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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呵,祁儿出事的那几日你便是在红袖楼里喝酒,他日日盼着你早日归家这才会去池塘网鱼,这才溺死在水里,而你那日却正在红袖楼里为你的子孙大计出力!”
刘铭远并不辩驳,一味的沉默。
若是他同她争辩,陆苑便又多了许多可指责的话语。
但他没有,她就泄下气来,“远郎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林间相遇?”
刘铭远自然记得,那时年少他同友人游山川湖泊,不幸走散无意闯进黔东南的深山老林,险丧野兽毒虫之口。
少女蓝衣银铃,叮铃叮铃一声一声撞进他的心里。
“哪里来的登徒子?不许再跟着我。”
“你既救了我,我便该以身相许报答此恩。” w?a?n?g?阯?f?a?B?u?页?ì????????è?n?????????5?????????
“我是族中圣女,不可能同你这个外乡人成亲的,你便死了心吧。”
“阿苑,你可愿意同我离开这里。”
阿苑,你可愿意同我离开这里,所有的一切苦难都来自于此。
“若是再来一遭,我定不会再同你走了。”
她说的是我再不会同你走了,而不是我绝不会救你,任你命丧野兽之口。
小鬼又变回了孩童模样在陆苑怀里口齿不清地喊着娘,小手轻轻地摸着苑娘的脸。
又喊爹爹。
“爹爹……水里好冷。”
“爹爹,祁儿冷。”
刘铭远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小鬼最终化作烟雾,被风雨消散了。
陆苑嘶声力竭地哭起来,眼泪变成雨水一起流向地面,雨水汇集又流向河里,无影无踪。
她终于哭够了,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柄银质小剑塞到刘铭远手中,“这孽缘因你而起,就由你来结束吧。”
刘铭远连连后退,“不,不,苑娘,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别天真了,官人,你若是不愿意,”陆苑走向栏边,看着翻滚的江面,“我便自己来。”
刘铭远一下就知道了她的打算,大步跨上前,一把将要往江面跳的陆苑扯住:“不要,阿苑不要……”
他声音凄然:“阿苑,我们可以重来……”
下一秒他的手就控制不住抖起来,温热的鲜血顺着刀柄流进他的指缝。
就在刚刚陆苑抓着他的手,毫不犹豫将刀尖送进自己的胸口,转了一圈又拔了出来。
她从来都是这么绝情,对谁都如此。
银质的刀柄握在刘铭远的手中,另一头的血顺着刀尖流向二人相握的手,黏黏糊糊的,好似将人的心肺口鼻都糊住了,强烈的窒息感让刘铭远呼吸不过来。
陆苑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回头看了眼还瘫坐在地上的小莲,一脸的平静,她说:“刘铭远,你的前程是拿祁儿的命换来的,我陆苑没了孩子,也诅咒你此生断子绝孙。”
刘铭远呆呆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很快雨水就将它冲刷干净,连一丝粉色的痕迹都不曾留下:“我从不知,你竟恨我至此。”
她面上一片释然:“这一切的错都因我而起,我想通了,要回家了。”
陆苑最终如雨水一样去了河里,和她的祁儿团聚了。
船身还在摇晃,有极细的银光从雨水氤氲的海面逆着下落的雨珠往上飘至船头,似烟似雾最后不知去向。
风雨更大了,将一切声响淹没在其中,等明日出了太阳晒干了雨水,便会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会再有人知晓也不会有人提起。
往后的日子过得安稳且快。
船老大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船家,七日后果然靠岸,临安渡口熙熙攘攘,皆是形色各异的旅客。
苍清和李玄度站在渡口同刘铭远与小莲告别。
刘铭远的背上背着靛青色的包袱,包袱的纹样是少见的僮锦,也是陆苑上船之际,背着的那个。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苍清总觉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被遗漏了。
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转身打算离去,就见船老大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
李玄度温和一笑:“何船家有事你就说吧。”
船老大支吾道:“那日的事……我们几个都看见了,但道长放心,我们什么也不会说,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嗯。”
船老大搓搓手,继续说:“我呢也是五十几的老头子了,腆着这张老脸就是想问道长求两张平安符。”
他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释道:“我膝下就只有一个阿女,家就住在临安,前几年我给招了婿生了个小孙女,我想着给我家闺女和孙女求个平安,如今这世道我总不安心。”
大概是不好意思,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李玄度却是听明白了,原是老父亲疼爱子孙的一片心意。
“我手头没有多余的平安符,不如你将家里地址留给我,到时必上门拜访。”
何老大高兴的连连应声,报出住址,“仁和县采观巷,院里有颗大桃树的就是我家。”
“好,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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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别了船家,却听岸边有人高声道:“两位好久不见啊。”
苍清回头望去。
这人一身绯色,灿若星辰的明眸回看着他们,他的手已是摸向了腰间的羊皮小鞭。
真是冤家路窄。
碰到白榆了。
“小道长跑吧。”
苍清拉起李玄度,不及和何老大道别便冲进路边的人群中,又饶出人群往城里跑去,来回转过几条街,终于在一个巷口停下来。
苍清气喘吁吁。
李玄度笑看她,“我打得过他。”
“我知道你打得过,但是我打不过。”
“你一个妖怪怕鬼就算了,还会打不过凡人?”
苍清:“真打不过。”
若是没有真力不会功夫的还好说,可白榆一瞧就功夫不差。
要不她也不至于每次见了李玄度就直接认怂,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何况她理亏在先,不想生事。
李玄度望着她,嘴角一弯,“我知道你弱,想不到你这么弱。”
苍清双手抱胸叹气:“我就不是那普通的妖怪。”
“想来是带着任务来的,这身功夫着实与我的传奇身份不匹配。”
“也是。”李玄度面上的笑容更加放肆。
“你别笑。”她瞪他,突然眼波一转,“要不……你做我师父教我法术吧?”
“你还没死心?”李玄度的笑凝在脸上,“我是道长,你是妖怪,我不收了你已经是网开一面。”
他怎么可能做她师父,他才不要做她师父。
苍清有些失望,但她想这个要求也确实强人所难,道士怎么可能收一个小妖怪为徒?
“那好吧,既然小道长对我网开一面,船上的合作也已经结束,我们就此别过。”
李玄度眸色瞬间黯淡:“你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