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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

若有一日,她得知他刻意接近的真相,还会坚定地选择他吗?

可事到如今,李玄度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同她坦白。

只情不自禁回道:“好,说话算数。”

苍清对他展颜一笑,松开手,转而对元真意道:“元郎君,你不忠在先,这妖虽顽劣却并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恕我们不能替你杀了她。”

“我可以加钱!”

苍清摇摇头,“冥顽不灵。”

“谁才是冥顽不灵?!”元真意拂袖而起,冲她怒道:“捉妖乃道士天职!你们若不能办事就把钱还我!”

“元郎君有话坐下好好说。”李玄度起身摁住元真意的肩膀,微微向下施力,“五十两是驱鬼祈福的费用,此处现在可还有鬼吗?”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元真意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你!”

苍清心里不知笑得多大声,正直的小师兄也是学坏了啊。

她强忍着笑意,劝道:“元郎君别上火,这美人图我们会带走,你不会再见到她了。”

“当真?”许是真觉得没了其它法子,只能退而求其次,元真意终是勉强同意,“也……也行吧。”

苍清将美人画卷起,收进包中。

虽然元真意的行为让人不齿,可他有句话却是说对了,白灵不是人,元真意即使真使法子将她灰飞烟灭,世人也只能道他不仁不义,本朝的律法没法惩治他,且以李玄度的品性也不可能杀人。

只是今棠明知元真意的心性,不知为何还要与之纠缠不清,想来也不会是因为什么爱慕之情。

今棠就坐在苍清对面,青葱似的指尖无意识地绕着鬓边散落的发丝,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联系前头得知的那些零散信息,苍清心里突然冒出来几个念头,她悄悄附耳与李玄度说了几句话。

随后李玄度便开口道:“这件事算过去了,现在我们来说一说玉灵芝的事。”

“玉灵芝”这三个字一出,正在出神的今棠立马恢复了活力,歪歪斜斜靠在桌上的身子不自觉坐正,“你们有玉灵芝的下落了?”

李玄度道:“如果我们猜得不错,玉灵芝现在就在我们手上。”

今棠的眼眸里闪过希冀的亮光。

李玄度又道:“你们二位都认识孟青棠娘子对吧?”

元真意和今棠的脸上均有了变化,前者带着一丝慌乱,后者则多了些不解。

两人的神色变换,苍清尽收眼底,她接过话试探道:“今棠小姐的琴,是以你这位儿时友人的名字命名的?”

今棠点点头,不知是不是玉灵芝的诱惑力太大,她这回竟很大方地承认了。

“那你之前的消息对我们没用了。”苍清诡谲一笑,“你想知道玉灵芝在何处,作为交换,你得给我们更多的信息。”

今棠的疑惑之色更甚,“你们想知道什么?”

苍清回道:“你就是用这琴驱使人替你进无无望山,寻玉灵芝的吧?想来不是凡物。”

这琴如此能耐,能让一位不会弹琴的行首,拨弦成调,还能叫人轻易改了心意,不要命地往无望山去,定有古怪。

“而你又为何对玉灵芝如此执着?”

今棠不答,面上是好不掩藏的急色,“我要先看一眼玉灵芝。”

李玄度从乾坤袋中取出遗的骸骨放在桌上。

连元真意也被吸引,“这不是无望山里那怪蛇的骨头吗,锦娘你要这个干什么?”

今棠并未搭理他,事实上从骸骨出现后,今棠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她的眼睛直直盯着骸骨不曾移开半分,手微不可见地在发颤。

她伸手过去想触碰骸骨,李玄度比她更快一步,覆掌盖在骸骨之上,“我们已经展示了诚意,小姐的呢?”

今棠悻悻缩回手,“你们想知道青棠琴的来历,想知道我为何如此想要玉灵芝是吗?”

“那我便带你们亲自去看看吧。”

今棠抱起琴转身坐到后边的花梨木太师椅上,将青棠琴放到案几上,指尖拨过琴弦。

悠扬的琴音不过刚起片刻,元真意脑袋“砰”地磕在桌上,头一个沉沉睡去。

李玄度好一些,但眼里也已不太清明。

唯苍清如旧,只眼前出现了幻象。

今棠拨着弦,笑说:“在春风楼与你们初见,我就知你们和他人不同。”

“你这琴也果然有古怪。”

苍清前头已猜到此琴是浮生卷上的神物。

小师兄后来又同她说起过浮生卷的事,虽他也不甚了解,但这大半年从信州一路走来,经历了几次异族之事,也能猜想到卷中空出的剪影是丢失的神物。

凡间厉害的法器在江湖中大多能叫出名号,叫不上来的就很可疑了。

苍清暂时忽略眼前不断闪过的幻象画面,笑道:“不如我们再做个交易,玉灵芝归你,你这琴我要了。”

“一言为定。”今棠极快地回道,像是生怕她反悔。

比起玉灵芝,今棠对古琴竟毫无留恋,“曲调已出,小娘子还是先认真看完我要讲得故事吧。”

琴音陡然增高,苍清眼前的幻象愈发真实。

雅致的暗房里,一位妇人躺在床上生产,几个女使一脸焦急地来回进出。

“娘子再使点劲啊!”

屋外盛放的海棠树下,有位男子来回踱着步,踩烂了一地落花海棠。

直到房中传出一声啼哭,有女使出来回禀:“恭喜阿郎喜得千金。”

他才停下焦躁的步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千金好啊。”

这千金长至六岁,因出生时正值春日,有一乳名唤作锦娘,冰雪聪明,家人无不喜爱。

好景不长,一次踏青锦娘因外貌出众,被人牙子所拐。

小儿年幼不记家,只知自己本姓苏。

辗转多地,最后被扬州一吴姓人家买下,改名吴锦,原是做女儿养着,后来这家自己生得一男儿,锦娘便成了童养媳。

这家人条件不甚好,男人不过一卖货郎,女人也不过做些散碎活计。

锦娘要帮着男人理货,帮着女人缝补,还要帮着带小自己八岁的‘丈夫’。

稍有不顺便是巴掌与谩骂迎面而来。

饿肚子更是家常便饭,好在邻人友善,偶有相帮。

同住一个巷子比她小一岁的欢姐儿在雨天给她撑过伞,饥肠辘辘时送过饭,更是将被打伤的她带回家上过药。

欢姐儿家门口有颗合欢树,是她家爹娘成亲时所栽,她的乳名也是来自于此。

欢姐儿的阿爹是个读书人,阿娘亦是个聪慧的妇人,他们总是怜爱得看着锦娘,发出一声叹息。

锦娘很羡慕欢姐儿,有这么一对温柔可亲的爹娘,她午夜梦回时,常常忆起自己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时光。

后来又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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