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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榴花正好。
不远处走来两个宫人,吸引了苍清的注意,一人拿着花洒壶,另一人挽着篮子。
渐渐行近,停在一颗石榴花树下,挽着篮的宫人从篮子里拿出剪子,在树枝上比比划划。
“得给俪妃娘子寻枝开得最好的回去插瓶才行。”
拿花洒壶的宫人给石榴树浇起了水,“石榴花好看是好看,就是不香,我觉得不如芍药。”她以袖捂嘴,嘻嘻笑道:“就像那九皇子俊得如芍药般。”
“羞不羞?皇子也敢讨论?”挽蓝子的宫人话是这么说,却笑道:“九皇子名花有主了,你要么向俪娘子讨个赏,去做九皇子的房里人?”
拿水壶的笑着啐了一口:“谁敢与京中魔王祈平郡主争夫婿,不要命啦?要说这榴花,还得是平国公府园子里的才最好呢!”
“那是,谁不知当年平国公穆将军为讨似和夫人欢心,种了整整一后园石榴树呢。”
“说起这似和夫人也是可惜,放着好好的平国公夫人不当,偏做出那等事来。”
挽篮子的宫人不顾手中还拿着剪下的榴枝,忙捂住了浇花宫人的嘴,“嘘——那件事是我们能说得吗?小心你的脑袋。”
可她自己却也轻声叹道,“哎,如今祈平郡主重病也不知如何,平国公忠烈……哎……”
“官家前阵子不是派了御医和佑宁观的道长去看了吗?就连邢妖司的姜判官也去过了,却谁也瞧不出问题,怕是不成了。上个月是闰四月本就不吉利,会不会是似和夫人的鬼魂作祟?我可是听闻……”
挽篮子的宫人出言打断,“你别胡说,怪吓人的。”
篮子里榴花不知不觉已经满出来,宫人们收起工具,提篮离去。
坐在轩窗下的苍清将宫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两人想来是俪娘子身边宫人,皇子都敢随意议论,说起平国公府的事却讳莫如深,是有什么忌讳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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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还惦记着平国公府的赏金呢。
听了这许久,梳妆也已结束,苍清让陪侍的女使等在廊下,自个去折榴花,她穿梭在火红的榴花间,要挑半开的,放进琉璃花瓶簪里用清水养着,簪在发髻间,等到晚间就恰好开放。
她都想好一会回去时,宁死不让师叔提衣领子,再乱了发髻到了客栈还怎么叫人赏花?
她要同小师兄炫耀,这是宫里的榴花,他定会夸她“人比花娇”,会的吧?会夸的吧?
苍清脸上扬着笑意,选了半天才挑中一枝满意的,今日的日头真毒,晒得她要出汗了。
榴花刚放进花瓶簪中,不远处的回廊下转出道熟悉的青色身影。
苍清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刚刚心头所念之人。
顾不得将花瓶簪插到发髻间,朝着来人飞跑过去,“小师兄!”
一头撞在李玄度身上,嗔道:“你不是说不进宫领赏的吗?不是说只见个朋友吗?骗人!”
李玄度没料到苍清会出现在这里,他还没有所反应,替他领路的内侍先骂道:“大胆!哪里来的不长眼小宫人,冲撞了九皇子还不避开!”
九皇子?
苍清抬眼瞧见李玄度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二人皆怔愣原地,无言对视,不明情愫在眼神间无声传递,无人开口。
“退下。”李玄度先道。
内侍得了令立时上前拉人,总有仗着几分姿色想攀高枝的宫人在亲王、公主眼前碍眼,他早已见怪不怪,这不九皇子刚回京就有人按耐不住了。
“哪宫的贱婢子还不下去?!要挨耳光吗?”
内侍突然出手拉人,发愣的苍清一个不防,手中的琉璃花瓶簪落到地上,碎了。
拉扯间踩坏了她新折的榴花。
苍清垂头,地上的榴花已不复韶华,还没戴给他看呢。
她蹲下身去拾花,她挑了好久的,还没听到夸赞呢。
李玄度去拉地上的人,哄道:“碎了就别捡了,师兄日后给你买更好的。”
苍清没动,不知为何心头有点委屈,“我不要你的。”
她倔强的身形带着些落寞,瞧得李玄度心都要跟着琉璃花瓶一起碎了,他朝内侍扫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冷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滚下去!”
等内侍着慌走远,李玄度也蹲下身,小心翼翼继续哄人,“小师妹?小仙姑?生气了?师兄给你赔不是。”
第53章
苍清还是蹲着没动, “你真是九皇子?”
“嗯……”李玄度拢住她的双手,“仔细别划伤手。”
苍清现在脑子里正乱着,小师兄成了她口中的负心汉九皇子, 早间刚骂过还要打断他的腿, 说坏话说到人眼前了。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幻觉。
脱口而出的却是, “九皇子好威风, 哪敢叫您赔不是。”
其实他骗她就骗她吧, 反正她也没少忽悠他,但怎么就是不高兴呢?心里闷闷的, 她不喜欢他这个身份!
跟着苍清的女使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 瞧见这场景, 很有眼力见什么也没问, 只轻声提醒, “殿下、小娘子,官家还等着呢。”
苍清闻言甩开李玄度的手, 起身闷头往偏殿走, 后者死皮赖脸地紧追上她的步子,牵住她的手,歪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回去还要去酒楼吃饭的, 嗯?”
苍清很想恶狠狠回一句“不稀罕吃了”, 但她没出息啊,抿着嘴不答。
李玄度又道:“是我不对,不该满你这许久, 阿清若是想打断我的腿就打吧,绝不反抗。”
他闭着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苍清瞥他一眼, 忍不住笑了,“若真成了跛子,郡主就瞧不上你了是不是?”
她随口一言,二人皆愣了一瞬,李玄度道:“阿清,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娶她。”
“你娶谁关我什么事?”苍清是这么回的。
二人牵着手进了偏殿才放开,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哪里逃得过本就在格外留心他俩的凌阳道人,若非官家在上,他又该怒骂“逆徒”,并拿拂尘将他二人打开了。
凌阳道人咳了两声,白胡子跟着一抖一抖的,对着官家说道:“不日便是玄儿实年十九的生辰,也到了可以出阁行及冠礼的年纪,官家把事情说清楚吧。”
官家目光深沉,瞧不出心中是何思量,挥手遣退侍从。
凌阳师叔转头又对李玄度道:“将浮生卷和地图拿出来。”
李玄度上前递出浮生卷与美人图,“请官家过目。”
“怎么不喊‘爹爹’?”官家接过东西,见他不回话收起严肃做派,笑道:“不怪你不亲近,从小不像其他姐妹兄弟常伴在爹娘左右。”
“臣不孝,不能常伴父母左右。”李玄度依旧半垂着眉眼,回话恭顺却冷淡。
“这也怨不得你,当年