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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个个跳出来,说自己受人指使往谦王府送的东西里添了什么。
若要再缜密一些,他们也可以什么都不说,送去的东西亦可以都是没问题的——每一件都没有问题, 唯有凑到一起能致人小产。
真走到那一步,卫湘的罪名虽也未见得能坐实,凭着皇帝对她的偏爱,被废是不至于,可这疑影还是种下去了。
类似的手段在后宫里不稀罕,但发生在她与谦王之间和发生在后宫嫔妃之间截然不同。
谦王是皇帝的儿子,又是嫡子,不论父子间看起来有多少不快,皇帝对他的重视和包容总是比对后宫嫔妃要多的。
甚至可以说,即便在生出这许多不快之后,皇帝虽封他做了谦王,也只是敲打,而非真正绝了立他为储的心。
否则皇帝自有上万种法子让他彻底远离权力。
这也是容承渊说卫湘不能沾这疑点的缘故。她这一路走来看似平步青云,实则步步惊心,许多时候赌的都是帝王的一念之差,赌的是帝王在她与旁人之间的取舍。
在这个“旁人”是元后所出的嫡长子的时候,她赌不起这个取舍。
皇帝若心底开始怀疑她会对他这个动手,一切都会开始动摇。就连一些从前漫不经心揭过的事情或许都会被他重新翻出来反复斟酌,继而再蔓生出更多怀疑,最终筑成厌恶。她会跌入一个恐怖的循环,她既没办法解释,也无法中止它。
卫湘脸色发白,长声吸气,气息止不住地颤抖:“得把所有疑点都挖出来,把罪责钉死在谦王身上,一清二楚地摆给陛下看……可我不能插手。”
她望向容承渊,心里自然想向他求助,但开不了口。
因为这事她不能插手,就意味着她不能给他懿旨;而他若要去请圣旨,请这种想把六尚局、内官监和谦王府都翻个底朝天的圣旨,他总得有个拿得出手的缘故,不免就要将宫正司刚审出的事情透给皇帝。
可皇帝若知道了,可说不好会想什么。也许会偏向卫湘,亦或者会从这一步开始就怀疑卫湘。
但如果既没有圣旨也没有懿旨,他就是擅自做主滥用职权。真查明白也就罢了,倘若查得不够清楚,事情闹到皇帝跟前,他就是死罪。
容承渊淡淡道:“我去办。你最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无论大事小情都不要刻意,别让人瞧出半分不安。”
卫湘强稳着心神:“我还是可以先向陛下透个底。”她道。
——就像几年前恒泽抱病,谦王满宫里散布谣言,说恒泽的病是因他而生的。恒泽自幼体弱,这种鬼话当然没人信,下一步就可说是卫湘蓄意栽赃。
卫湘和容承渊当时就直接把这件事捅到了皇帝跟前,卫湘做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直斥宫人胡说八道,义正词严地勒令彻查,就此化解了谦王的计。
可这回容承渊摇了头:“那也是个人精。同样的手段、同样在你与谦王之间,用一次他信,用两次只怕反引他对你生疑,现在你不能赌。”
卫湘心念转动,闭了闭眼:“退而求其次也无不可。只消罪名不够实在,陛下就不至于为这事废了我,若要疑就疑吧,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顿声,迟疑了一下,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能把你搭进去。”
容承渊笑了一声,那笑音太轻,依稀带着一点戏谑,让她有那么一瞬在怀疑他是不是将她这句话视作了欲擒故纵。
她于是蹙眉看向他,他嘴角扯动了两下,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的视线始终盯在他面上,心下苦恼地在想如何让他知道她的话是认真的。
容承渊在她面前半蹲下来,膝头抵在她脚下的小杌子上,执着她的手仰起脸,眼中漫开的笑意令她一怔。
那是一种真挚到清澈的笑意,在他们这种人脸上很难看到。卫湘有时会对着镜子练习类似的笑,只为在皇帝面前展露这般模样,实则她练得也不错,皇帝显然是喜欢的,只是她自己仍看得出眼底的那份算计。
但现在,容承渊眼里没有一丁点算计,他用莫名轻松的口吻跟她说:“你不要乱想。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事你染上嫌隙是会动摇根基的。咱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若倒了,我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现下让我搏一把才是最好的办法。”
卫湘薄唇紧抿,当即想开口说他这话站不住脚,但看着他眼里的笑,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这么多年的掌印也不是白当的。”容承渊站起身,手指轻松地在她额上一敲,“安心等着,最多三日我就了了这事,让谦王连还手之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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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湘前所未有的犹豫不决:“要不要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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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承渊嗤笑:“再想想,等谦王走出下一步,你后悔都晚了。”
卫湘张了张口,再说不出什么。容承渊轻啧:“我先去告假,说病假是欺君,只能说是盯着这个案子。这三日你若无事就多去紫宸殿伴驾,这样宫人们若有拿不准的事也有你做主,省得出了事又要寻我,很耽误工夫。”
“好。”卫湘紧咬下唇,点了点头。
容承渊忽而俯身,在她额上蜻蜓点水般啜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卫湘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直至琼芳领着宫人们回来,眼前人影一多,她触电般地打了个激灵。
“琼芳。”她深深沉了口气,起身走向妆台,“帮本宫梳妆吧,本宫去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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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谦王府。
谦王妃董氏早膳后服了药,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床上缓了许久,谦王坐在榻边陪着她。
因谦王妃受不得风,这几日卧房都门窗紧闭,人养病时那种颓靡的气味都被闷在房里。
现下再添上苦药汤子味,卧房里的味道实在说不上好闻,谦王心里有些嫌恶,但看着失子的妻子,他联想到失了弟弟不久就香消玉殒的生母,这种嫌恶也就淡去了。
房里的婢女捧来果脯,谦王扫了眼,拣了颗王妃爱吃的酸梅喂给她含着。正想吩咐下人再上一盏玫瑰卤子沏得水来给王妃喝,忽见身边的掌事宦官进了卧房,但才绕过门前屏风就顿住了脚,抬眸看看他就又低下眼皮,一个字都没说。
谦王知道这是有不便当着王妃的面说的事,想了想,温声对王妃道:“父皇这几日担心得紧,我去写道折子呈给父皇,请他安心,你且睡一会儿。”
谦王妃点点头,咳了两声,气若游丝道:“殿下去忙吧,妾身无事。”
谦王吩咐了下人几句关照好王妃的话便出了门,那掌事宦官自随着他出来。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王妃的正院,掌事宦官才敢开口:“殿下,咱们王府……让人给围了。”
谦王脚步一顿,蹙眉扭头:“围了是什么意思?什么人吃了熊心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