤,就差直接嘲讽她了。

卫湘绷着脸抿了抿唇:“你这人就讨厌。后宫里头,非让人把事情说得那么明白做什么?”

容承渊不以为意地咂了咂嘴:“我只提醒你,可别玩脱了。陛下虽不是小气的人,但后宫干政……先前可没人试过。”

“我有数的。”卫湘颔首道,容承渊见她这样说也就不再多劝什么了,依着她所求,当日就寻了人脉出去打听格郎域发疯的缘由。

在容承渊给出结果之前,清淑妃先有了动作,据说清淑妃的父亲与两位叔伯都入了紫宸殿,专是为这一战建言献策的。

这本也没什么,因为他们虽已不在朝中为官,但也都是读书人,文史皆通,对这种政事自有见解。

可这事里也透着奇怪……这说来只是寻常的臣子觐见,但此三人觐见的缘故,竟在后宫里传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说法。

一种说法是:“张家人不再入朝为官,这是张老丞相故去时的遗愿,现下张家突然又对政务起了兴,可见是对立后的事情急了,想帮清淑妃一把呢。”

另一种说法则说:“听说张家人不愿管的,是陛下为边关的情形焦头烂额,想着张家博学,便非召了他们兄弟三人来议。”

顺着这第二种说法,又理所当然地延伸出一种新的传言,宫人们说:“其实朝中人才济济,哪就非要张家来出力呢?到底是陛下想封清淑妃为后,借着这个给清淑妃铺路呢。”

对于这些真真假假的议论,卫湘只当不知,更不会去问楚元煜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但不论究竟孰真孰假,清淑妃的确是因为这些更加风光了。

许多在她二人间拿不定主意的小嫔妃开始频繁地去清淑妃那里走动,清淑妃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深居简出,时常出来与众人同乐。

三月下旬,逢谆太妃寿辰,虽说边关的变故让整个皇宫都覆着一层阴霾,谆太妃也无心庆贺,但皇帝虑及谆太妃自皇后故去后一直缠绵病榻,还是命六尚局合力筹备了一场家宴为谆太妃解闷,算是聊表孝心。

这日卫湘早早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慈寿宫,丽充华也带着公主同往。谆太妃见到孩子们,病容上露出久违的笑意,连连慨叹说:“见到他们,哀家便觉得病都好了。”

旁的嫔妃大多也都早到了些,哪怕一时见不到谆太妃,在外候着也是一份心。敏贵妃、文妃这样的高位嫔妃则都陪伴在谆太妃的寝殿里,变着法地寻些趣事哄谆太妃高兴。

唯独清淑妃一直没有露脸。

直至酉时,外殿的西洋座钟响了五声,宫宴要开席了,皇帝从紫宸殿赶了来。

清淑妃是与他一同到的。

第160章 寿诞 倘若是他先上前敬酒,众人必定也……

众人齐施大礼, 清淑妃与皇帝并肩上前,向谆太妃施礼。

卫湘犹记她第一次来见谆太妃的时候位次几乎排在末尾临近殿门的地方,现下她的位置却以离坐在上首的谆太妃极近。

叩拜时她下意识地抬了下眼, 便能清楚看到谆太妃的神情。

她因而不经意间看到谆太妃复杂的神情, 但谆太妃很快又缓出了微笑, 不失和蔼地道:“都免了吧, 快坐。”

楚元煜直起身, 便命一众嫔妃也免了礼,众人各自落座, 清淑妃却很自然地随着皇帝去往上座。

容承渊见状眉心微跳,但见皇帝不说什么, 就只淡然睇了个眼色,示意宫人在御座旁为清淑妃添了张椅子。

于是上座的格局就变成了谆太妃与皇帝各有一案, 皇帝那边又是与清淑妃并肩而坐。此情此景显得他们像极了一对璧人, 在场嫔妃们无不面露恍惚。敏贵妃与素日交好的文妃面面相觑,凝婕妤则望向卫湘。

卫湘心里倒没什么波澜,见众人神色各异, 倒很有种看好戏的心情。继而美眸一转,就见闵宝林一如往常般侍奉在谆太妃身侧,但眼前所见让一贯不问世事的她也浅蹙了秀眉。

满殿的人这样各怀心思, 皇帝起身向谆太妃敬酒时,许多人都险些没反应过来,随之敬酒时贺词说得稀稀拉拉。

待得一杯饮尽,皇帝落了座,嫔妃们也就都坐回去,清淑妃却仍娉婷而立,身边的思蓉为她再行斟了酒, 清淑妃向谆太妃举杯道:“臣妾恭祝太妃福寿安康,喜乐绵长。”

谆太妃原因皇帝祝酒而蕴着笑,现下见清淑妃祝酒,这笑容反倒淡了。

……虽说谆太妃年轻时也不大得宠、争宠,能有此尊位盖因抚养了楚元煜,可毕竟在宫中浸淫了大半辈子,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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