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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用都收去细做查验。这般吩咐做完,卫湘就先移步去往侧殿等候,打算等怡昭仪醒了好好安抚她一番。
小坐又约莫一刻,容承渊来了,听宫人说卫湘在侧殿,就直接往这边来,朝卫湘肃穆一揖:“皇后娘娘安。”
卫湘抬眸,平淡道:“掌印来了?”
容承渊垂首禀说:“陛下听闻昭仪娘娘动了胎气,心下胶着,但紫宸殿正有番邦使节觐见,一时脱不开身,托奴来问问。”他言至此处,方扫了眼寝殿的方向,“不知昭仪娘娘如何了?”
卫湘道:“御医施了针,已无事了,现下睡了过去。”语毕顿了顿,又将适才从静水那里听来的话尽与他说了一遍。
容承渊锁眉思量片刻,道:“娘娘安排周全,奴便不插手了。”
这话听来似乎别有他意,卫湘睇他一眼,他微微侧首,侧殿殿门内外的宫人就都退远了些,积霖等近前服侍地仍还留在殿里。
容承渊压音道:“陛下吩咐说,这或是娘娘立威的一个机会。娘娘雷厉风行地将这事查了,方能服众。”
“知道了。”卫湘轻轻点头,有那么一瞬心里在想:皇帝莫不是有意考验她?
但转念她就意识到,应该不是。若他真对她能力存疑,就该在立后之前先考个明白。如今她册礼都行完了,就算真有什么不妥也难以废后,他大可不必如此。况且后宫里本也不缺会办事的嫔妃,他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只是……
卫湘想着自己适才那一闪念,心底便笑了。她想她总归是难以全心全意地信他的,只消他的举动略有异样,她便会立刻防心大盛,变着法地琢磨他的用意。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对,若不这样,他哪天当真别有用心起来她却无知无觉,那她不就成又一个张氏了?
卫湘心底盘算着这个,再看看眼前的容承渊,忽而觉得更顺眼了,朝他轻松一笑:“掌印且回吧,告诉陛下,本宫必尽力而为。”
容承渊望着她的笑容,自有一瞬的失神,旋即垂眸揖道:“诺,奴先行告退。”
在他走后,卫湘又在屋里小坐了会儿,等到怡昭仪醒来,她去寝殿同怡昭仪说了会儿话,又亲自喂怡昭仪服了药,就回长秋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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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上,皇帝到了长秋宫来,问了问怡昭仪的情形,听说她并无大碍,也明显松了口气,叹道:“你们女人生孩子实在不易,若这孩子的降生要用母亲的性命去换,这等不孝子不要也罢。”
这话听来很该让她觉得感动,可卫湘心里只在想:看,她多懂他!
这与他先前对她表露的温柔体谅大是不同。若说怡昭仪在他的私心里比她的分量更重她是不信的,可掺上朝堂公事,怡昭仪的分量就比她重多了。
所以这样的话他在她难产到命悬一线时可没说过,对故去的裕充华、恪充华也没说过,如今对着略动了片刻胎气怡昭仪倒说了出来。
她明白,他这是在未雨绸缪。有了这番铺垫,来日怡昭仪生产时真有闪失,他舍小保大就显得顺理成章,就显得只是因为他一贯怜香惜玉才会如此。
卫湘心下对此并无什么厌恶,只油然而生一股玩味,因而笑道:“怡妹妹是有福之人,又有陛下庇佑,自会平安的。”
第289章 儿歌 永巷婢。
是夜, 宫人们查出些端倪,但因皇帝在长秋宫中,他们没好入殿禀话。
眼下又因年关皇帝不必上朝, 便也睡了个懒觉, 临近上午二人才散漫地一同起床, 又慵懒地共用早膳。
早膳后, 云宜非要拉皇帝出去放风筝, 楚元煜蹲身将她抱起来,问她怕不怕冷, 她说不怕,他就抱着她出去了。
宫人们这才好入殿禀事, 傅成呈上一份尚食局女官的口供,不置一言, 安静地等着卫湘发话。
口供并不复杂, 卫湘一页页地读下去,拧眉道:“竟有这等事?本宫是永巷里出来的,却也从未听过, 别是她们诓咱们呢?”
——口供上讲,前两日怡昭仪差人传膳,因孕中口味古怪, 偏想吃一道酒香卤鸭肝。福舒宫的小厨房给她做了,不是她想要的口味,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去求尚食局帮忙。
现如今怡昭仪的心情和龙胎安稳在整个皇宫里都是最要紧的事,尚食局不敢怠慢,当下也试制了一道,在傍晚时分给怡昭仪送去。
怡昭仪尝了,仍说不对, 倒也不曾怪谁,只是恹恹的。尚食局的宫人见状甚为苦恼,几位大厨彻夜未眠,坐在灶台前集思广益,直到有个京城出身的小宦官提起京中的一种酒。
这酒出自京中的“秦记酒坊”,至今已有二百余年的历史了。酒的名字很朴实,就叫“秦记玫瑰酒”。
这酒顾名思义,该是玫瑰香的,实则也确是玫瑰香味浓郁。据传打开一坛,临近的几条巷子都是玫瑰味。
可这酒好闻却不好喝,入口唯有辛辣,别无其他滋味,口感更单调得如水一般,毫无醇厚可言。
这样一种酒,按理不该能流传二百余年。能流传下来便足证它自有妙处。
它妙就妙在……也不知最初是哪位大厨先发现的,它虽不好喝,烹饪却极为合适。被热火一烧,里面难喝的酒散尽了,剩下的就只有馥郁纯粹的玫瑰香,用来做什么都不错,比用玫瑰花瓣强上十倍不止。
因此二百余年来,京中的各家酒楼饭肆几乎都会买他家酒烧菜。至于酒香卤鸭肝——据这宦官所言,他自幼吃过的几家都有一道玫瑰酒的卤鸭肝,用的全是这家的玫瑰酒。
顺着这话,他们想到怡昭仪也是在京中长大的,她想了一整日的卤鸭肝,搞不好就有这个玫瑰酒的味。
于是他们便派人出去买了这酒。
……这就是卫湘觉得离奇的地方。她素来知道嫔妃们偶尔会差宫人们去酒楼饭庄买些不一样的吃食打打牙祭,却不知如尚食局这样的地方可以这样出去采买食材,还当从哪一处采买哪一种食材都是有规矩的呢。
傅成哑笑道:“娘娘所言无错,确是有规矩的。只是宫里这许多人、许多事,总有需要变通的地方,有时也就顾不了那么周全。”
卫湘皱了皱眉,不予置评,又往下细读。
供状上说,尚食局翌日天明出去买了这酒,上午烹制酒香卤鸭肝,晌午就给怡昭仪送了去。怡昭仪浅尝两口,仍说不对,也就罢了。
再往后,就是怡昭仪动胎气的事了。
卫湘沉吟着,心里已不由自主地疑上那酒,再做细看,又有新的疑点冒了出来——前头他们说那酒出自“秦记酒坊”,后面却又说是从一家叫“万香居”的地方买的这酒,并非“秦记酒坊”。
傅成解释道:“这秦记酒坊虽有几款名酒,却从不肯开分号,只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