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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您再夸她,只怕她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阿娘……”

颜凝羞红了脸,猛然抬起头来,正撞上霍奉之的目光,他似乎也在看着她,见她看过来,像是触电似的,很快的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正说着,便见颜予淮走了过来,他手上捧着颜府的礼物,恭恭敬敬的交给了霍府的管家,方走到众人面前,朝着霍岩和霍夫人行礼道:“霍伯伯、伯母。”

又看向霍奉之,道:“奉之兄,多日不见了。”

霍奉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予淮兄,多日不见。”

霍允禾见他们寒暄着,不觉小心翼翼的看向颜予淮,她目光沉静如水,只在颜予淮向她微微颔首的时候,涌动出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情绪来,像是湖底的波纹,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颜凝察觉到她的不同,心底一动。

上一世,她与霍允禾交集不多,只依稀记得哥哥被杀那日,已是太子妃的霍允禾骑着马闯出了宫,她赶到的时候,颜家上下已经问斩,只有颜凝在刑场上哭得撕心裂肺,几欲昏厥。

那时,霍允禾翻身下马,踩着和着血的红色的雨水,一步步走到颜凝身边,她问她:“颜予淮在哪里?”

谢以安紧紧抱着颜凝,冷声道:“太子妃娘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本宫又该在哪里?”

霍允禾面如死灰,悲悯的看着颜凝,她的表情那样痛苦,以至于颜凝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之后,听闻霍允禾大病不起,再之后,她自请移居冷宫,整日吃斋念佛,再不问世事……

原来,原来她竟是喜欢着颜予淮吗?

那哥哥呢……哥哥上一世未曾娶妻,难道,也是因为她么……

颜凝不可置信的看着霍允禾,只见她低着头,神情平静木讷,好像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可细细看去,她的唇角正微微勾起着,那是她平日里再不会有的表情。

“颜凝,霍家姐姐,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平阳郡主笑着走过来,亲亲热热的拉着她们两人的手,道:“我正说着呢,若今日见不到你们,可无趣极了。”

颜凝笑着道:“今日是允禾哥哥的大日子,我可不敢不来。”

“允禾?”平阳郡主瞪大了眼睛,“你们两个何时这样好了?怎么不告诉我?”

她拉着霍允禾的衣角,道:“霍家姐姐,我也要叫你允禾,好不好嘛?”

“好啊。”霍允禾浅浅一笑,不觉又看了颜予淮一眼,可他的视线明显不在她这里。

颜凝摇了摇头,只见乔缜也走了过来,他和霍家上下见了礼,方道:“母亲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阿凌有孕在身,便未能来府上,还请霍大人、夫人见谅。”

霍岩笑笑,道:“不妨事,公爷和郡主能来已很好了。”

霍夫人亦笑笑,道:“是啊。”

乔缜又向颜宗翰等人见了礼,道:“父亲、母亲。”

颜宗翰笑着扶了他起身,道:“阿凌如何了?”

“都好。”

颜冰见他们寒暄着,思绪却飘到了颜凝那里,她似乎全然没有受退婚的影响,反而与人人都高攀不得的平阳郡主、霍家大姑娘成了挚友,真是令人羡慕。

她看着颜凝脸上的笑容,只觉得更加落寞。从前,她这个二姐姐待她是最要好的,无论二姐姐有什么朋友,都会带着她一并认识,甚至会因为她的好恶决定是否与别人相处,可现在,这是怎么了?

总有一天,她要和她们平起平坐……

众人一路说笑着走了进去,一进门便看得出霍府气派不凡。霍家是武将世家,虽不讲究什么雕梁画栋,可到底数十年的积淀在,其府内大气巍峨、下人训练有素,都是旁的府邸拍马难及的。

水榭处,颜凝与霍允禾、平阳郡主坐在一处喝着茶,霍奉之则和颜予淮等人坐在离她们不近不远的地方说着话,不知为何,颜凝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可当她看向四周,却又见不到什么不妥之处,便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太子殿下到!”

随着一声通报,水榭处众人的目光都齐齐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霍奉之、颜予淮等人更是站起身来,肃然行礼。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谢景修一身玄衣,似是踏月而来,风姿卓然,又贵气天成,便是神祗,也该是那久居九重天之上的上神。

他浅笑着,眼眸在颜凝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中的笑意便骤然浓烈了几分。

霍岩走在他身侧,似是与他有要紧事要谈,因而他未曾停留,很快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处。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颜凝才回过头来,几乎是毫不设防的,撞上了霍奉之的眼眸。

他眼里像是凝了霜,冷得不像话,带着满满的责备和愤怒,死死的盯着她。

颜凝并不在意,只挑衅似的冲着他扬了扬头。

霍奉之气极,一把抓起身边的佩剑,猛地站起身来。

他身边的颜予淮一怔,道:“奉之兄?”

霍奉之没说话,眼睛却一直落在颜凝脸上,他怕了拍颜予淮的肩膀,便气势汹汹的大步走出了水榭,一路朝着谢景修方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奉之哥哥这是怎么了?”平阳郡主皱了皱眉,道:“那架势和要去杀人似的。”

霍允禾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许是有什么急事吧。”

颜凝没说话,只隐隐有些担忧的望着远方,想来是谢景修与霍家人有什么要事要商讨罢。

暖阁里,霍岩与谢景修将将坐定,便见霍奉之闷着头冲了进来。

他冷着一张脸,径自在霍岩身侧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盏来一饮而尽。

“没规矩!”霍岩硬声道:“见了殿下也不知行礼吗?”

谢景修勾了勾唇,悠然道:“无妨,都是自家人,舅父不必拘礼。”

霍岩微微颔首,眼里的神色却略略缓和了些,道:“殿下如此厚待,臣却不敢失了礼数。”

谢景修笑笑,温言道:“舅父一贯谨言慎行,孤心里哪有不知的?可今日是家宴,又在舅父府中,实在不必太过拘束。”

霍岩叹息道:“殿下既如此说,便依着殿下罢。”

“是。”谢景修浅啜了一口茶水,神态悠然,像是静候着霍岩发问似的。

“殿下,有一事……臣不知该不该问。”

“舅父但说无妨。”

“臣想问,关于允禾与殿下的婚事,殿下到底作何想法?”

霍岩说着,凝眸看向谢景修,他眼神深沉而凌厉,仿佛能看透人心。

谢景修敛了笑意,郑重道:“孤想问舅父一句,舅父要的是这一纸婚约,还是全家人的性命?”

“殿下此言何意?”霍岩捏紧了手中的茶盏。

“舅父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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