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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凝摆摆手,道:“我心里不痛快,出去走走,嬷嬷不必跟着了。”
那可不行……
杜嬷嬷嘴里不敢说,脚下却一步不停,任谁看了她刚才那副乐呵呵的样子,也不像是心里不痛快的。
杜嬷嬷朝着谢以安院子的方向瞧了一眼,也不知那小厮传了话没有,若是王爷再不来,她可拦不住王妃了。
眼看着颜凝出了王府,谢以安也没出现。
方才的小厮灰溜溜的跟了上来,朝着杜嬷嬷摇了摇头。
杜嬷嬷知道,平素里颜凝这些离经叛道的事做多了,谢以安定是不当回事了。可不知为何,她今天眼皮跳得厉害,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乱得很。
“再去找王爷,王妃今日不大对劲,怕是要出事……万一她闯到宫里去闹,可如何是好?”杜嬷嬷低声道。
小厮一愣,忙又跑了回去。
直到颜凝一路站上了城墙边,杜嬷嬷才知道自己的直觉没错。
她双眼发黑,战战兢兢的看向颜凝,连声音都是颤的:“王妃来这里做什么?”
可此时,颜凝已经懒得应付她了。
颜凝张开双臂,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耳边全是风声,再也听不到那些哭喊、尖叫的凄厉之声。
颜家败了,自从她父兄身死,母亲自缢,弟弟流放,就已经败了。如今,颜冰有了自己的归宿,无论是明是暗,总是她自己选的,她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
她今天,终于可以解脱了……
颜凝最后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不知想起了谁,浅浅笑了下,眼角的泪水却无声滴落。
皇宫,刚批完奏折的谢景修心口莫名有一丝难以消解的闷。
他站起身来,走出大殿,遥遥望向宫外,道:“今日京中可有什么事?”
贴身伺候的宫人笑着回道:“陛下忘了,今日是康王迎娶侧妃的日子。”
谢景修眸色一沉,道:“出宫,去康王府。”
“是!”
远处,颜凝好像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朦胧中,仿佛有人抱着她撕心裂肺的唤道:“阿凝!阿凝!”
可他的阿凝再也不能回答他了。
颜凝脑袋涨得生疼,身上滚烫烫的,像是烈火烹了油,连喉咙都是干涩的。
原来死了,竟是这种感觉么……像是服了那种药一般。
那种药!
颜凝一个激灵,“蹭”的一下坐了起来,难不成……
她打量着看向四周,凌乱的榻、云纹织锦缎子的帷幔、常年点着檀香的香炉、白玉的菩萨……这地方化成灰她都认识,这是当年谢以安的母亲礼佛的地方。
颜凝一下子愣住了,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嘶……真疼。
不是做梦……
她是真的,回来了?
而记忆深处的痛楚随之铺天盖地的袭来,她记得这一天……
这一天,她被谢以安的母亲下了那种药,失去了女子的清白和尊严,永远的被禁锢在了康王府里……
来不及细想,灼烧的感觉便从小腹一路蹿了上来,颜凝几乎忍不住要轻呼出声。她知道,她马上就会失去意识,就像当初一样,任由旁人摆布……
“凝妹妹,你可好些了?我来瞧瞧你。”门外猛地响起男子的声音。
是苏昱森!她再忘不了这个人!
当初,就是他受了谢以安母亲的指使来玷污她,虽然她最后被谢以安所救,可到底是落了口实,连累整个颜家都在谢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颜凝强忍着痛楚,赶忙倚着床架子站起身来,她取下头上的簪子,生生的扎进了手掌里,才使自己略略清醒了些。
门被苏昱森叩得“啪啪”响,想来用不了多少时候,他就可以把门撞开了。
颜凝不敢再耽搁,直直的冲向窗子的方向,向下猛地一扎,便滚到了屋子外面。
身后响起苏昱森的惊呼,颜凝脚下不停,直朝着后院的方向冲去。她知道,这个时候,那个人一定在那里。
“砰!”
门被猛地推开,颜凝顿时便撞进一个温热的怀里,瞬间,淡淡的龙涎香气便笼罩了她的鼻息。
男人迟疑了下:“颜二姑娘?”
听到这熟悉声音,颜凝微微愣住,本能地抱住来人,“殿下,救我……”
第2章 重生
下一秒,颜凝身子一歪,便重重的倒了下去,倒在一人臂弯里。
熟悉的龙涎香气萦绕着她,颜凝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芙蓉帐暖,春光旖旎。
耳边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声音:“王妃……可会后悔?”
颜凝笑笑,抚着他身上的汗珠,一路滑到他脸颊上去,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却没开口。
他眼底的墨色更浓,猛地欺身而上……
“啊!”
颜凝骤然一惊,费力的睁开了眼。
“二姑娘醒了?”
颜凝朝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屏风之外正端坐着一个男子,他虽是闲情逸致的斟着茶,举手投足却显得飘逸潇洒至极,只是背脊过分的直了些,无端的便多出了一抹威严在。
是他。
颜凝低头便去看自己的衣衫,衣衫纹丝未动。
“颜姑娘醒了?”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身上可还有异样?”
颜凝想起自己刚才那个难以启齿的梦,脸颊发烫。
她站起身来,强作镇定地走到他面前,福身行礼:“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眼前的人垂着眸,面容隐隐有些苍白,他将茶盏递给她,道:“坐罢,尝尝孤新得的茶。”
颜凝望着那茶盏,只觉如梦似幻,眼前人的影子渐渐与上一世那个韬光养晦的帝王重叠起来,只是这时的他更年轻,眸间的戒备也更深。
“怎么不坐下?”他抬眸望向她,道:“你是予淮的妹妹,不必拘着。”
“是。”颜凝不敢再犹疑,赶忙低着头坐下来,自去品那盏中的茶水,道:“这茶很是清甜。”
上一世他即位之后,便只喝浓茶了。
他淡扫她一眼,道:“颜姑娘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颜凝迟疑了一瞬,不知该如何答他。
谢景修见她不愿多言,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唐突,便改口道:“颜姑娘既然不方便说,便当孤没问过,日后多加小心便是了。”
“其实也并非不方便说,确实是有人陷害我。只是殿下方才救了我,我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给殿下添麻烦了。不过殿下放心,我有应对之策。”
谢景修听她如此说,便不再多言,只道:“如果有需要之处,姑娘也可以找孤,但凡有孤能帮助之处,孤定不会推辞的。”
“是,多谢殿下。”
谢景修笑笑,道:“既喝了茶,便早些回去罢,时间长了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