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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里一沉,追问道:“可会是那四位侍妾中的哪一个为着争宠犯了糊涂?”
“不会。”容承渊笃然,皱着眉道,“做这种事敢不和咱们通个气,不要命了?”
“若知道和咱们通个气,那也不算犯糊涂了。”卫湘抿了抿唇,将话说得更明白些,“我是说,万一呢?人到底是你安排进去的,别牵连到你头上。”
容承渊顿生笑意,懒懒摇头:“不会。倘若真是她们,我自有法子让她们闭嘴。”
说罢他反问她:“敏贵妃、凝妃那几个,你都放心?”
“那没什么不放心的。”卫湘耸了耸肩,“与先皇后有过龃龉的唯有敏贵妃,和文丽妃、凝妃她们都不相干。但敏贵妃是个豁达的人,总是更愿意念着先皇后的好处,前些日子也都盼着谦王妃平安生下孩子,她做不出这种事。”
容承渊不屑地笑道:“谁知她是不是真的盼着,我知道你们交好,你也别太信她。”
卫湘睇着他说:“她盼谦王妃生个小姑娘。”
“哦。”容承渊了然点头,不再多疑。
卫湘见他笃信事情与他无关也安了心,又嘱咐了些琐碎事就放他回去睡觉了。
接下来几日里,卫湘往谦王府赏过几回东西,至于去探望谦王妃的事,她既知自己不受待见当然不会亲自登门,思虑再三之后将这差事托付给了颖修容。因为颖修容先前和废后张氏交好,在谦王那里很有些面子,而颖修容又肯念卫湘的好,也不必担心她这一趟有什么事会瞒着卫湘。
这日颖修容晨起就出了门,回来时已是傍晚,虽是来往的路上耗费了不少工夫,也仍可见她在谦王府待了段不短的时间,连午膳亦是在谦王府用的。
她回宫后便到长秋宫向卫湘回话,虽仍是一贯淡淡的模样,却免不了叹气:“娘娘不喜谦王,臣妾就不多提了,倒是谦王妃……属实是个可怜的。她今年因有孕没入宫贺年,但臣妾生辰时还见过她,是个标致的人。如今才过了几个月,已是形容枯槁,憔悴得像是大病了一场。偏还要硬撑着身子打理王府诸事,坐在那儿像片叶子似的,风一吹就要倒,臣妾都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卫湘神色微凝:“她消瘦了很多?”
——谦王妃到底才小产没几日,虽是伤了身也伤了神,骤然消瘦在所难免,可总会有个度。倘若看起来已消瘦得不成样子,卫湘就不得不怀疑有别的缘故。
颖修容摇头:“真要说她比从前瘦了多少,也未见得,只是弱得很。她半躺在床上同臣妾说话,总是说几句就觉气力不足,更还有些坐不住,常要侍女上前扶她一把,否则便要往一旁倒下去。”
看来只是气血亏得厉害,这在小产时本就常见。况且谦王妃这一胎怀了都有五六个月了,孩子已渐成型,此时小产远比三个月时更要伤身许多,虚也就更不足怪。
卫湘点点头,继而衔笑:“修容素来是最知晓分寸的人。谦王妃虚成这般,想来修容没在她房里留多少时候。直至此时才回宫,该是也见了谦王吧?”
颖修容挑眉觑她一眼:“娘娘不必如此拐弯抹角,臣妾原也是要说的,这不是还没说到么?”
她语中的不满不言而喻,卫湘嗤笑:“是本宫多嘴了。谦王可说什么了?”
颖修容幽幽一叹,直摇头:“不去这一趟臣妾都不知道,他那个后宅里鸡飞狗跳的,倒比咱们后宫都热闹些。”
第311章 供词 “看完了?读出些什么?”……
颖修容这话其实说得很不恰当, 因为后宫这两年实在消停得可以,争风吃醋是有的,闹到见血的事已许久不见了。
这半是因为有卫湘这个既够漂亮又够得宠, 同时还当了中宫皇后的人物镇着, 半也是因为显赫的世家都被除得差不多了。宫里的女人没了娘家撑腰, 总能冷静不少;若心里明白自己犯了事娘家就要步那前几家的后尘, 那就更要冷静了。
谦王府后宅和如今的后宫可是截然不同的处境。
但颖修容这么说, 卫湘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便也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只问她:“听你这话不像在说谦王妃小产,是还有别的事?”
“何止是有。”颖修容说着又连连摇头, “臣妾与谦王的走动其实也不多,他今日却忍不住朝臣妾大吐苦水, 说侍妾不省心, 半年来闹出过许多事,近来王妃病着,后宅愈发不宁。就臣妾与他说话的那半晌工夫, 便有一位侧妃、两名侍妾轮流过来送点心奉茶,谦王头疼得紧,更不好当着臣妾的面多和她们说什么, 只得烦不胜烦地将人赶走。”
卫湘失笑:“本宫虽与他不睦,却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当年那么一个小孩子,如今也要应付后宅的争风吃醋了,可真是岁月如梭。”
“可不是么。”颖修容哀叹,“谦王大抵是被逼得没法子了,就向臣妾请教如何平息后宅诸事。臣妾虽自己在后宅中长大,后又进了这后宫来, 却到底不是个做夫君的。所处的位置不同,那些办法想必他也用不上。但看他焦头烂额,也只得挑拣些经验之谈来与他说,因而耽搁了不少时间。”
“原是为了这个。”卫湘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其他。颖修容出去这一日也累了,又在卫湘这里坐着小歇了会儿,也就告退回宫了。
同一日入夜时分,容承渊拿到了宫正司呈来的第一份案卷。案卷中涉及数十人的口供,都出自谦王府各处的下人,几名侧妃、侍妾,乃至谦王妃自己房里的人都被问了一遍。
这种口供注定大多数内容都没什么用,但宫正司怕拿掉一部分自问无关紧要的内容会因误判误事,不敢擅作主张,送来的便是一份最完整的案卷。虽然为了方便阅读字迹竭尽所能地清晰无误,但内容还是又多又繁琐。
容承渊读了足足两天两夜才将案卷读完,合上最后一页才发现边读边做的笔记竟也足足写了两册。
眼见天又亮了,容承渊揉着眉心唤人端来添了冰的凉水,先洗脸清醒了些,又饮了盏浓茶,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又接着忙起来。
他将笔记反复读了两遍,一些萦绕心头的疑点愈发地重。可几经细想,他又怕自己只因是“当局者”而多疑,思虑再三,他拿着那三本笔记离了住处,往后宫去。
这两年后宫没什么大事,小事又轮不到他这掌印出面。他偶尔进后宫便都是去找卫湘,如今忽而要往别处去,他才发现有些地方连景致都发生了些变化。
……譬如在某个拐角处,原栽着一棵四季常青的松树,如今却换成了柳树,在早春这会儿还光秃秃的。
应该是先前那棵松树死了。
容承渊莫名觉得好笑,摇了摇头,遂又继续前行。复行约莫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